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癖（十二）

程念城徹底出名了。他開啟手機一看，通訊工具的好友申請已經99+，他頗有些煩惱地砸了手機，趴在床上，神情鬱郁地和系統說話。

【統~】

【我在。】系統一臉憐惜地看著他。

【我只是在風裡搖曳孤苦無依的小樹苗，他們為何要用狂風將我吹倒，用暴雨將我澆灌，扼住我的樹根，剝奪我的氧氣呢？】

系統一陣心疼，【別哭別哭，咱小程程最勇敢了，那些網路暴力的人都是傻*，咱別理他們就好了。】

【那……那系統哥哥看我這麼可憐可不可以給我再放一部電影啊。我想看催淚的。】

系統:“……用誰的積分?”

程念城抹了抹眼淚，滿臉希冀，【統哥~】

系統無奈，【好吧~_~用我的好了。】

【統哥你最好了！天下第一無敵的好！簡直沒有系統能比你更帥了！你是所有系統裡最邪魅狂狷的，是所有系統裡最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哪怕你的程式碼有0有1你也絕對是史無前例的大猛1！】

系統咳咳咳了幾聲。程式碼有些紊亂。

然後系統就應景地放了一部《悲傷逆流**》。

程念城被虐的直嗷嗷哭。

顧廿恰好在這時候回來了，聽到了程念城隱忍的哭聲。立馬想到剛剛凌峰和自已說的話。他又開啟集市，帖子被刪了只能從其他帖子的三言兩語猜出事情前去後路。

他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擔心，程念城那麼膽小的一個人碰到這種事情該有多無助，他知道他的這種癖好很多人都接受不了，但是還是受不了那麼多人對他惡言相向。尤其是顧廿無法控制的輿論，這種失控的感覺讓顧廿一度感到心焦。

在急匆匆趕回來後聽到程念城隱忍的哭聲時他的心微微一顫，緩緩走近了，聽到了這樣一句話讓他如墜深淵。

“如果我死了，在場的便都是兇手。”

這一句彷彿是夢中的呢喃，他顫抖著手掀開床簾，看見程念城縮在角落裡，閉著眼，臉上滿是痛苦絕望，彷彿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嚨一般……

顧廿心肝發顫，他究竟是夢到了什麼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以為程念城懦弱膽小怕事，可這樣膽小的人也會用這樣決絕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麼。

他不敢想程念城夢到了什麼，只是在旁邊一點一點抹去了他的眼淚。

女主跳河了，程念城也哭到抽抽了。

系統無奈極了，【都說了下次不給你看虐劇了，你非要看。你共情能力太強了，看個什麼都容易代入自已，幾次做任務都會忍不住被原主同化。我叫你看點開心的你又不肯。】

程念城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我知道啊。可是哭真的好釋放壓力啊！(ᇂ_ᇂ|||)統哥你知道我壓力多大嗎？我……我我我還有……10086個世界才能回家！10086啊！我都不知道我要死多少次才行，我好難受啊，嗚嗚嗚……還有那個顧廿，他好難搞啊！我要不去勾引梁宇好了。】

程念城埋怨著顧廿，忍不住閉著眼喊顧廿喊出了聲，顧廿渾身一僵，然後把程念城抱在了懷裡。

程念城被嚇到了，渾身顫抖著推開顧廿又被顧廿抱在懷裡安撫:“我是顧廿，我在啊……程程我在。”

程念城順勢緊緊抱住了顧廿，彷彿一隻沒有安全感的流浪狗，“哥，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你不在意我的這個……這個癖好的對吧？哥，你不嫌棄我……對吧？哥，告訴我，你喜歡我好不好？”

眼淚啪嗒啪嗒落在顧廿衣裳上，顧廿問著自已真的不在意嗎？真的喜歡他嗎？可是他的心裡還是隻有一片茫然。

他想起父母把他丟下的那一天騙他說三天之後來接他，然後他就在那裡乖乖待了三天，三天之後他在馬路上等他們，從天黑等到天亮，沒有人來接他。

他眨了眨眼，看著遠處暗下的天光，其實從小便聰穎異常的他大概猜到了什麼，可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天天去馬路上等。

馬路上停了一輛車，他便走上前探著腦袋去看。可是都不是。

十幾天後，他接受了自已被拋棄的這個事實，心裡有些許的不舒服，他把這個定義為他生病了。

過幾天，就全都好了。

大家說他涼薄也許是真的。為了不那麼不合群，他開始觀察別人，觀察別人笑觀察別人哭觀察別人溫柔有禮貌的樣子慢慢變成了現在的這樣的一個顧廿。這樣的一個勉強作為正常人活著的顧廿。

可是他比誰都清楚，他是不正常的。程念城喜歡的也只是他偽裝出來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