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知道上一世璟瑟離宮嫁去了科爾沁部,因著性子高傲,所以過得也並不好,她想著這一世也該幫一幫這位和敬公主才是。

畢竟這和敬公主雖刁蠻了些,但到底心思也不壞,而且又是弘曆的掌上明珠,若是幫了她,終究是百利而無一害。

“和敬公主。”

璟瑟見來人是衛嬿婉,便只是高傲的仰起頭停在了原地。

“這御花園的花開得好,連炩貴人也要出來欣賞一番啊。”

嬿婉只是微微笑著,“嬪妾有話想與公主說,可否請公主移步。”

璟瑟點頭,“便去那邊說吧。”

兩人來到假山後,嬿婉便直奔主題,“想必公主也聽說了和親之事,當今大清唯有兩位嫡公主,不知公主要作何打算。”

聽到這,璟瑟瞬間明白了嬿婉的意思,“你有法子幫我?可太后那邊會放手嗎?”

嬿婉輕輕笑道:“太后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

“什麼?”

嬿婉沒說話,只等著璟瑟自已想,許久後璟瑟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懂了,那太后那邊就請炩貴人好生勸慰吧。”

在恆媞離開後,太后還是召見了嬿婉。

“給太后請安。”

太后揮了揮手,便讓嬿婉免禮坐下了,而後又將那張手絹擺在了嬿婉面前。

“你讓恆媞將這絹帕拿給哀家,可是有什麼深意?”

迎著太后的目光,嬿婉只能將實情和盤托出,“嬪妾聽說了和親之事,不想讓長公主離開太后嫁到科爾沁部,所以才出此下策。”

太后微微笑著,但語氣卻十分陰冷,“哦~那你有什麼法子?”

“太后可聽過狸貓換太子。”

太后嘆了口氣,“還以為你能想出什麼法子呢,這樣簡單的法子,你我知道,科爾沁部也會知道,你當真以為,他們不會查驗身份嗎?”

嬿婉淺淺笑著,“她們自然會查驗身份,甚至會找人當面驗明公主的身份,但……若兩人長得十分相似?舉手投足間又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讓人看不出半點錯漏呢?”

太后震驚不已,“什麼意思?”

上一世皇帝下江南時,嬿婉也跟著去了,她在那見到過一位女子,那人甚是貧苦,父母雖是病重,卻依然重男輕女,所以她過得並不好,但好在那地方是個養人的好地方,即便過得很艱難,她也是個肌膚吹彈可破的美人。

若非上一世見過那樣一個人,嬿婉何敢趟和親這灘渾水。

“臣妾曾見過一名女子,與長公主長相相似,太后只當是許那人一輩子榮華富貴,將她接進宮來,教養禮儀便好。”

太后細想了許久,那女子現在過得並不好,但只要替恆媞嫁去科爾沁部,有大清長公主和太后親女的身份護著,科爾沁部自然也會對她客氣。

再則恆婥已經嫁去準格爾,‘恆媞’再嫁去科爾沁部,那蒙古的兩個部落便都成了她的女婿,這樣她的權勢便能更盛。

“此事交於你去做,哀家將出宮令牌交於你,你可莫要讓哀家失望啊。”

“嬪妾必不會讓太后失望。”

回到永壽宮後,嬿婉的心情似乎很好,她端起茶小酌了一口,這才讓春蟬去請了進忠過來。

“炩主兒,可是有事吩咐?”

嬿婉輕輕笑著,“怎麼?無事就不能叫你過來嗎?進忠公公最近可是要升官發財了,竟是叫也叫不得了。”

進忠只是無奈的笑著,“哎喲,我的炩主兒啊,您這麼說豈非是作賤奴才了。”

嬿婉戳了戳進忠的頭,“今兒便不逗你了,太后交代了件事,我想著現在唯有你能幫我費心周全,這才讓春蟬去喊了你來,你若不願意就罷了。”

進忠聽到嬿婉搭上了太后,那日後的晉升定然會容易許多,便立刻回道:“我的好主兒,無論什麼,你且說來,奴才定會幫你。”

“那你附耳過來。”

熱氣淺淺在進忠耳邊暈開,一點點暖了進忠的心,面色也不自覺的紅了大片。

“你可聽清了?”

進忠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您放心好了,那江南元家的姑娘,奴才必然叫人下去細尋,不出二十日便快馬加鞭將她帶進宮來。”

“好。”

只是這二十來天卻是太后和皇后起了摩擦,總都說著不願意自已的女兒外嫁,又有如懿和蘇綠筠煽風點火,後宮可謂是紛爭不斷。

上一世如懿以保富察皇后地位之事與璟瑟說教,說只要璟瑟嫁往科爾沁部,皇后的根基就越穩,但琅嬅背後是富察氏,她又何必再要什麼旁的勢力照拂呢?

“嫻貴妃,母妃病重,人人都說孝順父母是本分,百善之首當為先,如此情景下,我怎能離開皇額娘和皇阿瑪身邊呢?”

如懿見勸說不動也只能先行離開,只想著日後再做打算,是人都會有軟肋,她就不信這位和敬公主沒有軟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走,璟瑟後腳便去了永壽宮,如懿和蘇綠筠會為了巴結太后去找璟瑟這件事之前嬿婉就與璟瑟說過了,如今璟瑟可不得過來嗎?

若是嬿婉這邊沒成功,她也要想想法子自救才是啊!

“炩貴人,你一直說自已有法子,可怎麼到現在了還沒動靜啊?”

嬿婉只是將茶盞推到了璟瑟面前,“公主,您彆著急啊,嬪妾說有法子那便是有法子,你且回去安心等著吧。”

璟瑟雖說還是有些擔憂,但當下哪還有旁的辦法,還不如趁現在再多去陪陪琅嬅呢。

讓瀾翠將人送出去後,嬿婉才軟下身子,十分愜意的靠在軟榻上。

“主兒,進忠公公來了。”春蟬將進忠領進來時便瞧見了嬿婉那副嬌媚的樣子,她慌張的看了一眼進忠,見進忠雙眼直直地盯著嬿婉,便出聲提醒道。

嬿婉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端坐了起來,“春蟬,你們先出去。”

“是。”春蟬忙不迭地帶著宮人出了房門。

“炩主兒,事情奴才給你辦妥了,午後那元姑娘就會入宮,早在之前,奴才便派人讓她去了長公主府,讓長公主教導了幾日,混進宮來不成問題。”

衛嬿婉嬌媚的笑著,如一朵陽光下盛開的最豔麗的滿園春,“死奴才,你盯著我看做什麼?”

進忠扶了扶歪了的帽子,這才將臉轉向了別處,“奴才失禮,還望炩主兒莫要與奴才計較。”

嬿婉卻忽然站了起來,朝著進忠走去,進忠有些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往後退了去,終究退到了桌邊,退無可退。

“怎麼?進忠公公替本宮完成了大功一件,還不急著討賞嗎?”

進忠微微挑眉,眼裡似乎多了些慾望,“炩主兒想賞奴才什麼?”

嬿婉故作為難,“你送我的東西都比我平日裡用得好呢,你說我還能賞你些什麼呢?”

進忠嚥了口唾沫,從嬿婉頭上取下了一支素釵,“那炩主兒便將這小玩意兒賞給奴才吧。”

嬿婉只是稍一愣神,而後才後知後覺的撫了撫鬢角,“若是被皇上發現了,可得小心你的腦袋。”

“為了炩主兒,奴才可不怕掉腦袋。”進忠湊到嬿婉耳邊,語氣誘惑,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麼呢。

“貧嘴!過會子便領著那元家姑娘去慈寧宮吧。”

“就聽炩主兒的。”

進忠說著便將那支素釵包在帕子裡放進了懷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嬿婉後才迅速離開了永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