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同居武陵是認真的。

這傢伙親自把傅仲意送到了事務所樓下。

“你就住這?”

傅仲意沉重地點點頭,他能理解身側命薄大少爺的誇張表示,因為確實不及大少爺家半分。

“仲意,今天就來我家裡吧,我多給你1000,上去收拾一下,我等你。”武陵手打著方向盤,隨便停在了一個不干擾正常行駛的角落,嘴裡邊“喀喀”邊吐槽起這個地方,“環境真差勁,綠化都沒有……”

傅仲意:……

這不可否置的命令語氣給誰看啊?

“嗯,水土問題,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長這麼高的。”傅仲意手肘撐著車門,眼睛瞄向出門特意穿了厚鞋底的某人。

武陵不算矮的,但不巧的是,剛剛在家裡談話的漂亮男人淨身高比自已高,雖然看不明顯。

武陵看著傅仲意的黑色馬丁靴,唇角一勾,挑了挑眉,他聽出了男人話裡嘲諷的意味,但長的好看的人嘴巴毒還是可以原諒的。

“怎麼?東西太多,要我一起上去收拾?”武陵仿若未聞的徑直問道。

傅仲意轉身想直接裝聾無視,但那傢伙很不要臉自已貼了上來。

“怎麼沒電梯?”大少爺乖巧的跟在傅仲意的身後,這時候倒有那麼點順眼了。

傅仲意邊上樓邊翻著自已的上衣口袋,找到鑰匙勾在手指上,回頭看看武陵的位置解釋道:“別人不知道,我反正就住二樓,過了樓梯就到了。”

武陵撇撇嘴,沒說話。

男人的家說白了就是一個小型工作室,簡樸乾淨,然後就是兩扇小白門,正好一浴一臥。

窗戶上貼著“私人心理諮詢”的字樣,看樣子很久了,發白的發白,掉漆的掉漆,主人也沒有修復的字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三流不靠譜的諮詢地呢。

不過這漂亮諮詢師一臉見誰都像仇人的樣子,一般人還真欣賞不來,第一次來都會打退堂鼓吧。

找他就像是在臉上寫著“什麼?有病,打一頓能解決”的架勢。

武陵從進門就開始自顧自地笑著,笑夠了,隨手拿起沙發上兇兇的玩偶貓,問道:“這個要帶著嗎?”

傅仲意剜了一眼笑嘻嘻的某人,一把奪過武陵手上的黑貓,語氣平靜,“不帶。”

“好吧……”武陵略顯遺憾的聳聳肩,很快又用著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對上傅仲意的眼睛,神秘的眨了眨,“好……喀喀……好凶哦。”

溫潤好聽的聲音壓著笑意,藏著明顯的玩笑意味卻意外的感覺不清不楚曖昧。

說的是玩偶吧……

傅仲意有點把握不住,原地面無表情的看著武陵一個人笑,最後不是滋味的決定裝聾。

被一個今天剛認識的(不是)陌生人左一口右一口的“仲意仲意”叫著,有個詞怎麼說來著,盛情難卻。

但是真的很令人不爽。

“仲意,牙膏牙刷都不用帶的,我可以為你準備。”武陵伸手製止了傅仲意拿牙杯的手,真誠的笑容不帶嘲笑。

傅仲意回了個標準的禮貌僵硬笑容,說實話他有點佩服眼前人厚臉皮厚的毫不自知。

男人很白,不像自已這般病態的白,面板卻比自已還要涼,緊緻的小臂不似看上去那般手無縛雞。

武陵很輕的捏了捏傅仲意的小臂,在後者發聲前適宜的鬆了手,建議道:“你還是別笑了,笑起來怪恐怖的,不及我半分。”

傅仲意沒有反駁,默默的放下牙杯承認的點點頭。

“知道我為什麼我比你高嗎?”傅仲意透過鏡子看著武陵感興趣的挑挑眉,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我不會閒的沒事做。”

目測高個一厘米這麼較真?

幼稚!

武陵倚著浴室門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不停的咳嗽。

“嘖,我家可不買保險。”死了概不負責。被武陵擋住了出去的路,傅仲意居高望下,盯著武陵的發頂,緊接著是最為脆弱的脖頸與削瘦的脊背。

武陵抬眸,眼角帶著笑出的淚花,藍色的眸子正好對上傅仲意的眼睛,“我知道,現在還不到你對我負責的時候。”

傅仲意:……

“神經……”武陵沒力氣的倚著門框,傅仲意很輕易的就將其推開去,前者擺出受傷的神情。

同手同腳,又稱順拐。

真可愛……

武陵目送傅仲意順拐進了另一扇白門後的臥室,繼續不依不饒的表達道:“誰說的了以後呢?搞不好以後你就不得不呢?”

那邊應該是罵了些什麼難聽的話,反正對方一頓輸出武陵一句沒聽清,只聽懂了什麼我男的,今天也算是撞不知道是變態還是傻逼,反正不是好詞。

武陵也不惱,就這麼笑著聽傅仲意輸出。

笑夠了,武陵緊隨其後的來到這不大的臥室看著傅仲意收拾被子。

畢竟自已剛剛被某人罵了不好的話,要是這個小心眼突然改變了主意可就得不償失嘍。

但好像,是自已小心眼了,傅仲意完全沒有爽約的打算。

傅仲意有這個想法,但他還沒有脫俗到和錢過不去,反正都是男的,到底是吃不了虧的。

“被子衣服也不用帶,我們可以買新的。”

傅仲意硬著拳頭又放下了被套,轉身與武陵四目相對,朝門外勾了勾下巴,“走吧,都能現買,我能缺什麼啊,是吧?”

武陵思索片刻,裝作恍然大悟,認可的點頭,半眯起眼誇道:“你好聰明啊。”

傅仲意:……硬誇嗎?

什麼腦回路,我像在和你開玩笑嗎?

武陵中間出去接了個電話,傅仲意任在收拾東西,大多東西都能買得到,這麼一算倒還真什麼都不缺……

但揹著空包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傅仲意打量起了客廳,視線最後定格在沙發上愜意躺著的玩偶。

“好了嗎?”武陵下意識的望向沙發上的“小兇”,不見了。

武陵憋著笑打量著傅仲意鼓囊囊的揹包,明知故問道,“裡面是什麼?”

“你管的真多欸。”傅仲意用著風輕雲淡語氣掩飾耳根的泛紅,轉移話題道:“剛剛乾嘛去了?”

“我們關係已經好到互相報備了嗎?”傅仲意的頭髮是有點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讓武陵看不真切眼前人的情緒。

話雖如此,卻很誠實的解釋道:“剛剛和……喀喀……管家報備了一下,讓他準備些你需要的西。”

像在炫富,但是沒證據,不如不問。

傅仲意都覺得自已有些免疫了,那些曖昧的話都能自動裝聾了。

“回家吧。”武陵也沒再追問包裡東西,只是試探性的這麼說道,見傅仲意點頭,曖昧的笑跟在半步之後。

有種老夫老妻的既視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