第6章 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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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合頌和妻子一大早就起來了，他們沒有去公司的原因確實是江璃想的那樣，因為察覺了她的異常而擔心。
夫妻倆早晨在餐廳匯合之後分享了彼此的情報。
林霜表示一整個晚上寶貝女兒都很正常，沒有什麼發現。
江合頌得到的資訊就多得多。
但即便知道寶貝女兒頻繁做噩夢驚醒，莫名其妙捉弄傭人的兒子一場，對待趙景彥的態度兩級反轉，還發了一小會燒，卻也無法從這些資訊裡得出原因。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餐，林霜和丈夫對了個眼色之後狀似無意的說道，“早早，媽媽聽說你昨天朝阿彥發了挺大的火。”
江璃頓了下，抬眸。
“是不是他惹你生氣了？要不要媽媽幫你去教訓他一頓。”
隨著她話音落下，就連江合頌也放下手裡的咖啡，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江璃霎時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這就是她的父母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總是無腦偏向她，疼愛她的父母。
“沒什麼，就是看他不順眼。”
林霜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甚至都噎了一下，仔細看女兒的表情，卻半點沒有賭氣或者開玩笑的樣子。
但她心裡很明白，早早雖然從小就被溺愛著長大，卻也不是那種驕橫惡毒的性子。
“既然看不順眼，還是重新聘一個家庭醫生吧。”江合頌輕描淡寫的說道，“本來我就一直不太贊同他留在家裡的決定。”
趙景彥是有真才實學的，而且一直以來對他們都是感恩且尊敬的態度。
但不說趙景彥也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半個兒子，就江合頌的性格，他也不怎麼喜歡用恩情去束縛一個人，他和妻子當初資助趙景彥這樣的孩子，也並不是想求什麼回報。
只是趙景彥太懇切且堅持了，才留下了他。
但現在既然和寶貝女兒有了他們不知道的矛盾，那他們必然還是站在女兒這邊。
江璃思索了一秒，就贊同了父親的這個決定。
趙景彥那個人很善於偽裝，城府極深，這種人放在身邊就好像親手在身邊養了一條毒蛇，不僅危險而且膈應，現目前為止江璃的主要目標是謝忱，她還沒有心思對付趙景彥，且上一世並不知道趙景彥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產生野心，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做出背叛的行為的。
這一世，至少目前看來，還無事發生，江璃並不打算與他對上。
趙景彥的去留就這麼被決定了，江璃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又藉著問哥哥的狀況旁敲側擊瞭解了一下目前他們家那些產業的狀況，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問題。
倒是林霜以為她想哥哥了，就說到了週末讓哥哥回來住兩天。
“哥哥搬出去住之後就不大愛回來了，這次回來我要好好說說他。”江璃鼓著腮幫做出發小脾氣的樣子。
“家裡離集團大樓畢竟遠了些，他是太忙了，不然怎麼捨得不回來陪你啊。”林霜笑道。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吃完早餐，江合頌還是回了書房處理工作，林霜就陪著江璃。
這一整天，江璃都過得很開心。
一直到晚飯前她陪著林霜看了一個電視劇。
電視劇是那種標準的八點檔肥皂劇重播，她媽媽就喜歡這種狗血滿天飛要不就特瑪麗蘇的電視劇。
裡面正好有一幕是劇裡惡毒女配一家子壞事做盡之後受到了應有的報應，女配的媽媽接受不了家裡破產丈夫欠債失蹤的結局，於是乾脆吞藥自我了斷的一幕。
雖然沒有代入自已一家是惡毒炮灰的定位，但是相似的命運和結局還是讓江璃放晴了一整天的心染上了陰霾。
這時她聽到旁邊林霜輕輕的嘆息，“哎，這個趙夫人也真是太軟弱了，她倒是一了百了了，但留下來的孩子可怎麼辦呢？如果是我的話，哪怕走到了絕路，也絕對不會扔下自已的兒女去尋死的。”
宛若一道驚雷在江璃腦海中炸響。
她甚至沒發覺自已一把抓住了林霜的手臂。
“媽，你說什麼？”
林霜被抓得有點疼，對女兒的‘激動’也有點詫異。
江璃卻不等她回答，急急說道，“你是說，假如你是這個趙夫人，一定不會像她一樣選擇輕生是嗎？”
“那是當然的啊，本來就已經很艱難了，她就這麼走了，那她的孩子徹底就變成沒爸沒媽的孤兒了，多可憐啊，怎麼忍心。”
江璃呼吸急促起來，“那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咱們家破產了，我爸和我哥都，被人害得坐牢了，咱們家房子全被收走拍賣了，還欠下鉅債，網路上到處都是我們為富不仁的各種爆料，出門會被認出我們的人冷眼辱罵甚至吐口水，沒有一個人來幫我們，我們連一個工作都找不到，不管住在哪裡，搬幾次家，都總是會被人找上門催債，騷擾得隔壁鄰居忍無可忍……”
林霜的眉頭逐漸皺起。
為什麼，她的早早……說得這麼讓她難過？
這麼具體而又‘生動’的假如，就彷彿是真的經歷過一般。
“那麼，你能受得了嗎？會因為忍受不了打擊，做出和趙夫人一樣的選擇，拋下我一個人嗎？”
女兒那雙和她如出一轍的漂亮眼睛竟然微微紅了，眼眸上彷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卻那麼執拗的看著她。
“我能。我不會。”
她抬手覆上江璃抓在她左臂上的手背，溫聲道，“不管任何時候，任何狀況，媽媽永遠都不會丟下你們的。”
眼淚倏然從眼眶裡滾落，在被手足無措的林霜抱住的同時，江璃心中不止有酸楚，還有驚濤駭浪般的念頭在翻湧。
所以，上一世，她的媽媽從二十五層高樓墜落，並不是自殺！
所以上一世，她的媽媽是被人害死的嗎！
她為什麼這麼蠢？
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早早，乖女兒，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媽媽啊。”
林霜一下又一下撫著女兒的脊背，聲音透著慌亂和心疼。
江璃緊緊抱著林霜，哽咽著說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爸爸媽媽，哥哥，都離開我了……”
“怎麼可能呢，爸爸媽媽和哥哥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那只是一個夢，夢都是假的，不怕啊。”
“對，夢都是假的。”
江璃把頭埋在媽媽肩窩裡，用力抱緊她，卻再無半點心安。
上一輩子害死媽媽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