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玄水宗。

……

玄水宗祖師堂內血汙橫流,柱壁樑上到處都是破肚而出的心肺,門口有數個砍爛的屍體。

散修韓立大咧咧地踩在玄水宗的供桌上,一手扯住玄水宗掌門杜瑞的衣襟,一手持著橫刀,刀尖距杜瑞睜大的眼球不足一寸。

刀尖玄輝流轉,寶光四溢。

杜瑞被壓在桌案上,體內竅穴氣機紊亂,丹田內的靈氣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更何談讓靈氣順著經脈流向軀幹,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你這該死的魔道,我玄水宗就算斷絕……”

韓立手中的橫刀穩穩下了寸半,靈力順著兵器延伸進到杜瑞的眼眶內的玻璃體上。

在杜瑞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一顆完整的眼球便插在橫刀的尖端被拔了出來。

韓立端詳著刀尖那顆新鮮的眼球,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沒那麼多耐心陪你玩,你把老蛇山那座洞府的鑰匙交出來,發下天魔道誓,饒你不死。”

足足好幾息後,杜瑞才忍住劇痛,用手捂住滿是鮮血的眼眶,以獨眼死死盯著韓立,道:

“……交出來,我……真能活?”

“十息內,能活。”

韓立鬆開杜瑞的衣襟,任由杜瑞癱軟在桌案上,又順手拿起塊牌位來,敲著桌案。

“十。”“咚。”

“九。”“咚。”

……

杜瑞倒吸著涼氣,撐起身子,忍著疼痛冷笑道:“一座築基修士的洞府,也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屠殺我全宗數十人!難道老蛇山那處洞府藏有什麼隱秘不成?你先告訴我,我再給你。”

“四。”“咚。”

韓立不搭茬,自顧自地倒數著。

“三。”

韓立將手中的牌位丟到杜瑞的身上,順勢用桌案邊角把刀尖上的眼球刮掉。

那牌位砸在杜瑞的胸口,杜瑞的獨眼這才看清,牌位上是他師叔張棟玄成子的名字。

“賊人!我要你死!”

悲憤交加的情緒瞬間壓過求生欲,杜瑞拔下後腦的木簪,朝韓立撲來。

一道匹練閃過,杜瑞持簪的右手“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韓立笑道:“我本可以一道搜魂術便解決麻煩,但總念著少造殺孽,想著饒過你命罷,帶你回我洞府去做人礦就好,可你卻把握不住機會,非要同這破落宗門一道玉石俱焚,演那忠義大戲,那我便成全你。”

說話間,韓立的身形如鬼魅般接近杜瑞,四指釘進杜瑞的天靈蓋,唯獨大拇指是扣進其眉心。

杜瑞身體頓時僵直,兩眼泛白,四肢跳抖,若不是韓立的手死死扣住他的頭顱,就栽倒在地。

韓立的眸子裡不斷閃過杜瑞腦子裡碎片化的記憶,他即使是神異初現的築基期修士,也沒有那個能力將杜瑞的記憶完全翻看,但他卻知道玄水宗在兩年前,是搜尋過一次老蛇山的,只是沒能尋到元虛真人的那座洞府罷了。

五年內的記憶……三年內的記憶……

杜瑞的記憶碎片越發破碎,他的腦子也逐漸乳化,朝凝膠狀變化。

搜魂術並非吞噬或融合記憶,它就像一個影片播放器,將原有的資料程式碼,轉化為施法者眼前音訊形式的畫面而已。只是說在這個過程中,會不可避免地對被搜魂者的大腦產生不可逆的負面影響。

就在法術即將崩散前,韓立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知道的鑰匙下落。

“草……原來是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