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背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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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我慘叫著，身體猛地一抖，像觸電般從床上彈坐了起來，額頭上、背上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抓著自已的心臟，我的記憶停留在黑塔掏出我的心臟那一幕。
我整個人還沉浸在死亡的恐懼中，直到我感受到自已的心臟還好好的待在胸膛裡，才意識到自已還活著。
然後，列車組的慘狀也一併浮現在腦海裡，只剩下一隻手臂的老楊，被撕成兩半的丹恆，身體被洞穿的星，腦袋被砸碎的姬子。
還有在我的面前，被黑塔砸碎的三月七。
難以忍受的噁心感湧上心頭，我摔下床，抱著垃圾桶嘔吐起來。
“嘔……”
然而，除了幾口酸澀難聞的胃液外，我什麼都沒能吐出來。
我無力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我不明白為什麼黑塔會突然變得那麼瘋狂，為什麼列車組的大家會死的那麼慘烈，為什麼明明被黑塔掏出心臟的我現在還活著。
太多的疑問，我根本沒法理清現狀。
“都幾點了？你還悶在房間裡？”
黑塔的聲音突然傳來，我驚恐的轉過頭，發現黑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
“還有，你坐在地上幹什麼？”
黑塔看到我癱坐在地上，走進了房門，似乎想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然而此刻的我無暇顧及黑塔想幹什麼，她的出現就已經刺激到了我脆弱的神經。
我發瘋般的衝出房門，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這個殺光了列車組的瘋子越遠越好。
“你幹什麼去！”
我根本沒理會黑塔的呼喊聲，只顧著拼盡全力地狂奔，直到雙腿像被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肺部再多跑一步都會炸裂的時候，才停下了腳步。
我靠著空間站冰冷的牆壁，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直到身體稍微好受了一點，我才掙扎著站起來。
得到片刻空閒，我才有時間辨認自已到底跑到哪裡了。
“主控艙使的……門口？”
沒想到，一路亂跑的我竟然來到了主控艙室這裡，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找艾絲妲幫忙。
我走近門前，用虹膜解鎖了大門，我走了進去，艾絲妲正站在一片虛擬螢幕前。
“艾絲妲！”
看到艾絲妲，我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誒，阿誠？”
艾絲妲看到我，也是一臉的欣喜，只是看到我的神情，欣喜又轉變成的擔憂。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我一把抓住艾絲妲的肩膀，艾絲妲被我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呆呆的盯著我。
“那個，阿誠，太突然了……”
“艾絲妲，請你聽我說，黑塔她瘋了，她殺了星穹列車的人，我們快離開空間站吧！”
艾絲妲聽到我的話，一臉詫異的神情。
“阿誠，你在說什麼啊？黑塔女士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都是真的，我親眼所見，她還要殺……我……”
說到最後，我自已也懷疑起了自已的話，在我的記憶裡，我已經被黑塔殺死了，可我現在卻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裡。
可是……那記憶是那麼的清晰，我現在想起來還能感覺胃部一陣痙攣，絕對不像是夢。
“阿誠，你是不是沒睡好，做噩夢了嗎？還是發燒了？”
艾絲妲伸出手，撫摸著我的額頭，一臉關切的表情，覺得我是生病了。
“我沒有發燒，我真的，我真的看見……”
“阿誠！”
艾絲妲嚴肅的打斷了我，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艾絲妲露出這麼嚴肅的表情。
“阿誠，你真的病了，首先，黑塔女士和列車組並不是敵對關係，其次，列車組要在四個小時後才能到達空間站，而他們一分鐘前才和我透過話。”
艾絲妲說著，還調出了通話記錄，一分鐘前，姬子才剛和艾絲妲透過話。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列車組怎麼會還沒到……
“艾絲妲，現在是幾點了？”
我的內心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可以解釋現在的情況。
“現在的時間，按照湛藍星的時間，是上午八點十二。”
“八點……十二……”
我終於理解了現在的狀況，我並不是沒有死，也不是死後復活，而是回到了今天早上八點。
列車組在四個小時後，也就是十二點到達空間站，而現在是八點十二，一切慘劇還沒有發生。
只有我知道黑塔殺死了列車組這件事。
死亡回溯，這四個字清晰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啊……大概，確實是我瞎想的吧……”
大約推測出現在是什麼情況後，我也就放棄了讓艾絲妲相信我的話。
除了我，黑塔殺死列車組這件事對於別人來說，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只有我知道星穹列車到達空間站後，會發生怎樣的慘劇。
該怎麼避免這一切呢？不止列車組的慘死，還有我自已的死亡，該怎麼避免？
我想到了一個方法。
按照黑塔殺掉我之前的話，她似乎是因為我要登上星穹列車，才做出了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情。
那，我就自已偷偷離開吧。
這樣既可以躲開黑塔，避免被她殺掉，也可以避免她遷怒於列車組。
想到這裡，能幫我的，也就只有艾絲妲了。
“艾絲妲，你說的對，我可能確實是精神不太好，我想暫時離開空間站，散散心。”
“你要離開空間站嗎？可是，空間站職員的請假都是有一套完整流程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很著急，求你了，艾絲妲，就這一次！”
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在黑塔空間站待著了，要是在這裡等那些雜七雜八的流程辦完，列車組早就到了，我不想再復刻一次上次的悲劇了。
“好吧……就為你破例這一次吧。”
艾絲妲打了好幾個電話，然後笑著對我說：“已經安排好了，待會咱們去站臺。”
“真是謝謝你了，艾絲妲。”
“不用謝啦，畢竟是為了阿……”
艾絲妲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一隻人偶的手臂貫穿了她的胸膛，艾絲妲吐出了一大口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然後，她蔚藍色的眼睛看著我，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來不及了，她的瞳孔渙散。
人偶的手臂從艾絲妲的胸膛抽了出去，艾絲妲的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站在艾絲妲身後的，正是黑塔，她的眼睛血紅，和殺害列車組時一樣。
“艾絲妲！”
我不可置信的a看著黑塔，為什麼，連連艾絲妲她都可以痛下殺手。
“為什麼？黑塔！為什麼要殺掉艾絲妲！”
“為什麼？”
“黑塔”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殺掉背叛我的人，很奇怪嗎？”
“她沒有背叛你！是我來找她，利用她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我的話，黑塔那扭曲的笑容消失了。
“我討厭別人背叛我，艾絲妲一樣，你也一樣。”
黑塔話音剛落，我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腿部傳來，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我低頭一看，只見自已的雙腿已經被斬斷，鮮血噴湧而出。
“額啊啊啊！”
我慘叫起來，恐懼和絕望瞬間佔據我的全部。
“這就是背叛者應得的懲罰哦。”
我趴在地上，用雙手支撐著身體爬行，想離這個披著黑塔外皮的怪物遠一點。
斷掉的雙腿在主控艙段的地板上留下兩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黑塔慢悠悠的跟在我身後，欣賞著我的醜態。
砰！
巨錘轟然落下，我的右手被巨錘碾碎，隨之而來的是遠超雙腿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我想說些什麼，想要罵出我能想到最髒的話，但無論什麼話，說出口那一刻就全部變成了慘叫。
砰！
接著是左手，同樣被巨錘碾碎了。
失去四肢的我趴在地上，而黑塔只是在一邊看著我，看著我的生命走向盡頭。
極致痛苦的死亡。
這就是背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