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腐壞

面對萊瑞斯的疑問，薩諾並未做出回應，而是輕笑一聲道：“有人來了，有什麼問題就問他們吧。記住，除了你之外沒人能看見我。”

說完，樓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萊瑞斯這才想起來自已是在二樓，原身的父母都被怪物殺死在了一樓。

還沒等萊瑞斯下去開門，房門就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一道渾厚的男聲道：“分散搜尋，這傢伙絕對還藏在這裡！”

眾人應下，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見萊瑞斯一步步走下樓梯，來到父母的屍體前。

為首的中年男人一臉絡腮鬍，眼神兇惡，手握雙手巨劍喝道：“什麼人？”

萊瑞斯沒有說話，把順手帶下來的兩張有些破舊的床單分別蓋在父親和母親的屍體上。

一眾凶神惡煞的大漢們看到這一幕，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低下頭自發地為逝者默哀。

半晌，為首的男人把雙手巨劍揹回背上，上前道：“你好，我們接到線報有隻血犬進了這間房子，不知道......”

萊瑞斯跪坐在父母屍體前，閉著眼道：“在樓上，已經死了。”

聽到這話，男人回頭瞥了一眼，立刻有兩名手下急匆匆地上了樓。

“它是怎麼死的？”男人也跪在萊瑞斯父母的屍體前，由於身後揹著巨劍，只能繃直了身體。

“被我殺死了。”萊瑞斯言簡意賅，他還沒想好怎麼和別人解釋自已的力量，只能含糊其辭。

男人聽了這話卻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說到：“對不起，是我們來晚了，還請你節哀。”

萊瑞斯搖搖頭，睜開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對面這人似乎對他是如何殺死血犬並不感到好奇。

“不過當務之急是給你做個檢查，剛受到感染的覺醒者可能會在二十四小時內轉變成腐壞物。”

“感染？什麼？腐壞物？”萊瑞斯聽得一頭霧水。

男人皺起眉頭道：“你不知道嗎？被腐壞物攻擊後傷口可能會感染腐壞，人們在感染後大機率會轉變為腐壞物，也有少部分人會成為覺醒者，獲得腐壞物的力量。你既然能一個人殺掉血犬，說明你已經成為覺醒者了，不過我們還要對你進行詳細的檢查，防止你轉變。”

萊瑞斯聽完頓感慶幸，看來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是在等死，還是有對抗腐壞的方法的。

這時，剛才上樓的兩個人拖著血犬的屍體下來了。萊瑞斯目測這血犬的身體拉直了足有兩米五長，面板和肌肉都是透明的，只有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黑灰色的肌肉形狀，十分健壯。

男人站起身來，指揮手下打掃現場，收好地上的幾具屍體，又轉頭對萊瑞斯說：“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們是王國下屬腐壞處理隊，第641小隊，我是隊長，瑞克•羅森特。”說著，男人對萊瑞斯伸出了手。

萊瑞斯伸手和羅森特握手，道：“你好，羅森特隊長，我叫萊瑞斯•洛倫茲。”

羅森特道：“洛倫茲，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身體檢查，不知你是否願意？”

萊瑞斯點頭道：“這正是我所期望的。”

離開之前，萊瑞斯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找到薩諾的身影。

“神明候選人，不知道除了我之外會不會有其他候選人。”萊瑞斯思索著。

凱魯丁市市中心，一座寬敞的三層小樓正是641小隊的駐紮地。

一層是裝備室，二層是辦公室，三層是醫務室，地下還有一層訓練室。

萊瑞斯跟隨羅森特來到第三層，此時已是後半夜，醫務室只有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值班。

“老諾丁，給這孩子做個檢查，他可能已經是覺醒者了。”羅森特拍了拍萊瑞斯的肩膀。

老諾丁鼻子上掛著一副老花鏡，臉上的皺紋層層堆疊，面板是不健康的灰白色，提著一盞手提油燈，仔細盯著萊瑞斯瞧了半晌，道：“躺到那邊去。”

萊瑞斯藉著油燈的光亮躺在髒兮兮的病床上，羅森特告辭離開，老諾丁關上屋門，給他做起了檢查。

說是檢查，其實更像是某種儀式。

老諾丁先是顫巍巍點燃了地上的一圈蠟燭，隨後小心翼翼地從櫃子裡抱出一個陶罐，用手指稍稍捏了些許陶罐裡的粉末，挨個灑在蠟燭上。

不多時，這些蠟燭上的火焰逐漸膨脹起來，足有半尺高，並且相互連線起來，圍成了一個圈，把萊瑞斯和老諾丁包圍在中間。

這時，老諾丁跪倒在病床旁邊，額頭頂著地板，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唸唸有詞：“看到了，我看到了，一隻嗚咽哀嚎的小狗，它在渴望鮮血，它在渴求完整。它是血族的後裔，該隱城的合法繼任者。”

萊瑞斯只覺得周圍的火焰明明沒有接觸到他，卻灼燒著他的身體，自已的身體彷彿被洞穿了，就連靈魂的角落都被人看了個一乾二淨。

儀式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地板上的蠟燭逐一熄滅，老諾丁才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病床道：“恭喜你，孩子，你已經是一位覺醒者了，不用擔心會變成腐壞物。”

萊瑞斯從病床上坐起來，道：“謝謝。老......諾丁先生，你知道腐壞等級嗎？”

老諾丁掃了他一眼，道：“腐壞等級是用來形容腐壞物的，在覺醒者身上，我們稱作覺醒等級。不過也沒差，分級都一樣，有三大級，分別是初變級、異變級和災變級，每級又分前、中、後三個階段，一共是九個等級。你現在剛剛成為覺醒者，正處在初變前階。”

萊瑞斯仔細記下，又問道：“那怎麼才能提升等級？需要再被感染一次嗎？”

老諾丁道：“不同的覺醒者提升等級的方式也不同，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去問瑞克。”說著，老諾丁一邊嘟囔著要休息了，一邊把萊瑞斯趕出了醫務室。

醫務室外，羅森特正等在外面，看到萊瑞斯出來了，急忙問道：“怎麼樣？”

萊瑞斯笑道：“諾丁先生說，我已經是初變前階的覺醒者了。”

羅森特鬆了一口氣，如果萊瑞斯變成腐壞物，他還得親手把他了結了，而變成覺醒者，則對抗腐壞的陣營中又添了一份戰力。

“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現在方便嗎？”羅森特發出了邀請。

“當然，正好我也有些問題想問一問羅森特隊長。”

“那就來吧。”

羅森特帶著萊瑞斯向二樓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