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觀察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便宜賣摩拉肉啦！管飽！”

凝光站在船邊，扯著嗓子高聲喊著，即使被所有人無視，臉上的笑容也沒有絲毫變化。

這一切，都被慕凡收入眼底。

他環抱雙手，手指在手臂上不自覺地輕點著。

這明明是令人心酸的一幕，但慕凡的內心卻沒有絲毫波動，沒有憐憫，沒有可憐，也沒有幸災樂禍，有的只是無盡的沉默。

看著這一幕，他不知道自已該說些什麼，該抱有怎樣的心情，他只能選擇沉默，讓時間在沉默中流逝。

慕凡站在原地，背靠在牆，沒有急著上前，就像一座雕塑一樣，靜靜的看著。

他沒有與人相處的經驗，更別提當什麼監護人了，他需要時間來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和小屁孩相處，也需要時間來確認小屁孩就是他要找的人。

就這樣，時間如流水般逝去，轉眼來到了中午，慕凡想了一上午，還是沒想出該怎麼接近，相處。

過去扇她一巴掌，引起她的注意？慕凡認真思考著這種辦法的可行性，最終還是在內心中將這個想法否決了，因為他覺得這估計不太行。

慕凡數了數，一個上午，小屁孩只賣出了一份肉餅！

正午，燥熱的太陽照耀在正頭頂，即使是在海邊，吹著海風，也難免會覺得悶熱煩躁。

抬眼，看了眼太陽，在確認小屁孩這次沒有跟來之後，慕凡便打算出去搞點吃食！

再次看到小屁孩是一處陰涼地，正蹲在地吃著肉餅，慕凡默默的在離她不遠處找到一處陰涼地坐了下來，吃著剛剛順來的烤串。

他不確定小屁孩有沒有看到他，今天一上午小屁孩好像都沒有給過他哪怕一個視線。

算了，不重要，還是接著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鹹鹹的海風輕拂著面龐，頭頂上烈日炎炎，一個下午轉瞬即逝。

夕陽的餘暉宛如紅金色的墨水滴入蔚藍的天空，無垠的大海猶如一面鏡子，金碧輝煌的海面波光粼粼，天邊彷彿有兩輪相互連線的赤紅太陽。

整整一個下午，儘管慕凡的腦海中思緒萬千，但他的注意力始終沒有從凝光身上移開，甚至連他最喜歡的午覺都沒睡！

“賣出去三份嗎？”慕凡坐在一節梯子上，望著一臉傻笑數著錢的凝光，心中充滿了疑惑。

她為何如此開心？

明明賺的錢連一頓豐盛的飯菜都負擔不起！

一份僅售 100 摩拉，還被討價還價過，扣除成本後所賺的還不到 300 摩拉，卻耗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她為何還能露出幸福的笑容？

慕凡表示不理解。

“回去了？”

就在慕凡思考之際，凝光已經小跑著離開港口，手中除了籃子，還緊緊的攥著剛剛賺來的摩拉，也不怕掉了。

起身，拍了拍衣服，慕凡晃悠悠的跟在了後面，

抬頭，看了眼天色，說起來，以住好像都是在晚些的時間段左右跟小屁孩發生矛盾。

今天這麼早就回去了嗎？

看著前方小屁孩歡快的步伐與平時慢悠悠的走，生怕籃子掉了時的速度完全不一樣，她還時不時的甩著籃子，就好像籃子裡已經沒東西了！

是賣完了嗎？

可這才賣了三份啊？

慕凡微皺著眉，他有點想不明白。

還是說她每天都是這樣，每天都只賣三份？

靠著每天賺的這點錢...活下去？

跟著小屁孩，慕凡來到了一處菜場。

一進來，菜場裡的吵鬧聲便如潮水般湧來，人流擁擠得好似下鍋的餃子，這個時間點許多人都已經下班了，都會來此處買菜。

地上到處都是汙漬和水漬，彷彿是被打翻的墨水瓶，走著，走著甚至還能踩到菜葉子。

“自家種的青菜啊！便宜賣了啊！”

“老闆這塊肥肉怎麼賣？”

“……”

各種各樣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慕凡輕車熟路地擠過人群，繼續跟在小屁孩後面。

只見，凝光停在了一處攤位面前。

還沒等凝光開口，慕凡就聽到肉鋪老闆細微的聲音順著菜市場裡的喧鬧聲傳入耳中。

“小凝光啊！”肉鋪老闆從攤位下面拎出一小袋子肉，堆砌在臉上的褶皺像盛開的菊花一般，他柔和地笑道：“100 摩拉是嘛？給，早就給你裝好了！”

“嗯，謝謝老闆！”凝光將手中緊攥著的摩拉分出一點遞給了肉鋪老闆，接過了那袋還沒有拳頭大小的肉，小心的放入籃子，心滿意足地傻笑道。

感謝完之後，便朝著菜場外邊小步走著。

買肉是用來做那個肉餅的嗎？

慕凡這麼想著，繼續跟在小屁孩後面走著。

須臾之間，便來到了一處小吃街。

各式各樣的小吃攤宛如長龍，望不到盡頭，來來往往的人群，誘人的香氣在空中瀰漫，每處小吃攤旁都圍著不少的客人，寬敞的馬路變得擁擠不堪。

在這裡，慕凡緊跟在後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微皺著眉，看了眼一旁的各種小吃攤位，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小跑著的凝光。

跑了一小會，小吃攤位依舊綿延不絕，凝光小跑著拐入了一處小巷子裡。

跟了上去，巷子裡是一家小店鋪，還沒進店，慕凡一眼就能看見掛在房樑上的乾麵條和地上一袋又一袋的白麵粉。

店裡的空間顯得有些侷促，到處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面制食品，在這裡，慕凡看到了熟悉的麵餅。

是來買麵餅的嗎？

慕凡看著櫃檯前的小屁孩，此時她已經買好了東西，數了數，一共買了五個麵餅，放入籃中，手中的錢財已經沒了一小半。

走出店外，小跑出小吃街的範圍，凝光緩步走著，沒在到處跑，而是出了城，應該是回家了！

慕凡站在城門口，看著手中的糖葫蘆，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有些遲疑的跟了上去。

凝光...凝光，這偌大的城市同名的人們能有多少？

慕凡希望著，又不希望著，自已的任務目標是她。

他不想在這人海中尋找一個只知道名字的人，可他也不喜歡小屁孩身上那股正直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