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拋入到3字頭的場地了。

一望無垠,沒有邊界。

我開始四處探索了起來,但整個場地,除了全是亮光,什麼都沒有。

我嘗試呼喚系統和二次元鼻炎怪,但沒有任何的回應。我用時光機進行推演,也一無所獲。倘若我現在被強制體驗邏輯學點位的話,那我已經可以放棄了,那破玩意兒只會一圈圈陷入迴圈。可惡的未聖,自已打單機偷偷開修改器,我剛去後臺逛了逛就趕人,還吸走了我的齊利子。怪不得Dota那麼菜,乾脆別叫未聖了,改叫衛士算了。

1、衛士 (Guardian):900-1749分

2、中軍 (Crusader):1750-2649分

3、統帥 (Archon):2650-3349分

4、傳奇 (Legend):3350-4249分

5、萬古流芳 (Ancient):4250-5099分

6、超凡入聖 (Divine):5100-5999分

7、冠絕一世 (Immortal):6000分及以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失去齊腦的我陷入深深的絕望。在這個系統中,餓也餓不死,跑也跑不掉,無所事事。

沒想到過去一路克服了那麼多的艱難險阻,實際上依舊只是在未暗子眼皮子底下瞎蹦躂麼?我開始回憶起了我來到這個平行世界後,與哲人王、張晚上和貓格拉底F鬥智鬥勇的往事,想起過去體驗過的點位,又是怎麼逃出那些點位...

就在這時,系統的滋滋聲突然傳來,“瞭解...進度...21%”

我開心不已,這片破場地裡終於有點新動靜了。

“系統系統,怎麼回事?”我急忙問道。

“不知道,你個蛇皮,挫,wrong,前反思的小寶寶...”系統又開始放起了原聲大碟。

“我要怎麼出去,是不是把你這個什麼狗屁瞭解進度還是什麼勞改進度提升到100%才行?”

“不知道,你個蛇皮,挫,wrong,前反思的小寶寶...”系統依舊放著剛才的原聲大碟。

“法克,法克,媽了個巴子”,我不信邪,這2字頭咒語說不定能再創造一次奇蹟,我切換著各種姿勢,希望能用這種方式強化吟唱力度。

系統看著我蹦上蹦下、抓耳撓腮的樣子,譏笑著。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我要查詢未暗子當前狀態!”

“好的宿主,當前未暗子正在研究新的系統,符號系統。”

臥槽,遭了啊,敢情這是有了新系統後,把老系統丟回收站了啊,我知道了,肯定是發現以前的主義主義系統老是出bug,又容易被控,還會被黑進後臺,所以乾脆扔了重新做一個系統了。這未暗子真是捨得,四五百個點位說扔就扔。

...

哎,剛才我還心存念想,以為在這兒把這個什麼勞改進度弄到100%就能出去了,搞了半天,他已經不再要這個主義主義系統了。

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夠了,我又重新躺了下來,未暗子的下頭時刻不斷被回憶了起來。

“進度22%,23%...”

“吵死啦,有沒有靜音系統啊。”

系統也不理我,因為它的打斷,我又開始幻想假如再遇到無極玄師,該怎麼對付他,該怎麼小刀剌他屁股找到鼻涕原漿,又轉而感嘆這哲人王的痔瘡怎麼那麼難算計。

“進度25%,恭喜宿主從審美階段跨入到理性階段。”

啊,這也行,我趕忙盤腿坐起來,收起過去戲謔的態度,嚴肅地思考起了未來。

時間慢慢過去,但是進度依舊沒變,我已經算計了每一點每一處,但還是沒任何用處。

既然未暗子在研究新的符號系統,但為什麼沒有銷燬掉這個主義主義系統。他對我們這些黑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他設計3字頭場域究竟是想拯救我還是折磨我。

我時常幻想“天將降大任於斯人”,過去那麼多的困難都沒要擊倒我,只要我出得去,這次一定拿得下這個黑心蘇打水廠廠長,但轉眼看向四周,只有一望無垠的光亮,哎,或許在這永遠被折磨“就是我的命”。

周圍的環境壓抑無比,我比剛進入時更加的絕望。這壓抑的環境令我愈發窒息,我雙手伸向我的脖頸,決定自我了結。

突然我的未眼顯示,我頭頂上的字變為了1-2-3-4棄絕主義與1-2-4-2救世主主義,竟然又變回了1字頭!

這絕望中的一絲希望讓我一驚,我趕忙收回雙手。

我明白了些什麼,不論何種境況,放棄生命都是極其愚蠢的選擇,我要將有限性堅持到底!

我看向四周,尋求一些改變,我看到了一直陪伴我的系統。

我決定了,我要打爆這個系統。

但想到過去系統陪伴了我那麼久,十分不捨

如果沒有系統,那我還是什麼呢?

我開始陷入深深地害怕與恐懼,但這害怕到極致竟也成了勇敢,我心中有了一個念頭,既然如此,那就託付給絕對者,讓他替我做決定。

......

我呆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奮起起身,強忍熱淚,一掌拍向系統。

一瞬間,場景驟換,我墜入懸崖,我做好了意識消散的決心,卻輕輕地著地了。

我欣喜地看向四周平地,原來如此,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敢信仰之躍,一定便能克服!

我的未眼突然提示我又跳回了1-3-2-2現代犬儒主義,1-3-3-4 叔本華,消極虛無主義。

我有些疑惑,怎麼就一念之差又回到了1字頭。但隨著我目光看向更遠的地方,看到的卻是大量的屍骨,我表情愈發嚴肅起來。

曾經在尼采點位待過的我想了起來,愛命運從來不是自我儲存的意志,而是自我超越、自我否定的強力意志,而倘若我一開始就假定一切困難都是紙老虎,那隻會丟失這種直覺性的意志。但如果相反陷入另外一邊,只專注自我保全,那又會重新導向奴隸道德。只要不追求成功,就永遠不會失敗。

真正的生命,恰恰不是把生存、活得更久作為目的,而是生存僅作為實現目的的手段。

所謂的信仰之躍,恰恰便是不知道下方是平地還是高崖,一塊石頭在路中間,你並不知道它是絆腳石還是墊腳石。大部分人實際上都墜入了深淵,沒能對抗住困難。

而就在此時,我頭上的數字也終於變為了3-3-2-1克爾凱郭爾。

原來,生存論的出現便是,作為有限的人,無法忍受一個一個環節緩慢執行下去,而謀求一種更為‘直接’的方式跳躍斷裂處。畢竟歷史從來不會等待你一步步發展到盡善盡美、準備充足為止,等你發育完,三路水晶都推完了。但懸崖下究竟是平地還是深淵,誰也不知道。克爾凱郭爾透過自已的三個階段的升級指南,將生活中偶然的“神蹟”視為與絕對者聯絡的節點,把一切託付給了絕對者,相信自已是絕對者中介的一環。

...

突然我看見在前方有一件裝備,我趕忙收拾心情,跑了過去。

畢竟至少至今為止,未聖的主義主義裝備全部都是強大的利器。

我仔細觀摩起來,這是《非此即彼》轉職書,我竟然能從【學術、文學、宗教、政治】中選擇主職業與副職業,並且還能看到魔法師導師列表,裡面有光系法師,火系法師,水系法師,甚至還有敵法師和邪惡小法師。

3-3-1-2薩特

3-3-1-4海德格爾

3-3-2-2荷爾德林

3-3-3-2雅各比

3-3-3-3尼采

3-3-4陀思妥耶夫斯基

3-3-4-3加繆

3-3-4-4博爾赫斯

我看到了個熟悉的名字,這是海德格爾,哲人王的起點,個性簽名竟然是“向死而生,堅持有限性,世界是向你敞開的”,好傢伙,未暗子的口頭禪原來來自這裡。

海德格爾認為自我是敞開的,就像直角座標系的每個點其實都沒區別,但當有了原點之後,一切便有了差異,而主體便是這個主人能指,是一個空的位置,僅作為一個純粹或者原初差異。正如龍捲風的風眼,沒有任何東西,卻是龍捲風存在的原因。

我貪婪地看著一個個導師的個性簽名,舍斯托夫“我的存在就是世界之為世界,必然性放我眼前我也不認,要鬥爭到底”;尼采“生存就是生存本身的世界化,徹底接受你的有限性,才能綻放出無限性”,怪不得說永恆只能實現在當下,是實踐性的。

我繼續看了下去,雅各比“來什麼吃什麼”,真是接地氣的簽名;加繆“接受荒謬,日復一日,不要向未來敞開”,雖然我不認識你,但你是故意和上面幾個對著幹的吧,感到荒謬不就是因為舊體系容不下新東西麼,這道理我都懂。

我看著這一個個魔導師的語錄,突然想起了過去的日子,由於過去我沒好好學習,曾經我一直把有限與無限分離著來看,但經歷了3字頭我才發現,原來有限與無限是處於辯證關係的,如果分離著看,不把無限放在有限之中,那就會讓人覺得既然兩者絕對分離,把握不到無限,那就把握當下吧,於是又再次陷入了“體驗越多,生命越有價值”的縫合點。

我的天,沒想到資本主義透過這種方式,就這麼悄悄地和2字頭接了起來,再加上之前形式與內容的辯證法,它便從交換符號搖身一變成了主人。

...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薩特,這不是魔獸世界的惡魔種族麼,個性簽名竟然是“主體的決絕姿態”,就選你了,我不加猶豫的點了下去,我的時光機竟然開始燒起來了,臥槽撤回,2分鐘沒到撤回啊!我趕忙扔了轉職書,去救我的時光機,可惜火燒的太旺於事無補。

這什麼情況,未聖的裝備怎麼還互相沖突的,這破薩特直接把我的辯證法時光機給揚了。

我重新定坐下來,回想起曾經在尼采那裡學習到的“駱駝、獅子、嬰兒”的三個狀態。原來如此,真正的生存論者不是要【變成】某個生存論者,而是【就是】生存論者,當用轉職書的時候,恰恰就已經背叛了生存論的立場,從強力意志變為奴隸道德。

畢竟,英雄是絕對不會崇拜英雄的,他不會擺滿一個個神像,他只會成為超人,不斷超越。他會介入現實,敢於髒手去中介,因為冷眼觀察只會讓主客兩方都徹底腐爛。

我丟掉了轉職書,就在這一剎那,一扇門突然升了上來。

我沒有任何猶豫走了進去,因為弱者才會不斷抽離,強者不斷肯定。

...

一陣光亮過後,我竟然回來了,這是,我到達了世界最高峰,理塘!

隨之我看到無數人從一扇扇門中走了出來。

原來主體同樣是複數化的,沒有一個有限者能夠搞定一切。

我看向了下方,3-4-1-1列維施特勞斯

個人與社會,自由與既定。

原來這才是向死而生的意思,脫離社會關係空談自由,只會丟失有限性,丟掉精神的中介過程,所有外物也會失去生命力。

只有在社會結構之中才有意義。依靠主體性,是無法搞定本體所有問題的。

宣告:本文僅是爽文,理論部分大家自已去主義主義學習

生存論是保命流派、存檔點

但保的是讓那個1條命不變為0

在中介現實方面並不保

而也恰恰因為生存論者進入現實

尋求自我超越而非自我保全

才使得那條命沒變為0

因為他有了同伴,複數化了

這一舉也讓生存論自爆了

因為介入了實踐,本體論矛盾無法單靠主體性調和了

哲人王是哲人王

恰恰因為它不是哲人王

不下山的查拉圖斯特拉無法成為超人

空談生存論

不復數化

只會陷入極端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