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是什麼表情江璃看不清楚,但是她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被姚思語這又矯揉造作又密集的一長串話吵得只想暴躁。

她果然是知道今天會出事,死死盯著謝忱啊。

不過……

“你被掐了?”怎麼不直接掐死?

“頭還被砸破了?”怎麼沒砸死你!

連續兩句話,聲音挺輕的,主要是姚思語還在喋喋不休,江璃覺得謝忱搞不好都注意不到。

但他聽到了。

“沒事,不嚴重。”

他沒有回應姚思語一句,甚至還往旁邊挪了一下,並不想和姚思語貼著,反而是回應了江璃的問題。

而且……聲音是不是比起平時對別人說話,溫柔了點?

姚思語一滯。

“誰問你有沒有事了?你以為我在關心你嗎?”謝忱聽到江璃再度彆彆扭扭的說,“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受傷了,千萬不要拖我後腿。”

謝忱還沒如何,姚思語先受不了了,“江小姐,你怎麼能這樣?”

江璃覺得手腕被紮帶捆得很疼,心氣不順對聒噪的女主更厭煩,直白道,“我怎麼樣關你屁事,你再嘰嘰歪歪幾句試試!”

姚思語氣結。

這種時候了她還當自已是大小姐呢?要不是男主在旁邊她不想崩了自已溫柔人設,非得像先前抽那個羅依曼一樣抽爛江璃這張破嘴。

最主要的是她已經察覺了謝忱對江璃的那點特別。

她又一次只能忍了,咬牙低著頭不說話。

世界變得清淨了,江璃哼了一聲,這才對謝忱說道,“李易回去後發現我不在,肯定會第一時間找我,到時候蔣森家人也一定會收到他失蹤的訊息採取行動。

但是這期間誰也不知道綁匪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事。

我是肯定不會在這裡坐以待斃光等著人來救的,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想辦法自救。

所以你不要妨礙我,也別拖我後腿。

必要的時候最好配合一下。”

謝忱沒怎麼猶豫,低聲應道,“好。”

江璃挑了挑眉,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謝忱對她,好像變得越來越聽話了?

想到這裡,她大致回想了一下,發現還真的是。

一開始的時候在家裡那次,謝忱對她的無感她還清清楚楚,出發時她折騰謝忱,謝忱還朝她飈冷氣,後來不斷使喚他,他雖然都有在做事,但江璃看得出來他並不情願,只是礙於他媽媽在自已家工作不想得罪自已所以勉強配合罷了。

但是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會給自已這種無條件順從的錯覺?

江璃覺得有些古怪,探究的眼神在黑夜中一眨不眨的落在謝忱身上。

適應了這麼一會,還是勉強能看清人大致輪廓五官的,只是表情是什麼樣的就看不到太清晰了。

她思索片刻無果,也懶得分析謝忱的轉變動機。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脫困自救,與此同時如果謝忱能出點和自已無關的意外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男主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畢竟有光環嘛。

她又被限制著不能對男主動手或者陷害。

那……

江璃的目光落在謝忱旁邊的姚思語身上。

如果是女主太坑呢?

女主照理來說也有女主光環吧?

如果她很坑,能不能直接把謝忱給坑死?

這個全新的思路讓江璃眸光一亮,覺得自已開啟了格局。

對啊。

炮灰對上主角就是以卵擊石的找死行為。

那主角對上主角,光環抵消光環,以魔法對付魔法不就好了麼!!!

江璃越想越覺得靠譜,心情大好。

這時,旁邊的蔣森哼唧了兩聲,終於最後一個醒了過來。

“臥槽……這是哪兒?我被綁架了……啊!江,江璃?”

第一聲粗口爆出之後反應了過來,他的聲音就一下子壓得很低了,聽得出很慌亂,但還沒有太恐懼。

“你終於醒了。”

江璃嫌棄的說道,“再不醒我都要懷疑你不是被藥暈而是直接被毒死了。”

蔣森驚訝於江璃在這種時候都還有心情調侃他,苦笑道,“抱歉啊,看起來,我最終還是連累你……們了。”

他也是話說一半才注意到這裡不止他和江璃兩個。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還是先想辦法逃命吧。”江璃往蔣森的位置挪了挪,把手往蔣森面前一舉,“趁綁匪不在,先研究一下這玩意能不能咬開。”

江璃忽然的靠近帶來了一股她身上的馨香氣息,使得蔣森一下子呆住了。

更呆的是聽了江璃的話,他還真傻愣愣的張嘴去咬捆在她手腕上的紮帶。

蔣森一邊啃一邊腦內瘋狂刷彈幕:糟糕,嘴巴無論怎麼小心都會時不時碰到她手腕。

她手腕好軟。

不是,這種時候想這個蔣森你是禽獸嗎?

啊這什麼玩意啃不動……

諸如此類的想法不斷不斷在他腦海裡交替閃現。

江璃的舉動很突然,蔣森又太過配合,以至於對面謝忱都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們兩個人以一種很近的距離靠在了一起。

蔣森低頭幫江璃咬捆在她手腕上的紮帶的姿勢,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看過去,就彷彿在低頭親吻她的手腕。

謝燼的手不自覺捏緊,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變得有些冰冷。

偏偏那邊兩個好像並沒有意識到他們舉動的不妥,江璃還有閒心問了一句,“口感怎麼樣?”

蔣森傻乎乎“啊?”了一聲,然後有些沮喪的說,“ 又硬又滑,好像咬不動。”

江璃噗嗤一下笑了,把手往後一撤,說道,“看來果然是咬不斷。”

蔣森有點呆呆的,近距離下他能看清一點江璃的笑臉,而且江璃現在不管是和他的距離還是對他的態度,都比以前親近太多,讓他有一種受寵若驚的喜悅。

於是他也笑了,“原來你拿我來做實驗。”

“我就是試一試,萬一呢。”江璃道,“而且這東西綁得我手疼得要命。”

蔣森先是道歉,說,“對不起,都是受了我的連累。”

江璃心想這也有自已的責任,誰叫她有私心,沒有直接告訴蔣森綁匪是誰呢,嘴上說道,“你已經道過歉了。”

蔣森於是又安慰,“別太擔心,我們不見了管家肯定會很快發現的,對了,還有你的保鏢。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江璃目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

他是真的沒有經歷過人性的惡和命運的毒打啊。

江璃心底不贊同他的盲目樂觀,但是也不想打擊他引得他慌張,於是嘴上隨意應和道,“嗯嗯。”

兩個人聊得像是很投機的樣子,落在旁人眼裡自然就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