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勝不知睡了多久,感到頭被什麼東西緊緊地勒住一般,疼痛難忍,一下醒了過來,渾身熱得要命,喉嚨像火燒一樣。大勝清醒地認識到酒是醒了,肯定是昨晚在外面時間太長,受了風寒感冒了。

大勝站起來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喉嚨的乾裂稍微有所減輕,但腦門依然會燙手,心裡想,可能是發高燒了,還得去醫院看一下。

大勝看了一下表,已是凌晨4點35分。雖然外面漆黑一片,但大勝自已感覺得燒得比較嚴重,不能等到天亮。於是大勝簡單洗了一把臉,出門看到走道的桌子上月餅空袋子亂七八糟的,又簡單收拾了下,才出門向衛生院走去。鄉衛生院和鄉政府就隔著財政所,幾分鐘就到了。

來到門珍室,有個醫生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大勝用手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那醫生慢慢抬起了頭,問大勝怎麼了。醫生沒有被大勝的突如其來嚇到,好像這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大勝把症狀告訴了醫生,醫生拿出體溫計說:“應該是發高燒了,先量一下看看。”醫生把體溫計遞給大勝夾在腋下,等待著體溫測量的結果。

過了幾分鐘,醫生叫大勝把體溫計取出來一看說:“果然是發高燒了,有度,先給你打個小針,然後再吊大針,你看行不行。”

大勝點點頭說:“好,聽醫生的。”

大勝此時頭暈得要命,只能任由醫生作主了。

醫生開好處方,走出到隔壁的值班室敲了兩下門,喊到“高護士,有病人,快起來打一下針。”

幾分鐘後,進來一個女護士,拿著處方朝大勝看過來。突然睜大眼睛說:“怎麼是你?”

大勝這才看向護士,四目相對,大勝也看清楚了,這護士就是來報到那天到從縣城一起坐車到龍山的女孩。女孩穿著白大褂,身體修長而勻稱,不胖也不瘦,面板白淨,頭髮紮成一馬尾辮。

大勝一下也興奮起來,就像遇到了久別重逢的朋友,感覺一下子病好了似的。說:“竟然是你,這麼巧。”

“你是怎麼回事,還有一大股酒氣。”女護士帶有點關心地說。

“走,跟我到治療室打針吧。”李護士說著走在前面帶著大勝來到治療室。

醫生開好處方去值班室休息去了,就剩下大勝和女護士。

女護士拿出一瓶藥水,動作麻利地用鉗子輕輕一擊,敲開了藥水瓶的一頭,把針插入藥瓶裡,慢慢地把藥水吸進針管裡。然後把針管豎起來輕輕地向上推,排出針管裡的空氣。“把褲子拉下去,可以打了。”護士用命令地口吻說。

大勝有點害羞地解開皮帶,把褲子向下拉開,心怦怦地跳起來,一是打針緊張的緣故,二是在這樣的美女面前脫褲子,多少有點難為情。

女護士用手輕輕地摸著大勝的臀部找到要打的位置,然後用酒精棉球擦了兩下,猛地把針紮下去。

大勝“哎喲”一聲,咬著牙,呲著嘴,忍受著這劇烈的疼痛。

打完針,女護士咯咯地笑起來說:“你這麼大的人,怎麼像個孩子,這麼怕打針。”

大勝羞愧地說:我記事以來,好像是第一次打針。”

“看你以後還敢這麼喝酒。”女護士有點責備地說。

小針打完後,女護士告訴大勝到隔壁的病房找張床躺著,她配好藥水馬上就過來。

大勝一瘸一拐地走到病房裡,在靠窗子邊的床上躺下。這時他才感到渾身痠痛,只是想起女護士給他打針時的情景,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舒服。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姑娘這麼摸到自已的面板,雖然很疼,但卻很舒服。

不知為什麼,大勝感到和這個姑娘在一起,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這種感覺還從來沒有過。

在省電力學校讀中專時,大勝對班上一個叫文靜的女生有一點好感,常約在一起打乒乓球,但雙方都沒有任何的表示。一直到畢業了,那女生給大勝寫了封信,問大勝想不想到她們縣去工作,如果願意她可以叫她老爸幫忙。大勝回信說,他家裡就母親一個人,到其他縣工作肯定不方便照母親。後來才聽其他女同學說起,文靜在學校時一直喜歡著大勝,畢業那天晚上文靜把信拿到操場上燒了,在操場上哭了一晚。

單純的大勝只想到文靜說的是工作的事情,其實是一個女孩子已向他表白了。他那封回信相當於拒絕的一個女生的愛情表白。

大勝躺在床上,感到從來沒有的幸福。這些年,他太累了,由於家庭的困難,從來沒有輕鬆地痛快地和同學出去玩過,一直在努力地讀書學習。他總希望能透過讀書給自已一個更大的平臺,希望能保送去上大學或留校,但這屆畢業生,就沒有一個名額可以保送大學的,分工也是沒有因為學習成績優秀佔到任何的優勢。

這時,護士已經拿著藥瓶來到大勝的床邊,給大勝把針打好後,看到藥水正常地往下滴,才和大勝說:“這麼深更半夜地來打針,也不叫個人來陪護你。”

大勝告訴了她自已的情況,一個人剛分配到這個地方工作,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也許是年齡相同的原因,或者是因為兩個人都是從外面新到這裡工作的緣故,也可能是兩個人同乘坐一輛車來到龍山,兩個人像老熟人一樣聊起來。

原來女護士叫高小雅,也是今年剛分到龍山鄉衛生院工作的,只是醫療系統分工要早一點,八月份就分下來了。大勝來報到的那天,高小雅是休息回去了幾天,輪到上班時又下來。

鄉衛生院上班是輪值上夜班,上2個周就可以一起休息4天,高小雅家在縣城,所以休息時就回縣城陪家人。

不知不覺,三瓶針水都吊完了,高小雅又給大勝量了一下體溫,體溫竟然一點也沒有降低下來,反而升上去一點,有40度的體溫。

高小雅只得用熱毛巾給大勝物理降熱,大勝除了身上痠痛以外,其他地方卻是舒服極了。

大勝心裡想,要是有這麼一個人照顧自已一輩子,那此生就無憾了。

高小雅又給大勝量了一次體溫,終於又降回到度,高小雅才歇了下來。

天漸漸地亮了,大勝這才有了一點睡意,於是告訴高小雅不需管他,回宿舍去休息去,大勝慢慢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勝一覺醒來,聽到外面嘩嘩地下著雨,氣溫也感到降了下來,大勝渾身感到發冷。龍山的天氣就是這樣,只要下起雨來,天氣就變成的冬天,難怪有一雨成冬的說法。

大勝心想,這天氣真是變化無常,昨天還是豔陽高照,剛睡一覺起來,就變成雷電交加,風雨飄搖的天氣。窗外雨嘩嘩地下著,不時還轟轟地打起了雷。

這時,從外面走進一個護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身體微微發胖,看到大勝醒過來,走過來對大勝說:“剛才我給你量過體溫,還沒有降下來,還有39度,醫生說要再吊一注針水。”

大勝心裡想,高小雅肯定是休息了還沒起來,現在是上白班的醫生負責自已,大勝有種失落的感覺。大勝心裡想,這人的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天氣變了,人競也變了,看來人生無常,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已的明天會是什麼樣子,甚至下一小時都會有很多的變化。大勝像個哲學家一樣,感嘆著人生。

“只是你要吃點東西,不然你抵不住的。”護士接著說。

大勝“嗯”地一聲表示同意醫生的意見,感到肚子也到確實是有點哦了,身上依然是痠痛無力,外面雨又一直下,大勝正不知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時,只見高小雅端著一個大碗進來。

“劉大勝,好點沒有”高小雅徑直來到大勝床邊說

“外面雨大得很,我想你也不便出去弄吃的,我煮了一點稀飯,你快趁熱吃,接著還要打針。”高小雅接著說

大勝坐起來,接過高小雅遞過來的稀飯,一股暖流一下子湧進心頭,深深地望著高小雅,這不是一個謝字可以表達的。還是哽咽著說:“我就不謝了。”此時的不謝好過說十句謝謝。

這碗稀飯,在大勝看來是世界上最香的稀飯,讓人值得一輩子回味。

吃完稀飯後,高小雅告訴大勝,下午是劉姐上班,晚上才又輪到她上。如果下午打完針後體溫還降不下來,最好晚上就在醫院裡觀察著看要好一些,不要忙著回去。

大勝“嗯”的一聲表示同意,把大碗遞給高小雅,高小雅正要離開,大勝突然想到,下午打針時又睡不著覺,不能這樣白白地浪費時間,就喊了一聲音:“高小雅,你給有書,借給我一本。”高小雅轉過頭,對著大勝調皮地笑著說:“有是有,可要出租金哦。”

大勝像個大亨一樣的口吻說:“沒問題,多少都可以。”

“好吧,我剛看完的《平凡的世界》,等會我送來給你。”

“好,那就先謝謝了!”

剛把針打好,高小雅也把書送下來了,交給大勝後,兩人招了招手,高小雅就回到了宿舍。

高小雅的宿舍是是間兩室一廳的套房,衛生院剛建新房子,職工住宿還算充足。但也沒有充足到每個新分配來的職工都有這個待遇。另外兩個新分來的小夥子就是2個人住一套。

當然,院長的理由是高小雅是女同志。

在這個社會上,尤其是在體制內,如果我們照顧一個人,是有很多合理的理由去給他特殊待遇的,如果我們不想給一個人實現其目標,也有一萬個理由不給他實現。

古人言,君子欲成人之美,小人反是。

現實社會中,如果太明顯地表達你的要求,反而會有很多障礙讓你不能實現。所以聰明的人總不會把自已真實想法洩露出去。

高小雅之所以能在衛生院得到特殊的照顧,並不是因為他是女同志,而是因為他爸爸是縣領導的緣故,人還沒有到的時候縣衛生局的領導已和衛生院的院長打過招呼了。

高小雅回到宿舍,她平時是有午睡習慣的,就是輪到值班時,也要在沒有事時休息幾分鐘,有十分鐘也可以。

但今天她一點睡意也沒有,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不知什麼原因,她對劉大勝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他那堅毅而帶點憂鬱的氣質,那方方在臉,濃濃的眉毛配上高高鼻樑,從內到外都讓高小雅感覺他的與眾不同。

第一次見到大勝,就是那天坐在從縣城到龍山來上班的公共汽車上,她先在車上坐著,利用等人的時間,看著剛買的小說《平凡的世界》,聽到有人上車,她抬起頭看了一下,正和大勝的眼光相對,相對了三秒鐘時間,四隻眼睛同時分開,但就如閃電一般,瞬間碰撞產生了火花。

她們兩個人誰也沒有和誰搭話,大勝和王達就坐在她的身後,兩個人在探討著路遙的小說《平凡的世界》裡的人物。高小雅眼睛看著書,但精力卻在集中聽著兩個人說話。

所以人們常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大勝和王達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隨意討論的話竟有人在認真地聽著,而且這個人正在看他們討論的書。其實此時不是兩個人在探討,而是三個人在探討,只不過是有一個人沒有說話而已。

在那樣的場合相遇的人千千萬萬,很多人也就這樣成為路人。只有一些無賴會在車上看到美女會主動去搭話,高小雅也絕對稱得上是美女,就經常在這種場合遇到小夥子主動搭訕,這種情況她都是不理的,但她理解這些小夥子的想法,有時想想,還是挺有意思。

那天,雖然沒有和大勝說話,但她對大勝有極好的好感,如果大勝主動點,她倒很想和他交流一下。劉大勝沒有主動,她也沒有主動,如果不是再次遇到,她們倆個也就成為了路人。

可是她們再次遇到了,她也不知為什麼,昨晚會這麼關心他,他只不過是我的一個病人,今早上自已又怎麼會稀裡糊塗地給他煮稀飯送給他吃,想起這,高小雅感到臉一陣發熱。

高小雅是家裡的獨女,父親從部隊轉業到地方任副縣長,母親在縣醫院當護士,從小在家裡得到萬般寵愛,但父母對她管理很嚴,小時候就參加了舞蹈鋼琴等培訓,不讓她隨便出去玩。

高小雅從小她就想像媽媽一樣穿上白大褂,當一名護士,初中中考時,高小雅就想去讀省衛生學校,母親也支援她。中考分雖然差了幾分,但父親協調了關係,還是讓高小雅順利錄取到了省衛生學校,只是作為自費生,國家是不統一包分配工作的。

就在高小雅畢業這年,縣上出臺了一個政策,對近三年畢業的大中專學校畢業的自費生,按所學專業統一進行分配。所有的自費生都有了正式的工作。大勝他們學校就有一個自費的班,後來全部都分到了縣電力公司工作,大勝們班上統一參加中考考試錄取的,只有七名同學進入了電力公司工作。據說,電力公司當時的工資比機關事業單位高出2兩倍還多,進電力公司的學生大都是領導幹部子女,也有農村的,但大多是領導幹部親屬的子女。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有的人早早地就有人把他要走的路鋪得平平坦坦。也有的人,剛要上路,路就被別人撤了,然後再自已慢慢地去一邊修路一邊走,當把路修好時,人已經老了。甚至於在修路的過程中,有人不斷地破壞他修的路,盡力阻止他修路。前面的人已站在山上欣賞著美麗的風景,後面的人還在爬山或修路中累死累活,只有極少意志堅強且幸運的人最後爬到山頂!

這就是人生,每個人都不得不在社會的大潮中隨波逐流。逆流者要麼被波濤海瀾埋葬,要麼衝破海瀾而騰飛。

高小雅一個下午都感到心神不寧,不知劉大勝好點沒有,但又不是自已值班,又不便去看他打針。外面雨還在下個不停,那晚飯他吃什麼呢?

高小雅長到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這樣會去想著一個人,會為一個人去擔心,難道這就是愛情,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可是她們才認識兩天,加上上次坐車時見過一面,僅此而已。劉大勝他心裡在想什麼呢,他有沒有也這樣在想著她。

劉大勝在針水打好以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護士大姐會不時來檢視他的針水,來衛生院打針的人很少,這劉大勝是他們唯一的病人,護士大姐很用心。

在護士大姐來換第二瓶針水時,大勝醒了過來,他感到全身輕鬆了很多。一是針水進去發揮了作用,另一個原因是大勝舒服地睡了個午覺,身體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護士大姐換好針水就出去了,大勝想起昨晚上高小雅給她打針的情景。大勝心想,看她小小年紀,打針的水平還直高,乾淨利落,也不怎麼疼。特別是她的手在臀部找打針位置時,她柔軟絲滑的手讓他感到觸電的似的,舒服極了。大勝甚至想自已的高燒不要那麼快退去,可以多有幾天這樣的日子。

劉大勝想了一會後,開啟《平凡的世界》看了起來。

《平凡的世界》這本書劉大勝在讀中專時就看了兩遍,但不影響他再看第三遍。這本書寫得實在是太好了,書中孫少平和田曉霞,孫少安與田潤葉的愛情故事讓他感動了多少次。劉大勝經常心裡想,自已的曉霞不知什麼時候能出現。讀中專時,電力學校是工科學校,女生很少,也沒有遇到讓他心儀的女孩。可以說,在感情上,他還是一張白紙。

針水一滴一滴地滴著,劉大勝一頁一頁翻讀著《平凡的世界》,每讀一遍,大勝都會有一遍的感悟和收穫。讀到田潤葉到雙水村找孫少安,孫少安避而不見時,大勝為孫少安的懦弱而氣惱,怎麼可以這樣傷害自已喜愛而又深愛著自已的人呢。孫少安的做法讓劉大勝覺得不可思議。

當針水快要滴完的時候,護士大姐進來了,她就像定了時鐘一樣,如此準時地算到針水滴完的時間。護士大姐給大勝換完針水後,把體溫計遞給大勝,要劉大勝量一下體溫看降下來沒有。

劉大勝多希望體溫還沒有降低下來,如果體溫正常了,她就沒有理由再在衛生院裡待著了,他還沒想好怎麼和高小雅能持續地保持交往。

過了五六分鐘,護士大姐進來,叫大勝拿體溫計給她看,護士大姐把體溫計舉到眼前看了看說:“現在體溫三十八點五度,正常開點藥吃,應該就沒問題了,等我問下陸醫生。”

說著就走了出去。

這瓶針水打完後,就可以回鄉政府了。大勝有點不捨。

外面雨還下著,一點要停的樣子也沒有。

這九月的天,下的這雨卻像六七月份時的樣子,雨下得大且下的時間很長。只是氣溫相比六七月份低了很多,有點涼涼的。

高小雅在宿舍裡,看了一下表,已經是四點多了,已到煮晚飯的時間。是否要連劉大勝的飯一起煮呢,高小雅心裡想著,手裡卻不由自主地用量杯撮了兩杯米,夠兩個人吃的量。煮好飯後,高小雅想還是先下去看一看劉大勝的針水打完了沒有。

於是高小雅走下樓,來到大勝打針的病房,針水剛打完,護士大姐正在給大勝拔針頭。護士大姐看到高小雅下來就說:“你朋友體溫降下來一點了,應該沒有太大問題。”說著就出去了。原來高小雅交班時告訴接班的大姐,劉大勝是她的朋友,有什麼情況可以告訴她。

大勝把書放下,看著高小雅笑著說:“姑娘救命之恩不言謝了,以後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赴湯蹈火也所不惜。”

高小雅正不知如何和他說話,聽到大勝這話,氣氛瞬間輕鬆起來。就咯咯地笑著說:“赴湯蹈火倒也不用,如果你會炒菜,就先幫本姑娘炒幾天菜做幾天飯,你看如何。”

大勝抬起手抱了抱拳說:“能夠給姑娘服務,是我這輩子的榮幸。”

“我可是說真的,我已經煮了飯,你就去幫我炒幾個菜試試。”高小雅認真地說。

“好吧,我正求之不得呢。”劉大勝高興地說。

於是兩人高興地一起來到高小雅的宿舍。

大勝看到高小雅菜籃子裡有幾個雞蛋,兩個西紅柿、一棵白菜、幾個土豆,還有幾個青辣椒。

於是看著高小雅說:看來只有就地取材,用西紅柿炒個雞蛋,青椒炒個土豆絲,煮個淡白菜怎麼樣?”

高小雅點點頭說:“這到合本姑娘的口味,就看你的表現吧”

大勝調侃說:“我最拿手的幾個菜你這沒有食材,不然到可以好好表現表現,現在只有做這幾個菜了。”

於是倆個人開始做菜,高小雅洗菜,大勝負責炒菜,一會功夫,三個菜就做好了。這種情形,倒有點像一對小夫妻。

吃過飯後,大勝正要去洗碗,高小雅拉開他說:“算了,我來洗吧,你還生著病呢。”

高小雅這一說,大勝得寸進尺起來說到:“是呀,你奴役你的病人,你這可是違法的行為。”

劉大勝嘴上說著,身體還是讓開給高小雅洗碗,自行幫高小雅收拾雜物,清掃地板。

洗掃完畢,已是六點多鐘。高小雅去臥室拿出支體溫計給大勝,叫大勝再量一次體溫計看看,以防體溫又上來。大勝量後看了看,一本正經地說:“我看是三十七度五,請高醫生看看準不準。”說著把體溫計遞給高小雅。

高小雅接過體溫計看了看,向大勝點點頭說:“體溫是基本降下來了,注意這兩天不要劇烈運動,接著吃幾次藥,應該就沒事了。”

高小雅說完走進臥室從窗外看了一下外面,外面的雨已停了。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高小雅也沒有走出去過衛生院,想出去走一走。

於是看著大勝說:“我們一起出去走一走,到8點又輪到我上夜班了。”

於是兩個人走出了衛生院,高小雅告訴劉大勝說,她到龍山已經一個多月,晚上一個人不敢走出衛生院,就在衛生院的小花園裡散步。

劉大勝:”我和你相反,每天早上起來看會書就跑步,每天晚上吃過飯,就一個人出來逛。形成了早上跑步晚上飯後散步的習慣。”大勝發現了一個散步的好路線,龍山小學側面有一條水泥路,環繞著小山可以直接爬到學校後面的小山上。整座小山已被建成了一個小公園,山頂上是烈士紀念碑,紀念碑的周圍很開闊,形成一個圓形的廣場,大概有900多平米,可容納500餘人一起祭祀。

劉大勝決定帶著高小雅去爬龍山小公園,龍山小公園是大勝取的名字,後來還真按照大勝的提議,更名為龍山公園,本地人之前一直叫龍山烈士公園。

因為剛下過雨,街上出來散步的人很少,偶爾能遇到一兩個人。

大勝自然地走在高小雅的左側,他覺得這樣才能放心,以免對面來車輛來時給她造成危險,有他在外面擋住多了個保護的屏障。後來他在讀過的一篇《愛在左邊》的文章,和他這個想法不謀而合。

走在街,大勝和高小雅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地走著。

劉大勝心裡已經愛上了高小雅,從高小雅的反應看,應該也沒有反對。

進入公園的小路,路上被雨水衝得一塵不染,非常乾淨。

大勝有意地像碰碰車一樣,不時去碰一下高小雅的身體,高小雅沒有迴避,大勝膽子更大了,用右手去握住高小雅的左手,高小雅先有要掙脫的想法,但大勝用力的握得更緊,高小雅沒有再掙,任由大勝握著。

他們倆就這樣安靜地手牽著手走著,大勝的心在狂跳,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牽一個女孩的手。高小雅的手是那樣的柔軟,是那樣的滑潤,大勝想永遠地握著著她走下去。

高小雅也是第一次把手放在一個男人的手裡,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害怕,想掙脫出來,可是那隻手溫暖地堅緊地握住,就像把她的心也握住了一樣,掙脫不了,作由劉大勝握著,心裡有一種安全的感覺。

不知不覺走到了山頂,天已經開始黑了,但月亮卻像剛被雨水洗過澡一樣,非常地明亮。從山頂往下看,已是萬家燈火,看得到鄉政府和衛生院的房子。

到了紀念碑下,大勝轉過身,正對著高小雅,把高小雅抱入胸懷,高小雅自然地也抱住大勝的腰。兩個人聽得到彼此的急促的呼吸,聽得到彼此激烈跳動的心。大勝低下頭,嘴唇正好觸到高小雅的嘴唇,高小雅把頭抬起來,倆個人的心合到了一起,大勝狂烈地吻著,把高小雅抱得更緊,高小雅也使勁地抱住大勝,這是一個多麼粗壯的腰桿,這是多麼溫暖的懷抱,她已完全失去了知覺,任由大勝抱著她,親著她有臉,她的脖子和耳朵,他感到大勝的嘴是那樣的溫暖和甜蜜,他的胸懷是那樣的寬大和安全。

不知過了多久,劉大勝輕輕地放開抱著高小雅的手,抬起來撫摸著高小雅的頭,把高小雅幾根凌亂的長髮理到耳後,在高小雅的腦門上深深地親了幾下。輕輕地說::“小雅,我愛你,在烈士前輩面前發誓,永遠愛你,如果有違背,就讓。”

讓字剛說出口,高小雅用手矇住大勝的嘴,輕輕地說:“我相信。”

這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高小雅一看手錶,“啊”的地聲,八點已過十多分了,上班遲到了。於是倆個人像飛一樣跑回衛生院。

高小雅把門鑰匙拿給大勝,大勝徑直來到高小雅的宿舍。

這愛情來得實在是太快了,大勝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如同做夢一般。一個人喝酒賞月發高燒,到醫院看病打針遇美女,就好像在那本小說裡看過一樣,也好像真的曾經做過這樣的夢。

這時,大勝感到口有點渴了,是啊,他把所有的熱情都放出來給了一個人,也燒乾了自已體內的水份。看到高小雅桌子有茶,就燒水泡起茶來。

大勝心想,從此自已有了女朋友,人世間又多了一個讓他掛念的人,一定更要為自已愛的人愛自已的人努力學習、工作,為了高小雅。

大勝坐在桌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看《平凡的世界》,大勝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和甜蜜,渾身舒服極了,身體的體溫應該是也全部正常了,一點難過的感覺也沒有了。

大勝正看到《平凡的世界》中孫少平在黃原影劇院遇到田小霞時,高小雅回來了。高小雅一進來,就把門關起,一下子就撲到大勝的懷裡,看著大勝說:“我想你了。”

大勝用手撫摸著高小雅的頭髮,有點激動地輕輕說:“我也想你。”

高小雅告訴大勝,今晚沒有病人,平時大家值夜班時就這樣,沒有病人時可以開會小差,值到十一點時就可以在在值班時睡覺了。

接著,高小雅就用手摸了一下大勝的額頭,看他還熱不熱。他們有了在公園裡衝動地親密,現在已不拘束了,完全以戀人的身份相處。

大勝說,感覺完全好了,高小雅不放心,還是又去拿體溫計來讓大勝量。

大勝輕輕地抱著高小雅,有點嚴肅地說:“從今天后你就是我的人了,這輩子不會辜負你,只愛你一人。從《平凡的世界》這本書中,我感悟很深。這本書我在學校裡就看過兩遍,現在看第三遍。書中少平少安的愛情故事很感人,但最後都沒有和所愛的人走在一起。我們必須要堅強地面對一切問題,我會努力地工作,讓你幸福。”

高小雅輕輕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說:“我聽同事聊天時說,鄉政府的人壞得很,她們很少和鄉政府的人交往,說他們大多滿嘴髒話,你可別跟著學壞了。”

大勝捏了一下高小雅的鼻子說“盡瞎說,鄉政府的幹部是為老百姓服務的,怎麼可能說都是壞人呢。但是鄉政府的幹部經常下鄉和老百姓打交道,有時在處理一些事情上,也有粗魯的時候,也會說粗話髒話。”

高小雅點點頭,伸手指了指大勝左手的腋下,大勝會意,拿出體溫計交給高小雅。

高小雅接過體溫計看了看說:“太好了,完全降下來了。三十六度五。”

大勝笑著說:“為了你,我都燒到了40度,現在所有的熱情都給了你了,不降下來才怪。”

高小雅嬌嗔地握起拳頭打向大勝的胸口說:“吹牛”,大勝迅速抓住高小雅的手,拉過來把高小雅緊緊地抱在懷裡。

“你該去上班了,王醫生,我也要回去鄉政府了,病好了,不可能還賴在你們病房裡睡覺。”大勝調侃著說。

“那你明天還來我這嗎?”高小雅抬起頭看著大勝問。

“如果不下鄉,我每天晚上都來向你報告”,大勝吻了一下高小雅說

“這樣吧,中午我們都忙工作,我也不煮飯吃,每天晚上如沒有去下鄉就來我這一起煮飯吃。”高小雅充滿期待地望著大勝。

大勝答應了高小雅,高小雅伸出纖細的玉手,伸出小手指彎下來,大勝馬上伸出右手小指勾了上去,拉了勾還用大拇指蓋了指印。

兩個人蓋了指印後,一起站起來,高小雅回到了值班室,劉大勝回到了鄉政府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