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不在的日子,公司開始死氣沉沉。

老闆來我們公司了,他帶來了一個年過半百卻依舊精神煥發的男士.他們在老大辦公室裡聊了很久,只是叫我一次一次的煮咖啡給他們.然後老大去了一下廁所,出來的時候說他胃出血了,要去家裡吃藥,要我替他關辦公室的門.

他們出來的時候,老闆告訴我說,那是新來的總經理,接替原來方總的位置,而且有權直接向他彙報工作情況.

曹總過來和我握手,很有力度,他說他65歲,我說真看不出來.他笑笑.然後說要我幫他找一個秘書.我把他的要求都寫在本子上.他們過去就去看他的辦公室了.

老大晚上打電話給我,說,不開心,想喝酒.我說:你胃出血,還喝啊.他說:沒事,習慣了.剛說完,明就來敲門了,叫我下樓.

到車上的的時候,我才發現曹總也在,他在跟老大講話,好像也是剛剛碰到.我打了招呼,坐在車後座上.我本以為曹總會去的,結果他沒上車。

他們已經喝過酒了, 車上的香水也蓋不住他們身上的酒味.老大依舊很有精力,在他的手掌計算機上拿著什麼.他的思路和解決問題的策略通常都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沒有酒,沒有熱鬧的場所,他似乎很難靜下心來做一些重要的決策,喝得越多,他寫得也越多.

“我們去哪裡?”我問開車的明.

“百樂門.”老大接話.

“噢.”

“有很多小姐,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你們玩你們的,我唱我的歌.我不會礙著你們的.”

“所以才找你去.”

什麼道理?我腦子裡有個問號.“吃過藥了嗎?”我問

“吃過了,沒事了.”

“那你少喝酒.”

“這個可不是酒的原因,是人太辛苦了.多睡一下就好了.”

“那現在回去睡吧.”

“沒有酒精,睡不著.”他拍拍我的肩膀,“還是我的秘書最關心我.”

“我一向都這麼關心你的.”

“知道,所以總是你在我身邊.”

百樂門是這裡屬於小有名氣,毒品,女人,只要你說得上來,這裡都有.除了人妖,她們只會在有星級的娛樂場所,有專場的演出.

進去便是一大批裹著紗裙的女支客帶我們進包廂,老大已經訂了一個包廂了.一進去,老闆已經在那邊了,還有個女人在那邊.老大擺擺手,她就出去了,出門時還抱了一下老大.我朝她笑笑,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我見過她好幾次,卻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拿了遙控器,點歌,明在那裡叫了啤酒,加冰,服務員下去了,進來幾個穿西裝的身材高挑的男人,和老大很快就握上手了.應該是這裡的公關經理之類的,客套了一番,老大和他們在那邊拿著他們端過來的酒.他們也過來讓我喝,老大在那邊搖頭,我說我不喝酒,他們也沒堅持,只是拿了張名片給我,出去的時候交待服務生好好伺候我們.服務員應著,把剛送來的啤酒開啟,又用水洗了杯子後才倒進玻璃杯.又替我倒了杯茶.

我看她們的衣服是很薄的墨綠色的紗布,在燈光下襯出裡面的內衣,老大盯著螢幕,告訴我點什麼歌.

剛才帶我們進來的小姐也進來了,替我們倒酒,喝酒,唱歌,玩色子,罰酒,進來小姐,又一紮的啤酒,開瓶,倒酒,老大又在對付一個穿西裝的公關小姐了.老大示意我我出去看下面的人跳蹦迪.

大廳的氣氛更加不好,都是煙味,激烈的音樂,若隱若現的炫光,和著拿著彩棒狂歡的人群.通往大門的走廊裡擠滿了服務生,小姐和一些雜人.現在已過了正式的娛樂時間,略有名氣的坐堂歌手剛好唱完歌,從23點到凌晨3點都是跳舞時段.

從二樓看一樓,一切盡收眼底.我下樓在一個位子坐下。

上樓的時候,又細細看了其它包廂,都關了門,粘了花紋紙的玻璃窗上影著他們的身影,總有一個服務生守在門外,掛著工作牌.

進門的時候,小姐們正從他們的腿上坐起來.明不在,她們看我進來,也不吃驚,一隻手不安分在老闆身上撫摸著.

明也進來了,看我坐下,便隨口說要和我唱歌,我和他的歌聲混在一起,奇怪無比,他一陣子好笑,兩個人的笑聲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