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背叛

“哈哈，此陣法果然玄妙，死氣如此磅礴卻無絲毫外溢，由魔族第一聖器喪魂鍾佈陣，即便是大羅神仙，也定會神魂俱散。我人族第一利劍耀日雖說鋒銳無匹，萬法可破，但如若遇到這萬靈屍骨陣，怕也只能勢均力敵，平分秋色。”

“哼！皇玄大帝可別忘了血契上的內容！”

山谷上方的一側，隨著一道空間裂隙的展開，軒轅歸一從其中邁步而出。

“哈哈，那是自然，按與歸一賢侄先前所約，待此子神魂盡滅之後，我人族固守凌州百年，與你魔族互不相犯。同時，青鱗古銅須借我參閱二十年，期滿之日自當奉還。自此，我不再過問人族之事，賢侄能否順利融合古銅，也與我無關，從此人魔兩族，皆是各安天命。對此，你可滿意？”

“哼……”軒轅歸一不再言語。

看到這一幕，方才趕到的眾人族修士盡是滿面疑雲，實在難以相信就在剛剛才發生在眼前的變故。

軒轅歸一凝神閉目，回想起就在五天前，軒轅問道帶眾魔欲奇襲帝京，離開不久，皇玄大帝就隻身現於魔皇營帳。那時，皇玄大帝並未對他出手，而是告訴他自已已年近兩千歲，如果再突破不了神劫境，定是撐不過下一個百年。在尋遍九州諸多機緣而無果後，參詳傳說中的魔族至寶青鱗古銅，或許方可得到一縷仙機。因為傳言，那可是來自上界的至寶，藏著莫大的可能。畢竟當年，若不是軒轅擎將古銅與軒轅問道強行融合，軒轅問道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兩百年間便成長至如此地步。

“父皇，這都是你逼我的！若你當年將古銅與我融合，憑我資質，定勝那‘狼孩’百倍！九州大陸，也早在我軒轅一脈囊中……”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下方大陣發出陣陣震天撼地之聲。裡面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竭力揮動手中的錐形法器，一次又一次瘋狂地撞擊大陣光幕。頃刻間，大陣表面出現了根根刺狀凸起，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即將破繭而出的飛蛾。

大陣當中，苦苦支撐的軒轅問道終是祭出了隕仙錐，這件在魔族十大聖器中位列第六，專克各種法陣的魔器，同弒帝血魂劍一樣，為百年前上代魔皇軒轅擎親賜，先前帝京的守護結界就是被隕仙錐所破。

驅動隕仙錐十分耗費靈力，而如今，以隕仙錐逃出生天，成了軒轅問道唯一的選擇。

“哼！還想掙扎嗎？好吧……”

軒轅歸一決然舉起右手，五指分開，掌心間逐漸凝聚出一股黑色光團，周圍繚繞著滾滾骷髏狀的霧氣。眼前大陣上方空間泛出陣陣漣漪，一口巨大的黑色古鐘自其中逐漸浮出，巨鍾之上雕刻著各種屍魈圖案，看上去森然可怖，攝人心魂。這一刻，百里之內的飛禽走獸似乎都感覺到了死神的降臨，全都開始瘋狂地亂竄，此方蒼穹之下瀰漫著的僅有一種氣息，那便是令人絕望的死氣。

巨鍾緩緩旋轉，其上的各種屍魈開始爭先脫離鐘體。不假片刻，上空就已遍佈面目猙獰的屍魈，密密麻麻，盤旋四周，形成了一個氣勢浩大的屍魈軍團。遠遠望去，彷彿末日降臨一般，驚得人族修士各個瞠目結舌，雙手止不住的微微戰慄，每個人的腦海中翻騰著的只有絕望二字。

“死吧！”

軒轅歸一手掌猛地向下一按，巨鍾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隨後沉沒於下方光幕。無數屍魈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起調頭朝下，爭先恐後的扎進光幕。

頃刻間，撕裂聲、破碎聲、尖嘯聲混為一片，血氣與死氣將整個光幕染成了漆黑之色，這一幕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

當光幕逐漸趨於平靜，大陣八個方位的八具屍魁也終於因血肉枯竭，而化為了齏粉。

皇玄大帝目光凝重的看著眼前逐漸開始消散的光幕。經過多次以神識查探，那裡的的確確已經感受不到有絲毫生命的氣息。

軒轅歸一閉目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口中默唸密咒，喪魂鍾驟然縮小並快速遁入其丹田內。

逐漸消散的光幕下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坑內的千溝萬壑和斑斑血跡，無不是在告訴世人剛才光幕內的絞殺有多麼慘烈。即便是始作俑者軒轅歸一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嚥下了一口唾液。

“哈哈……”

皇玄大帝輕笑，一手輕撫鬍鬚，正準備言語，突然，一道綠光自深坑中央騰空而起，正是那令皇玄大帝趨之若鶩的青鱗古銅，其在半空中劇烈顫動，同時發出簌簌響聲。

須臾之間，古銅幻化為一個人影，人影抬頭，雙目緩緩睜開，正是那本該已屍骨無存、魂消魄散的軒轅問道。

“我軒轅問道一生殺人無數，為魔族鞠躬盡瘁，征戰八方，只為完成先皇遺願。可到頭來，魔皇卻勾結外族一同暗算於我。世人皆稱我為一代梟雄，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哈哈……也罷！那本尊今日便將你斬於劍下，以此祭奠死去的千萬魔族修士！”

說罷，一柄血色長劍現於身前，隨著其一根手指點向遠處的軒轅歸一，一道紅光攜著氣貫長虹之勢，風馳電掣般刺向軒轅歸一。

而就在不遠處的皇玄大帝雖是心中不解，但卻對此無動於衷，仍舊一副瞭然於胸，黃雀在後的神情。

軒轅歸一慌忙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尚未完全成型的橙色護盾。

就在赤色劍尖距離軒轅歸一不足一丈之距時，劍鋒突轉，赫然斬向了軒轅歸一的身側。一道空間裂隙隨著展開，磅礴劍氣強擄著軒轅問道，轉瞬便一起消失於裂隙之中。

同時，軒轅歸一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段來自軒轅問道的傳音。

“主上，皇玄老兒之言，萬不可信，利用上古秘法，血契仍可輕易破之。如若當初知曉主上想要這青鱗古銅，只需一句話，我定雙手奉上。但融合古銅之難，如同經歷煉獄，萬不可輕易嘗試……如今，黃天宇顯然早已知曉古銅存在，現在予你，必是災禍。方才在那大陣之中，隕仙錐與我肉身皆毀，無奈之下，只能將魂魄附於古銅之上，才堪堪躲過一劫，但偏逢那天殤絕屍毒發作，如今，我魂魄殘損，命不久矣，唯有以弒帝血魂劍斬破虛空，助你返回魔都。為防皇玄老兒帶軍襲我魔都，我已令誅心開啟九幽玄冰鑑，釋放九幽魔氣。魔瘴庇護之下，魔族或許能夠度過此劫。自此……魔族與我緣盡於此，你我——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