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黃色的水流正順著禿頭男的褲腿淌落到地面。

地面上很快就匯聚了一小攤散發腥臊氣味的水流。

禿頭男被嚇尿了。

大黃雞黑色的豆豆眼散發出不可置信地光芒,它像是僵硬地呆住了。

三秒之後,憤怒的大黃雞一把將禿頭男砸了出去。

嘭一聲。

禿頭男被無情地甩到冰牆上,摔的頭破血流。

“噁心的慫包人類!”

“我要吃了你!”

它噠噠噠地邁著爪子,憤怒地衝向禿頭男。

“別吃了,他都尿褲子了,你吃了不得留一嘴味兒?”宋楚將目光從排列的冰牆上收回,異常淡定地“好心”勸誡道。

“不!就吃!”

憤怒的監管者毫不猶豫拒絕了宋楚的勸導。

突然,它噠噠噠邁得飛快的爪子停了下來。

小黃鳥踩到一團粘稠渾濁的東西,它緩慢地低下頭顱,抬起爪子。

濃黃的一口痰正黏在它的爪爪上。

陳年老痰,禿頭男剛吐的。

真是,巧得很。

才怪。

宋楚故意出聲讓監管者分了下神,沒有注意到地面上的噁心“陷阱”。

小黃鳥渾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它被噁心壞了。

在禿頭男殺豬一般得尖叫聲中,震怒的小黃鳥用鐵鏽的爪子撕扯下禿頭男的兩隻耳朵。

“咯吱咯吱”

它細細地咀嚼著耳朵的脆骨,鮮血從鳥喙上溢位,染紅胸前的貓毛,宣佈道:“玩家身份確認完畢。”

“遊戲開始。”

歡樂的機械童音再次響起。

「啦啦啦~沒有異端者,這是一個好遊戲~」

「祝各位玩家在新手遊戲中愉快啟程~」

「啦啦啦~想知道,今天會遇到心軟的監管者來告訴玩家遊戲規則嗎?」

「有時候用生命探索遊戲規則也是一種有趣的經歷呢~」

幾人瞬間變了臉色,難道監管者可以不說遊戲規則。

小黃鳥一遍一遍地將爪子按在禿頭男衣服上惡狠狠地擦拭著,冷哼一聲道:“無知愚蠢的人類,看在今日玩家中有神眷者的存在,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們規則。”

“遊戲「你會被消掉嗎」玩家需待在沒有冰塊的一方空間,作為冰塊,依次交換自已與周圍冰塊的位置。”

“達成三個及三個以上相似物品即可消除。”

“玩家需要透過消除相同冰塊的方式,讓金色豆莢順利落到地面上。”

小黃鳥突然想到什麼,發出一陣古怪刺耳的笑聲。

“嘰嘰……如果你們在消除物品的時候,不小心把相似的冰塊和自已排在一起了,而數量又剛好達到三個及三個以上……”

“嘰嘰嘰……”

它瘋狂地哂笑著。

“你們也會和冰塊一樣,連同著自已一起隨著消掉的。”

幾人瞬間臉色慘白。

禿頭男已經數次被嚇暈過去,但每次都被監管者小黃鳥用鋒利巨大的雞爪按在肥碩的腹部。

小黃鳥惡劣地一按,禿頭男就彷彿一個灌了水的氣球,拼命地乾嘔著,吐出一地渾濁的酸水消化物。

他暈厥了幾次,小黃鳥就毫不客氣地按了幾次。

到最後,禿頭男已經是吐無可吐,胃裡空蕩蕩一片,而他圓滾滾的肚子幾乎都扁了下去。

禿頭男泡在一地的嘔吐物中,身上的氣息可想而知,以及大黃雞身上那經年的濃烈腐敗屍臭。

兩者一結合,那味道簡直絕了。

宋楚屏住呼吸,皺著眉頭遠離,他來到那一面望不到頭的冰牆處。

每一塊冰塊都是極規範的正方體,稜長約有一米。

裡面冰凍著大差不差的肢體部位。

宋楚一邊摳著冰塊上的冰晶,觀察裡面的肢體部位大概出自什麼年齡階段的人,一邊對監管者道:“等等,我有一個問題。”

大黃雞抬起漆黑小眼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快說,等你說完遊戲開始。”

“你這些冰塊裡都是頭顱單獨佔一個位置,四肢再分別佔一個冰塊。”

“玩家作為一個完整的人類,自然不同於分裝的屍塊,你先前說我們每個玩家要佔據一個冰塊的位置,與周圍的冰塊透過交換位置的方式來完成遊戲。”

“如此不合理,玩家四肢與頭顱齊全,若要符合你說的,同一位置且相似物品在三個才能消除的規則,那麼玩家勢必應該佔據五個冰塊的位置,而非一個。”

“若硬要將五個肢體部位放在同一個冰塊中,豈不是玩家上下左右都是相同的部位?”

大黃雞尖利又刺耳的聲音響起:“捱到才算。”

“哦,那我兩隻腳站在同一塊冰塊上,地下冰凍的是右腿,那我兩條腿都捱到了,算的是左腿還是右腿?”宋楚不慌不忙地反問。

大黃雞被問住了,大黃雞不開心,尖利的聲音帶著幾分冰冷,目光沉沉地盯著宋楚。

“人類,你在質疑監管者!”

就差直說:不想死就閉嘴。

敢讓尊貴的監管者下不來臺,給你穿小鞋,搞死你哦。

宋楚好整以暇地抱臂。

他笑眯眯地表示。

“即使這樣冰塊的排列順序,你的遊戲設定,還是錯誤的。”

口袋裡的水晶球又激動地刷屏了。

「嘬嘬小酒窩」

「嘬嘬小唇珠」

「嘬嘬嘬,寶貝渾身都要嘬……」

彈飛指甲裡快化的冰晶,宋楚淡淡道:“先不說,五個冰塊影響的排列順序和一個冰塊所能影響的,完全不同。”

“人體所代表的五個冰塊就無法正確排列。”

“四肢可以正常排列,腦袋呢?排左邊還是右邊?”

“排哪邊好像都不合理吧?”

黑框眼鏡姑娘和花臂男趕緊隨之附和:“對,不合計,遊戲規則不合理。”

說完又有些緊張後怕地看著監管者,擔心它萬一被惹怒了,突然暴起傷人。

大黃雞雖然目光不善,但沉默著。

宋楚訝然:“難不成這些你都沒想過?”

大黃雞:“……”

宋楚:“那你這遊戲,漏洞不少。”

大黃雞不說話,但目光更兇惡了。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宋楚大概已經被它鋒利的爪子扯成碎片了。

“你說怎麼辦?”大黃雞一爪子抓爆一個冰封著屍體軀幹的冰塊。

冰晶如雪,撲簌簌掉落。

它鋒利的爪子抓取住裡面被削得方方正正的屍體軀幹,張開長長的鳥喙,露出密密麻麻彷彿鋸齒狀的尖細小牙。

鳥嘴裡長了數排小牙,看形狀,有些像貓牙,細長尖銳。

這隻大黃雞就像一個縫合怪。

可究竟是誰縫合出了這麼一個怪物?

宋楚眯起眸子,是審判者還是所謂的神明。

其他的監管者呢,都是這樣不人不獸的怪物?

大黃雞一口一口地咀嚼著冰凍屍塊。

像吃一塊被冰凍後的果凍,血肉是冰沙的口感,咯吱咯吱地響。

它長長的鳥喙被鮮紅的冰沙染得血紅一片。

軀幹不在遊戲的消除之內,全部單獨存在冰庫中,作為大黃雞的口糧。

軀幹晾一晾,等到解凍得差不多的時候,又是爆漿的口感,全新的體驗。

一屍兩吃,好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