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林棠月幾乎每天都固定早起練劍,中午在家陪林將軍夫婦用膳,下午就跑去雲景墨府上見小傢伙和自已的白毛師尊。

起初林將軍二人對她頻頻出門還略帶疑問,直到她告訴夫婦倆,自已已經拜雲景墨為師,林將軍立馬眉開眼笑,還將此事宣揚了出去。

聖上知曉後,不僅誇讚林棠月一片冰心,說她能被雲景墨看中收為徒弟是一份天大的機緣,還賞賜了一堆珍稀藥草。

畢竟雲景墨是何人?那可是稀世罕見的神醫,跟他處好關係,就是跟自已的命處好關係。

他們這種身份,哪天中毒或是遇刺都在預料之中。

經過上次的瘟疫事件,景陽帝似乎對太醫院的醫術有了一絲懷疑,一直在擔心雲景墨不知道哪一天就會離開京城。現在好了,將軍府的小丫頭被他收為徒弟,估計一時半會走不了。

這讓景陽帝的內心也安穩了許多,下命令除了林棠月外,不許有人再靠近雲景墨的府邸,免得惹他不快。

林棠月也樂得自在,之後乾脆一大早就來到雲景墨府中練劍,惹得小傢伙崇拜的一邊鼓掌一邊喊著“孃親真厲害”,林棠月對此很是受用。

雲景墨直接在府中給她收拾出了一間屋子,午休後便跟著雲景墨認真學習藥理,人體各個穴位經脈的位置以及遇到各種外傷的病人如何處理等等。林棠月學得很快,幾乎一點就通,這讓她又是一陣自戀。

用完晚膳後,林棠月就陪著雲希越在院子裡玩鬧,還在院子裡的枇杷樹下紮了一個鞦韆。

玩累了林棠月就抱著雲希越輕輕地蕩著鞦韆,雲景墨坐在不遠處的石桌旁,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古書,時不時抬起眼看向對面的大小二人。

就這樣,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林棠月與父子二人的關係似乎更加親近了。

有一天,回到將軍府時,林棠月忽然收到手下人送來的一封信。

看著上面的字跡,她的瞳孔一縮,雙手有些顫抖的開啟:

“以棋為約,明日未時,靜候佳人。”

是岑最,他回來了。

林棠月的心臟狂跳,她以為自已這段時間只要故意不去想,將轉移注意力到別處,就不會再日日愧疚,不會再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

可是看見這熟悉的字跡時,她承認自已一下子特別想哭。可能是累積的思念和內疚同時爆發,可能是感念上天憐憫,沒有奪走他的性命。

知道他平安歸來,她是十分高興的。

林棠月收好紙條,沐浴過後便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一夜無眠。

第二天,林棠月頂著個熊貓腫泡眼,在藍月的力挽狂瀾之下才打扮成平日的模樣,她劍都沒心思練,用完午膳後便急急的往鳶心湖趕去。

她到的時候才十二點左右,但一看見熟悉的柳樹,她便感到一陣安心,靠著柳樹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望著遠處的湖面發呆。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嘴角上揚,轉身看見一抹竊藍,直接撲進來人懷中。

忽然被她抱住的岑最微微驚訝了一瞬,便更加用力的環住懷中嬌軟的身軀。

林棠月將頭埋在他的胸前,雙手用力的抓緊他的衣衫,有些哽咽:“小書生,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岑最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聲音輕柔的寬慰道:“是我不好,沒有告知姐姐。”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擁了一會兒,林棠月吸了吸鼻子,退出了他的懷抱。

“看著瘦弱,抱著還挺有東西的。”林棠月默默的想。

二人坐在湖邊,岑最解釋說,自已那日忽然收到老家傳來的急信,信中說母親突發重病去世,自已便急忙趕了回去。辦完喪事後,又忙著寬慰家中老小,這一來一回就過了一個多月。

林棠月這才放下心來,同時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言語。

“你住在何處?告訴我吧。下次再找不到你時,姐姐還有線索可尋。”思慮了一會兒,林棠月開口。

岑最沉吟了一會兒,微笑道:“今日無筆墨,明日我便將地圖畫與姐姐。”

林棠月滿意的點點頭:“這才乖。”

忽然她想起來,今日沒跟雲希越他們打招呼,還是得去一趟,不然小傢伙又要傷心了。

想著,她站起身對岑最說道:“我還有些事,今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午時九香樓門口相聚。”

沒想到岑最默默拉住她的手:“姐姐可以告訴我要去做什麼嗎?”

林棠月只當他是太久沒見自已有些想念,任由他拉著自已,解釋道:“我拜了一位神醫為師,現在天天要去跟著他修習醫術呢。”

“嗯....就是那位為這次時疫研製出解藥的雲先生。”想了想,她補充道。

岑最拉著她的手緊了緊,隨即站起身:“我也可以去嗎?”

“我也想拜訪一下這位雲先生,還望姐姐為我引薦一番。”岑最垂下眸子,顯得有些憂傷。

林棠月聯想到他重病身亡的母親,一下子理解了,便點了點頭:“好,那你跟我一起吧,他應該不會生氣的。”

岑最聞言鬆開手,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