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對謝忱的到來既意外,又不意外。

早在她告訴謝忱說和野男人出去玩的時候,她就能猜到謝忱估計要發瘋。

但意外的是他居然真的能順利進C城,甚至順利站在自已面前。

所以說謝忱是把她哥哥搞定了?

那該出了多少血才搞定的?

江璃挑了挑眉,深知謝忱脾氣的她也不準備拒絕,何況比起和趙景彥一起,她寧願坐謝忱的車。

可正當她要朝謝忱走過去的時候,手腕卻被一把拽住了。

江璃蹙眉,偏頭看向趙景彥。

趙景彥卻是看向了謝忱道,“是你?”

謝忱自然也認出了趙景彥。

他們兩個,當初都屬於住在江家的外人。

但是比起謝忱來說,趙景彥不僅與江合頌夫妻有著從小資助的深厚情誼,後來又有著家庭醫生的身份,自然是名正言順,也親近得多。

反觀謝忱,一個假期暫時借住的傭人的兒子而已。

可是……

江璃喜歡這個人。

當時為他擋子彈,差點沒了命的訊息即便對外隱瞞了,但依然是有部分人之情的。

比如趙景彥就知道。

不過他並不是從江璃的家人那裡得知的訊息,他自然有他的渠道。

“你竟然還能出現在C城?”

趙景彥斯文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還敢出現在阿璃面前?”

他這幅模樣中那種撐腰做主的意味太濃了。

何況他還拽著江璃的手腕,只叫謝忱覺得刺眼無比。

但是謝忱顧忌著江璃的身子,忍著沒動手,只刀鋒一般的目光盯著趙景彥道,“鬆手。”

趙景彥呵一聲冷笑出聲,“我會陪早早一起回家的,倒是你,還真有臉出現在早早面前啊。”

從謝忱下車開始,旁邊的同事們就在關注,但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趙景彥這人單看外貌也已經非常優越了,然而現在出現的這個高大青年,外貌上的優越比起來更勝不止一籌。

不管男女,看到這一幕,內心都在驚歎了。

果然不愧是江璃!

而李娜等與趙景彥關係更好一些的,則有些擔憂。

這個青年人,不論是他開的車還是整個人的穿戴和氣質,看著就不是普通人,周身那股不好惹的氣場也不容忽視。

趙景彥對上他,不會吃虧吧?

原本就是在等車來,現在是恨不得車晚一點來,他們在旁邊,萬一真起衝突,也好勸著點?

趙景彥話裡話外的親暱已經毫不掩飾,謝忱的耐心告罄,正要朝趙景彥動手,就聽江璃冷淡道,“鬆手。”

兩人劍拔弩張的視線交匯瞬時錯開,不約而同落在了江璃身上。

江璃蹙著眉,厭惡的看向趙景彥。

這段時間她已經很少對自已露出這樣厭惡的眼神了。

這讓趙景彥心頭一窒,不由自主鬆開手指。

江璃把自已手腕一把抽出,只見纖細雪白的手腕上赫然落下了幾個摁得發白的指印,幾秒之後就變成了紅痕,連著被捏住的手腕都多了一圈痕跡。

江璃嫌棄似的甩了甩,這才把手落上去,給自已揉了揉。

謝忱眼神沉冷,忽地一拳朝趙景彥揮去。

他動手得極為突然,動作又快,趙景彥霎時被打得身形趔趄往後退了兩步。

同事中有女生驚撥出聲,李娜更是沒忍住衝上前來扶了下趙景彥。

趙景彥猝然扭頭,那一瞬李娜與他眼神對上,被嚇得一下子僵住。

下一秒那陰鷙恐怖的眼神消失,她被趙景彥輕輕推到一邊,他的語氣依然那麼溫和,“女孩子別摻和,小心誤傷。”

說完不管李娜是什麼反應,他回身,朝謝忱揮出了拳去。

顯而易見,長期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實驗室的趙醫生,不可能是這一年都在沿海地區混跡灰色領域,相當於刀口舔血一樣過日子的謝忱的對手。

謝忱三兩下就佔了上風。

旁邊同事焦急起來,不知道該上還是不該上。

畢竟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青年,和江璃擺明了也是認識的啊。

“阿璃,要不,你……你勸勸吧!有什麼話好好說……”還是李娜回過神來之後找江璃說道。

江璃表情有點冷漠啊。

這個念頭才在李娜心底浮現,又被她以“是我想多了”壓了下去。

江璃露出一絲害怕和慌張,聲音輕輕的說,“他們那麼兇,我好害怕。”

說話間,伴隨著只有趙景彥才能聽到了一聲咔嚓聲,他的右手手腕一陣劇痛,半點力都使不出來了。

一個醫生的手有多重要,自不必說。

謝忱真的狠。

和印象中那個冷漠但在趙景彥看來半點氣性也沒有的少年大相徑庭。

趙景彥愣是咬著牙沒有哼一聲,捂住自已右手腕,看向謝忱的目光卻彷彿淬了毒。

謝忱也沒有繼續打下去,目的達到便收了手,甚至姿態還很優雅的整了整自已的袖口,朝目瞪口呆的一干同事點了點頭,慢聲說道:“讓各位受驚,失禮了。”

眾人這下子真是訥訥說不出話來。

“阿璃,來。”

謝忱朝江璃伸出一隻手。

江璃忽地發出一聲嗤笑。

這狗東西之前在自已面前做僕人做狗那叫一個熟練,現在偏偏要擺出這麼一副姿態,不就是想在趙景彥面前宣誓主權?

他有個毛的主權。

江璃冷笑著望著他。

謝忱哪裡看不出她的不高興,手指非常輕微的縮了一下,內心雖然有點後悔非要一時血氣上頭在趙景彥面前掙個臉面,看吧,這小祖宗像是會給他臉面的?

關鍵是把人氣出個好歹來。

他這個人在江璃這裡那叫一個能屈能伸,立馬就能滑跪,正要湊過去哄幾聲。

一輛車自夜色中無聲無息開過來,就停在了江璃面前。

副駕上下來了一個穿一身燕尾服戴著白手套的人,欠著身朝江璃說了一句話。

謝忱立馬朝江璃快步走去,卻見江璃朝他淡淡瞥過一眼,在他剛剛走近時就對他說,“你自已回去吧。”

謝忱瞳孔一縮。

江璃卻已經三兩步走向那輛車,任那個燕尾服開啟車門,彎腰上了車。

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車停的角度加上車門開啟的角度,謝忱依稀看到後座的裡頭,好像隱約看見了一條腿。

但江璃上車動作快,燕尾服關門的動作更快,他沒能看清更多。

然而以謝忱的目力,還是一眼能判斷,那是一個穿著西褲和皮鞋的,成年男性。

他在燕尾服把手放在副駕車門上時伸手一把攔住,“等等,你們是什麼人?”

然而手腕上忽地一股劇痛,緊跟著肩膀上一麻,他被推得一下子後退兩步。

那位燕尾服表情乃至氣息都沒半點變化的,已經開啟車門上了車。

在謝忱再做出反應之前,這輛低調但其實很奢華的豪車已經揚長而去,還甩了他一臉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