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棠月逐漸好轉的同時,雲景墨將一份完整的時疫藥方貢獻給了景陽帝,景陽帝立馬大手一揮,御醫們和城中醫館的大夫們紛紛開始配藥,為染上時疫的百姓提供無償救助,併為那些已經逝去的病人統一消毒安葬,同時對全城街道進行噴灑消毒。

聽到這些訊息,林棠月不禁對這個沒見過面的未來岳父有了些許好感。

中州國能這樣無償救助百姓,也多虧於景陽帝治國有方,做事親力親為,才使得百姓和睦,國庫充盈。

又連著喝了三天的藥,雲景墨無愧於神醫之名,林棠月不僅沒有不舒服了,胃口還一天比一天好。

城中的百姓們也逐漸好轉,幾天前還人煙稀少的街道,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繁榮。

中州國終究還是渡過了此劫。

只是誰也不知道瘟疫從何而起。

——第六天——

林棠月伸了個懶腰,昨日蓮心來送藥時說雲景墨今天要親自來給自已診脈,便早早的梳妝好,衣冠整齊的在房間內等候。

聽見敲門聲,林棠月趕忙過去開門。

開啟門的一瞬間,她還是沒防備的被雲景墨的容顏驚豔住了,畢竟她只在小說裡看過白髮的美男,而云景墨真真切切的又一次站在她面前,她也不由得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林小姐身子好了,眼睛倒不舒服了麼?”雲景墨忽略她的目光,徑直走到茶桌前坐下。

林棠月連忙跟上,坐在他身邊為他倒茶,訕笑道:“雲先生不要取笑我了,我是見雲先生風采驚為天人,才愣神的。”

雲景墨聞言只是淡淡的轉移了目光,喝了口茶,林棠月趕緊伸出自已的手腕。

冰涼的指尖只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幾秒便撤去了。

“林姑娘已經無礙,這幾日注意少碰冷水便是。”

林棠月收回手,託著頭看向他。

雲景墨可是真好看啊.....什麼都不做都這麼好看......這白毛是天生的嗎,好想摸摸看啊.....看上去髮質不錯的樣子....

誒你說(嚼嚼嚼)雲景墨這小東西是誰發明的(嚼嚼嚼)怎麼長得這麼帶勁呢(嚼嚼嚼)

沒錯,林棠月又開始望著雲景墨髮呆。

後者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挑了挑眉,道了聲告辭,便準備起身離開。

林棠月忙送他出了府,對著那抹純白的背影大喊:“明日我定會去向先生登門拜謝的!”

身影雖然一下都沒有為她停留,但林棠月知道他聽見了。

藍月忽然從她身後出現,不顧規矩的抱住林棠月,痛哭流涕:“小姐!!嗚嗚嗚你終於沒事了....”

林棠月安撫的拍了拍她,握住她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你呢,你沒事了吧?”

藍月哭哭啼啼的抹著眼淚:“奴婢沒事了,多虧了雲神醫的藥。”

林棠月欽佩的望著雲景墨離去的方向:“是,他的確是一位了不起的神醫。”

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清冷師尊系白毛美男。

林將軍夫婦知道女兒沒事了,當即吩咐廚房做了一頓豐盛的午膳,林棠月狠狠的飽餐了一頓。

酒足飯飽,她忽然想起,岑最呢?他一個普通人家的書生,在這場疫情中活下來了嗎?

她忽然一陣懊惱。心被揪起,拉著藍月拔腿就跑出了門。

林棠月氣喘吁吁的跑到柳樹下,周圍卻再無熟悉的藍衣身影。

她不死心的在那柳樹旁翻來覆去找了個遍,想找到岑最有沒有給自已留下些碎片資訊,連草根都拔了起來,但還是一無所獲。

林棠月有些頹喪的靠著柳樹幹,開始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岑最,不會死在了這場疫情中吧....

他一個人在這京城,孤零零的,無依無靠,只有她一個朋友....

想到那個天天一口一個姐姐叫著自已的乖巧少年,林棠月心中不免泛起一陣自責。

如果真是如此,他還未參加科舉,還未有機會踏上實現自已鴻鵠大志的路,便倒在了這次突如其來的疫災中麼?

都怪她疏忽大意,只顧著自已,知道他日日都在期盼著她,卻未曾想過叫人去尋他。

她明明可以幫他的。

林棠月用手指摩挲著手腕上的白玉,垂下頭一言不發。

顧施微是自已離去的,而岑最,是被她弄丟了的。

在她看來,如果說顧施微是一個可以自保甚至可以拯救他人的俠者,那岑最就是一個還需要照顧的孩子。

畢竟他的身形是那樣單薄....

藍月看著自家小姐傷神的模樣,也有了一模一樣的猜想,只默默的給小姐擦著眼淚。

“小姐,需要給岑公子立碑嗎?”

半晌,藍月小心翼翼的看向望著手腕上白玉菩提手串發呆的林棠月。

林棠月搖搖頭,她還是不想相信岑最就這樣死在了這場突發的疫情裡。

或許他可能在疫情沒爆發之前就離開了呢?又或許是有什麼急事?

林棠月微微捏緊了手指,回到府中靠著記憶畫了一幅岑最的畫像,命人去全京城乃至所有周邊地區搜尋。

至少能給自已一個心理安慰,告訴自已只是找到他需要時間。

岑最,你一定要在某個地方好好的活著。

林棠月心中默默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