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癖（八）

等到要吃午飯的時候梁宇正在打遊戲，下課鈴一響，就又要邀請程念城去吃飯。程念城還沒說話，顧廿就開口了。

“程程不是要和我討論一下退宿的事情嗎？我們可以邊吃飯邊討論。”

程念城一聽到退宿這兩個字就急了，眼睛發紅，“嗯嗯，昨天……”

“我們先出教室吧。這裡外人多。”

“好。”

梁宇氣的天靈蓋冒煙，什麼外人?誰他媽是外人?

這顧廿就是克他的吧？簡直是他獲得真愛道路上的最大絆腳石，哦，不，狗屎。

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搞走。

趕緊退宿！

梁宇的臉色逐漸陰沉下去。

*

“你說他是為了給你上藥?”

“嗯，他說好兄弟都這樣。”

“放屁。”顧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被他騙了。他就是個同性戀。”

程念城聽著顧廿加重的咬牙切齒的同性戀三個字心驟然一沉，像是灌了水泥，不可自控地跌入深淵。

顧廿說著，見程念城不吭聲了，按著程念城額頭讓他抬頭，才發現程念城在掉眼淚。

他一時之間心慌地無法言表，恨不得把人抱懷裡哄。

“可是……可是……我也喜歡男的……我也是……gay。”

“這不一樣……程程，這不一樣，你和他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在你眼裡還不是一樣的噁心。我……我還……喜歡穿裙子……我有好多好多的裙子……就放在寢室裡……我知道我不正常……你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程念城說完就抹了抹眼淚打算起身。

太丟人了，為什麼每次在他面前都那麼丟人。

自已的喜歡給人造成困擾了。

他是gay，可顧廿是直的。他不能誤人。不能這樣控制不了的接近他。就和以前一樣默默地看著就好了。為什麼要這麼貪心?

這是在食堂，拉拉扯扯的會讓很多人注意到，程念城不喜歡別人過多的關注，所以顧廿壓抑住了把眼前這個倔強的人攏進懷裡的想法，只是一直跟在他後面。

程念城越走越快，想把後面的人甩掉。

顧廿卻緊跟著他，經過一個亭子的時候，顧廿猛地拉住了程念城的手臂，把人拽進了亭子裡。

“你做什麼顧廿?你碰我你不噁心嗎？我說了我喜歡男的！你應該也猜到我喜歡你，你還這樣和我糾纏不清，你是想看我卑微的渴求著你的樣子嗎？”

程念城歇斯底里地吼著。

他每天藏著見不得人的癖好和見不得人的性取向已經很累了，本來他可以好好地壓抑住的，遠離所有人，就不會有人發現。

可是顧廿卻好像非要看他這樣子，非要逼他。

發現他穿著女裝偷窺他了不介意，給他留一點希望，像是很正常很平凡的事，還笑著說:“下次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可當他暴露出自已的性取向之後卻又憤怒的離他遠遠的，那天他追他追的摔了一跤，一直喊他的名字顧廿也未曾為自已停留，只是提交了退宿申請。

既然那麼噁心自已當初就不該釋放出那點善意啊！

他還以為……以為自已有機會了呢……

他有點討厭顧廿了。

程念城哭到哽咽，蹲了下來。

顧廿一遍一遍地給他擦淚，輕聲哄道:“程程，別哭了，我錯了……你剛剛說喜歡誰再說一遍好不好？”

程念城偏開了頭，“我以後會喜歡上別人的。我不會喜歡你了。我會喜歡一個和我一樣喜歡男孩子的人，這樣我就不會那麼傷心了。”

“你……你說什麼？！！！”

顧廿的手掌突然攥住了程念城的下巴，生硬地把人的頭掰正了，冷峻的臉上此刻陰沉地可怕，

“再說一遍。”

不會喜歡我了？會喜歡上別人?

程念城，你的喜歡這麼廉價?說不喜歡就不喜歡嗎？！

明明我還什麼都沒有表示，就放棄了?

就像先前一樣，如果不是自已親自去揪，你還要在暗處藏多久？

明明穿裙子那麼好看，書店裡好多人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卻渾然不知，只注意著我。

你不知道他們的目光有多噁心，不知道他們想怎樣撩開你的裙襬撕開你的裙子對你做一些你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儘管你是個男孩兒，但總有人喜歡男孩兒的，就像梁宇，他們壓在你身上的時候只會更加興奮……

而你像什麼也不知道，只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偶爾換個地方，便驚慌地起身，紅著臉從書架上隨便拿一本書裝作在看，卻連書拿倒了都不知道……

他只要一轉過身，那道赤忱又熱烈的目光便要燙傷他的背。

而以後，這樣直白赤誠的眼神也要看向別人了嗎？

不可以！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地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