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要在偷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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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飯最終還是盡數落入凝光口中。
“大哥哥。”門口，凝光坐到了慕凡的身邊，不再言語，跟他一同看著屋外在狂風中不斷搖曳的樹木。
還時不時的撐著腦袋，側頭看著慕凡的側臉，帶著傻笑，就像那是世間最好看的東西。
兩人捱得很近，但卻沒有觸碰到。
“你...為什麼要幫我付錢？”
良久，慕凡有些迷茫的開口問道。
從未有人對他這麼好過，從未有人對他好那麼一點過，有的只是辱罵和白眼。
“為什麼？因為小凝光答應過大哥哥啊！”凝光側頭看著慕凡笑著，剛到脖頸間的頭髮隨風擺動。
星光下，狂風裡，看著她的笑容，慕凡眼眸微微睜大，呼吸停止一瞬，內心泛起洶湧的波濤，但很快就消散開來，只剩下一攤溼溼的水印。
明明她知道自已說的不是這個，但...莫名的不討厭。
“睡吧！”
看著小屁孩身上單薄的衣服，扭過頭去，起身，慕凡輕聲說道。
“時間不早了！”
“好！”
凝光的情緒依舊高漲，還能清楚的聽出她聲音中的開心。
在路過桌邊的時候，慕凡注意到依舊擺放在上面的一個小袋子，沒有移動過的痕跡。
“這些摩拉你先藏好！明天拿去買點衣服。”慕凡對著身後的凝光說道。
可凝光卻只是搖了搖頭，雖然是在笑著，但話語中卻帶著不可置疑堅定之色。
“這是大哥哥賺的錢，小凝光沒資格拿！”
藉助著微弱的火光，看著她眼中的堅定，慕凡啞然，這本來就是她的，但說了她還會收下嗎？
看著她的眼睛，想到她正直，執拗的性格，慕凡估計，如果他說出來的話，第二天恐怕又會給人家送回去。
“隨你吧！”
最後，慕凡輕聲說了一句，走到床邊。
反正，最後由他去給她買也一樣。
不過，說起來，為什麼小屁孩沒有自已買一件厚點的衣服？
是沒穿出來嗎？
不，不會，在這樣的天氣，只要有，哪怕只有一件，都沒道理不穿出來。
那是沒錢嗎？還是捨不得？
不，應該也不是，衣服能用多貴，能穿就行，估計光那個袋子裡的錢就夠買一件了。
“你為什麼不買一件厚一點的衣服？”坐在床邊，慕凡藉助著微弱的燈光，看著不遠處半遮掩住的衣櫃，破損的半個木門，看不到一件稍顯寬大些的衣服。
吹滅油燈，屋內頓時陷入黑暗，只有幾道月光照在地面，桌子上。
嘎吱！
一躺下，老舊的木床就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好像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向下陷了些許。
小巧的被子蓋住了慕凡小半個身子。
“嗯...小凝光原本是有一件的！”耳邊傳來小屁孩的聲音，“只是後來小凝光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被劃破了。”
轉過身去，黑暗裡，聽到聲音，慕凡彷彿還能看到凝光一臉傻笑的樣子。
摔一跤，什麼衣服摔一跤就壞了？
“那為什麼現在不買一件呢？”慕凡再次問道:“天氣開始變冷了，你不冷嗎？”
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冰涼涼的。
屋外嗚嗚的風聲，吹打在木門上，發出咯咯作響聲。
“沒錢啊！嘿嘿！不過，再過幾天小凝光應該就能買一件了！在之後還可以將小凝光的家修復一下，下雨的時候不再漏水！”
凝光笑著，平靜樂觀的訴說著自已的苦境，話語中也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慕凡能聽出來，她並不是強撐著，而是真的很開心，不是在裝可憐。
“沒錢？為什麼？”慕凡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你很開心的樣子？”
雖然靠賣那個肉餅賺的很少，但孤身一人，一週，一個月下來，買一件衣服總歸夠的。
“因為小凝光將所有的錢都還完了！嘿嘿！”
說到這凝光的聲音中帶著自豪，好像在訴說著什麼很光榮的事情一樣。
“還...錢？”慕凡疑惑的問道。
“嗯，還錢。”黑暗裡，凝光的聲音接著傳出，只不過這次不負剛剛的樂觀，聲音低沉，“媽媽生了一場重病，用了好多叔叔伯伯的錢。”
“不過，在前幾天小凝光就還完了！嘿嘿！”
“以後小凝光賺的錢就可以自已花了，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可以買小凝光最喜歡的書和詩！”
“這樣啊！”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慕凡眼神暗了暗，他彷彿能看到屋內，破敗簡陋的傢俱，看到那衣櫃中單薄的衣服。
他想起小屁孩前兩天說的話，這筆錢她應該還了很久吧？
可即使是這樣都不願意將那所謂的寶物給挖出，想來應該是很寶貴的吧？
既然如此，可為什麼願意給他呢？
心中有著猜測，慕凡卻沒有，不想細想，沒有問出口。
“好了，睡吧！”慕凡說道，說完便閉上了眼。
“嗯。”
過了幾分鐘，黑暗裡，凝光細微的聲音再度響起，“大哥哥。”
“嗯？”雖然不是很想回應，但慕凡還是用鼻尖輕哼出聲。
“不要再偷東西了好不好？”
嘎吱！
床板震動的聲音響起，凝光撐起身子，說道:“小凝光以後每天都可以賺錢，所以，大哥哥以後不要偷東西了好不好？”
“……嗯。”良久，慕凡還是答應了下來。
“謝謝大哥哥！”
又過了幾分鐘。
“大哥哥？”
沒有回應。
“大哥哥晚安。”如蚊子般低吟，之後再無聲響。
黑暗裡，慕凡緩緩睜開眼，側躺著，夜已經很深了，腦海裡卻清醒無比，睡不著覺。
心臟在輕微，快速的鼓動著，心口處湧現起細微的酸澀，他不知道自已這是怎麼了，有點難受。
不再偷東西了嗎？
算了，不偷就不偷了吧，有錢了，還可以多買幾串糖葫蘆。
“呼！”
蜷縮著身子，慕凡決定賺到錢後還是先買一床被子吧，有點冷了。
雙手環抱在胸，在確保沒有搶被子的情況下，勉強用背角蓋住了手臂，感受到些許溫暖，慕凡這才緩緩的閉眼睡去。
屋內，徹底陷入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