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凝微微抬頭,便望進了一雙如寒潭般的眸光之中。

鳳眸瀲灩,眸光當他抬起眼的時候,潑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繭的蝴蝶羽翼,略帶些淡淡茶色的眼眸,彷彿兩汪寒潭,清幽、冰冷,淡然而深不見底。

這樣的一雙眼睛,一眼就足以讓人沉溺其中。

這剎那的美麗,彷彿可以永生永世流

轉不忘·····…

可是,為何她的心底卻會隱隱的發痛呢?好似有什麼吸待破體而出。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不客氣!”鳳慕陵看著眼前的女子,淡淡一笑,“姑娘一人出來,不怕?”

“我與哥哥走散了!”元清凝笑著說道,那笑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明亮動人,看著遠處的畫坊,一首好聽的曲子便悠揚傳來,

“沒想到,這裡竟還能聽到如此美妙的歌曲!”

“姑娘懂得那曲子?”

“只是懂一些皮毛罷了!”元清凝與鳳慕陵並肩而站,望著遠處畫坊上坐著彈琴的女子,十指芊芊,撥動琴,餘音嫋嫋,她的聲音倒也十分動聽,只是這歌卻是有些太過悲傷了。

“她的琴彈得不錯,歌喉也不錯,只

是這賦倒讓人覺過分悲涼!’

“你識得那歌?’

元清凝莞爾笑道,“這賦是《樓東賦》是唐玄宗的寵妃梅妃所著,昔日她也算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只是終歸抵不住帝王的薄情,唐玄宗有了楊貴妃之後,大致便已將她拋於腦後了,這首《樓東賦》便是她被貶至上陽宮所著!’

“那後來呢?

鳳慕陵淡淡地問道,細心聽著她的話,鳳眸卻警見遠處畫坊靠近,面色忽而變得冰冷,陰鷙嗜血起來。

淡淡的光芒下,那雙茶色的鳳眸若隱若現,元清凝微微一抬頭,便看到了那雙眸,不由一驚。

好冷的一雙眼波,彷彿煙水籠罩著寒露,那麼虛渺而入骨的冷,好像可以將冬夜的寒雪霜露凝結到人的骨髓裡去。

似感覺到了身邊人的懼怕,鳳慕陵眸色中的冷色便暗了幾分,“姑娘接著說!”

元清凝點了點頭,又道,“梅妃想要利用《樓東賦》來贏回唐玄宗的心,只是等閒變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不過是做無謂的掙扎罷了!”

她微微嘆息,瞥了瞥鳳慕陵的神情,淡淡一笑,“紅顏未老恩先斷,最是無情帝王家,便是這個道理!”

“姑娘看得可真通透!

“算不得通透吧,只能說,看得真一些,都說帝王家好,我卻只願過平凡的生活,有一個愛自已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孩子,這樣的一生便是最美好不過了!”

就在這時,一個急切卻又淡淡的聲音

傳來—

“四哥——”

他的話音還未落,便看見方才他們說那畫坊上的女子便朝著這邊而來,她的輕功極好,未見其人,卻只見她手中匕首寒光閃爍,對準鳳慕陵轉身去看鳳慕暄而沒有防範的後背快速刺去。

“四哥,小心後面!”鳳慕暄猛然喊道,飛身向他們而來。

元清凝眼看著那匕首便要向著鳳慕陵而去了,她想也沒想便伸手去將他推開,自已迴旋轉身。

她還從來不知道,自已竟有這樣的身手,更不知道自已為何要這樣做,甚至這樣的動作幾乎是無意識的。

他們不過才相識不多時啊!

感受到突如其來的溫度,鳳慕陵微微有些詫異,只是伸手將元清凝攬入懷中,卻也未有動,冷若冰霜的笑意不達眼底。

只是衣袖輕揮,那人連他寬大的袖口都還未有沾染半分,便被鳳慕陵用內力震開了,而此時鳳慕暄害怕鳳慕陵有事,便隨意丟出了身上的玉佩。

突如其來的狀況,更是始料未及,那

玉佩與匕首相撞,立即破碎。

玉佩的碎片也由於力道還未減退,彈了起來,傷到了元清凝的手。

觸及自已握住的手有點滴的溼潤和血

腥味,鳳慕陵眼眸微眯,

“你受傷了?”隨後看向鳳慕暄,眸色似讓人看不清,晦暗如深。

鳳慕暄有些不滿,卻又不敢說什麼,就衝著方才那個女子敢這樣去救四哥,這樣的責怪,他便受得了。

“我沒事,只是劃破了一點皮而已!”元清凝笑著說道,卻看見他們身後有一群黑影圍了過來,

“你們的後面——”

“你先呆在這裡,別動,我一會兒帶你去敷藥!”隨後,他看向那邊,眸光直直地看著躲在暗處的人,唇角微微勾起,

“怎麼來了,卻又不敢出來?”

“四哥,你留在這裡,我去就成!“老七,咱們兄弟許久未曾比試了,如今比試比試如何?!”

瞬間,許多個黑衣人從便那邊闖了出來,為首的那個黑衣人有著一雙妖異的金眸閃爍著冷冽的殺氣。

他手中一把散發著森寒氣息的寶劍直直地向鳳慕陵刺去,凌厲的劍鋒沒有絲毫的偏頗,每一招似乎都想至鳳慕陵於死地

鳳慕陵淡漠一笑,隨即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眼眸冰冷,“你們主子讓你們來的?”

只見那男子微微笑道,劍鋒卻直指鳳慕陵,“只有你死了,主子才能安心!”說罷,劍鋒逆轉,直指鳳慕陵,招招要他的命。

鳳慕陵手持長劍,而後眸光森冷,“就憑你們?簡直是痴心妄想!”

隨即一躍而起,跟隨那黑衣人打到了大街上打了起來,緊接著風慕陵飛向那邊廢舊院子而去,以為這樣能將那群黑衣人引開,畢竟那個女人是無辜的,只是他沒想到,是他估算錯了。

鳳慕暄也隨之而去了,只餘下了元清凝一人在原地。

而另外幾個黑衣人以為元清凝與鳳慕陵有關,便想著抓著她威脅鳳慕陵,便向她而去。

“你們要做什麼?”元清凝微微蹙眉。

元清凝微微感眉,腳卻不由自主地向後退,而手卻不住地伸手去握住了方才在集市買的髮釵,“別過來了,再靠近,便休怪我不客氣!”

“沒看出來鳳凰公主還有這狠勁兒,只可惜,這狠勁兒救不了你的命!”

言罷,那黑衣人不知在天空中灑了一抹白色的煙霧,元清凝微微眯眼,卻發現眼前越來越模糊,隱約間只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還有焦急的呼喚聲,其餘的她什麼都沒聽清楚,便昏了過去。

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將倒在地上的元清凝抱了起來,清幽的光亮下,面具背後那雙幽深如湖水般的眼眸似滿是憂傷,

“天兒,原來不管歲月如何變遷,不管時空如何轉換,在你心中最愛的人始終都是他,始終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