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語其實不太想放江璃和男主獨處。

但是一來她腳確實有點疼,二來那個肌肉結實的大塊頭一聽江璃發話就已經站了過來,朝著她做了個手勢。

那氣勢有點嚇人,總有一種自已再墨跡一秒鐘就會被他直接提著衣領子拎走的感覺。

炮灰女配身邊的保鏢,在原書裡也是有過著墨的,那就是江璃養著的惡犬,尤其這個眼角有疤的,非常的忠心,讓咬誰咬誰那種。

後來哪怕江家家破人亡,那些傭人保鏢幾乎都人走茶涼,這個叫李易的卻依然沒有離開。

最後也是因為江璃而死得挺慘的。

總之,現階段的姚思語還惹不起。

她咬了咬唇,用一步三回頭的步伐跟著李易走了。

江璃轉身返回客廳,在沙發正中施施然坐下來。

她交疊雙腿,托住下巴,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從頭到腳把謝忱審視了一遍。

謝忱一言不發的站在她對面,沒有對她釋放出來的惡意表現出丁點波動。

真無趣。

江璃嘖了一聲。

“我想好了。”她說,“我要你在和我一起待在這個度假山莊期間,做我的跟班僕人。”

謝忱深黑的瞳眸似晃動了一下,又好似沒有。

他是標準的冷白皮,眼窩比常人要略深一些,這顯得他的眼眸越發深邃,靜靜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總有一種被他深深印在眼底的錯覺。

但每當他不悅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睛,就會有一種會被黑暗深淵吸附,即將墜入萬劫不復的悚然。

“你確定?”

他的聲音也冷冽,平平淡淡的確認語氣聽在江璃耳中怎麼聽怎麼覺得挑釁。

江璃知道他的意思,他果然聽到了昨天自已說的話,覺得她本來就把他當作跟班僕人,現在提出這麼一個條件不就等於什麼都沒提?

“當然。”

江璃眨巴眨巴小扇子似的睫毛,心情大好的模樣,“不能像昨天那樣,陽奉陰違甚至躲起來。我要你在這期間絕對聽從我的命令,我指東不往西的那種。”

話音剛落,像是能預料到謝忱會說什麼,她索性先補充道,“不會讓你做什麼違法犯罪或者道德敗壞的事情,你當我是什麼人呢?我只不過是個單純善良的花季少女罷了。”

謝忱:……

謝忱思忖了一瞬,他在想欠姚思語的人情值不值得他付出到如此地步。

這位大小姐擺明了是要折騰他的。

而至於姚思語所謂的恩情,其實那時候他早發現那條蛇了,明明很輕鬆就能把蛇抓住捏死,反而是姚思語忽然撲出來把他推得一腳踩空,害他在地上滾了一圈。

謝忱這個人,有點潔癖還有點強迫症。

可想而知那一下讓他有多難受。

可是轉念一想,就算不答應這個要求,這位大小姐還是要折騰他的。

而且還有一點讓他很在意,姚思語的出現不說有點突兀,她的接近也顯得非常刻意。謝忱想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

這些思索在腦海裡只短短一瞬就在腦海中捋完了,而在江璃眼中,就是謝忱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了,說:“好。”

還真是為了姚思語在所不惜的架勢呢。

不自控的想起上一世,好多時候往往只是姚思語隨意一句話,這人就命人對自已的種種針對,和現在他對待才剛認識的姚思語的態度……

江璃笑了起來。

甚至笑出了聲。

其實這狗比也算是從一而終,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對姚思語的偏愛和對自已的偏見,從來都是明明白白。

為什麼上一世自已瞎成了那樣,甚至在死之前還打心底裡對他抱著最後一絲妄念呢?

江璃啊江璃,你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啊。

謝忱看她冷不丁笑了起來,不由得一怔。

江璃長得是明豔的美,這一點謝忱也得承認。

她不笑的時候已經夠好看了,乍一綻放出笑容,彷彿就連周身所有景緻都被她點亮了,讓人目光難以移開,血液流動為之加速,實在惑人。

可是很快,謝忱就發現,她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她看起來在開心的笑著,那雙眼睛裡卻流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像是帶著自厭的悲傷,又裹著點鋒利的恨意。

像個小瘋子。

不知怎的,謝忱心裡有點不舒服,像是被一隻手不痛不癢的掐了一下,有點悶。

“昨天晚上去哪了?”

她忽地斂了笑,隨意抬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淚,一雙桃花眼更顯得瀲灩多情,微微偏著頭撐著下巴看過來,透著與方才截然不同的一股嬌憨純真。

又像一隻尚在懵懵懂懂不諳世事的小狐狸了。

謝忱心裡又震了一下。

有點意外於自已內心為什麼會接連給這位千金小姐做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形容。

他本身,也並不是會去想到這些,會去這麼注意一個人的性子。

他皺了皺眉,對自已這種“反常”產生了警惕。

“外面,隨便逛逛。”

江璃嗤笑一聲,“逛逛就逛了個妹子回來?你倆怎麼回事?在外面野戰了?”

這一次很明顯的看到謝忱眉頭皺了起來,彷彿對她粗俗的言辭非常不適。

搞得跟自已沒有七情六慾似的。

江璃面露諷刺,“怎麼?剛才自已答應的事這就忘了?主人問你話呢……”

謝忱:……

“昨晚遇到了毒蛇,她拉了我一把,摔了。”

“哦~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啊!”

謝忱忍無可忍,“你是在吃醋嗎?”

這次輪到江璃:……

“哈——”

她再一次笑出聲來,這次和剛剛不同,明擺著一副聽見滑稽笑話的樂不可支的模樣,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謝忱皺了皺眉,內心有一種自已都不能理解的惱怒。

“做人自信一點是好事,但自信過頭就顯得很可笑了,你說是麼?”

好不容易止住笑,江璃無不嘲諷的說道。

謝忱也惱怒於自已剛才的失言,再一次閉嘴做起了鋸嘴葫蘆。

江璃都已經習慣他啞巴似的德行了,只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只需要做好你的跟班僕人,懂了嗎?”

謝忱太懂了。

既然是跟班又是僕人的,表示不但要給這位千金小姐當小弟,還要給她幹雜活的意思。

也確實是這樣,即刻起,江璃就開始各種使喚起他來。

哪怕是沒事都要找事的給他點活幹,而且總能找到挑刺的角度,反覆的折騰和磋磨著謝忱的神經,彷彿非要看看他忍耐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而姚思語在處理了腳傷之後就又黏了過來,看到江璃使喚著謝忱,而謝忱‘任勞任怨’的模樣,心裡彷彿吞了根酸黃瓜似的不舒服。

偏偏江璃還要說:“畢竟是為了幫助我的小跟班受的傷,就允許你留下來玩兩天好了,看你這窮酸樣,也不像消費得起這種地方的,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哦,也許這輩子也就享受這一次了呢。”

她那麼理所當然又高高在上。

姚思語氣得臉都快青了,礙於謝忱在,還是死死掐著自已手心忍住了。

這該死的炮灰女配,我看你能得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