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安感受著從對方手掌傳來的溫度,彷彿一股暖流穿透面板,流進心底,他微微握拳,試圖更真切地體會這種奇妙的感覺,但又擔心會打破此刻的美好氛圍。

於是,他只是輕輕動了動手指,然後不自覺地清了清嗓子。

他沒有抽回被牽著的手,反而將它握得更緊一些,彷彿這樣就能讓時間靜止,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他靜靜地凝視著前方,目光卻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時地飄向身旁的人,眼中流露出的溫柔和寵溺,彷彿春日裡最和煦的陽光。

茗溪將身旁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她嘴角微微上揚,宛如一朵盛開的百合,並未言語。

可是茗溪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意識到,此刻已經臨近皇帝召見他入宮的時辰了。

在上一世的同一時刻,茗溪仍在不遺餘力地逼迫他前往皇宮覲見聖上。

儘管她清楚知道面聖意味著什麼,但那時的茗溪為了太子,竟然狠心地將陸今安推入無底的深淵之中。

果然,不出茗溪所料。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身著一襲黑色便裝的身影閃現而出。

他動作敏捷,身姿矯健,眨眼間,這個人已經來到了陸今安的面前,並以一種標準的姿勢單膝跪地。

此人正是陸今安如今門下最為忠誠的暗衛。

前世之時,茗溪曾與之有數面之緣,但每次相逢都是幫助茗溪。

那時茗溪還不明白是為什麼,心中疑惑重重,可但凡涉及那男子之事或物,都能令茗溪心生不快,乃至厭惡至極。

現在想來,不過是陸今安在後面偷偷幫助自已罷了。

“主子,聖上有旨,即刻召您入宮!”他低著頭,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敬畏和緊張,因為他知道這道旨意意味著什麼。

站在一旁的其他人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情景。

陸今安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慮,他明白聖上下旨召見必定有重要之事,但心中卻不禁湧起一陣煩悶。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保持鎮定,然後緩緩起身,接過那道沉甸甸的聖旨。

“知道了,準備一下,我馬上進宮。”陸今安的聲音平靜而不懼,彷彿早已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我也要去!”茗溪著急地喊道。

陸今安明顯愣了一下,彷彿被定住了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茗溪。

“不行,茗溪,這次你不能去。”陸今安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知道這次進宮意味著什麼,也知道茗溪如果跟來會面臨多大的危險。

茗溪狠狠掐了一把自已的大腿,眼中淚光浮現,她搖搖頭,倔強地說:“我就要去,你難道不想帶我嗎……”

陸今安面無表情地看著,實則心中早已波濤洶湧。

“走吧。”陸今安最終還是拗不過茗溪,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茗溪見狀,頓時破涕為笑,緊緊地握住了陸今安的手。

兩人匆匆趕到了皇宮,卻被一群侍衛攔了下來,陸今安眉頭緊鎖,正準備開口說話,茗溪卻突然掙脫了他的手,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塊玉佩。

那玉佩晶瑩剔透,上面刻著複雜的花紋,顯然不是凡品。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信物,你們應該認識吧?”茗溪冷聲說道,手中的玉佩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侍衛們見狀,頓時面露驚訝之色。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名領頭的侍衛小心翼翼地接過玉佩,仔細辨認了一番,然後恭敬地對茗溪和陸今安說道:“原來是茗溪姑娘和陸公子,失敬失敬,請跟我們來吧。”

茗溪微微一笑,心中鬆了口氣。

他們跟著侍衛穿過了一道道長長的宮門,來到了一處宮殿前。

宮殿巍峨壯觀,金碧輝煌,給人一種威嚴而莊重的感覺。

“陛下正在裡面等你們,你們進去吧。”領頭的侍衛說完,便退到了一旁。

陸今安和茗溪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了宮殿的大門。他們走進了宮殿,只見皇帝端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不定。

“(臣)臣女,參見陛下。”陸今安和茗溪齊聲說道,同時跪下行禮。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來。

“朕此次召你們來,所為何事,想必你們也知道差不多了。”皇帝不急不緩的說道。

雖然他是陸今安親手扶持起來的君主,然而現在卻因忌憚陸今安權勢日盛,心生憂慮,欲借征戰之機令其赴邊疆戰場捐軀,如此便可消除對已之威脅。

可他顯然小瞧了陸今安的實力,如今陸今安手握三十萬重兵,戰功赫赫,也功高蓋主惹的皇帝忌憚。

“皇上,臣女認為不妥。”茗溪不卑不亢的說道。

“放肆,你這是在質疑朕嗎!”皇帝勃然大怒,卻不見一旁陸今安臉色陰沉的能滴水。

“她當然沒有質疑您。”陸今安冷冷的說道,伸手將茗溪攬進懷裡,摟住她的腰,做出一副很親密的樣子。

茗溪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出,隨即立刻開始配合他。

皇帝看到這一出便也明白了,陸今安是鐵定要護著她。

現如今自已的實力也不足,朝中動盪不平,看到他們如此,自已也不好說什麼。

“若是陛下無事,那臣和茗溪就先告退了。”陸今安問這一句,也完全是來自於禮節,並沒有打算真正聽皇帝說什麼。

皇帝聽了他的話臉色鐵青,瞪了陸今安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他知道,陸今安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而陸今安也是鐵了心要護著她。

“無事了,你們走吧。”皇帝終於開口了,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平和憤怒。

陸今安牽著茗溪走出了皇宮。

走出了皇宮外,陸今安立馬鬆開她的手。

茗溪一臉疑惑,隨即恢復原樣。

陸今安現在一陣懊悔,他怎麼可以牽小溪兒的手呢,而且她竟然還不反抗,這要是放在以前的話,小溪兒定然已經嫌棄的不得了。

“那個,我不是故意……”陸今安的眼神躲閃著,不敢與之對視,聲音也彷彿是從嗓子眼擠出來一般,緩緩地開口。

“啊?怎麼了嗎?”茗溪故意裝出一副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茗溪眨巴著眼睛,緩緩抬頭看向他。

“沒什麼。”陸今安如釋重負的說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