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岷山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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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次日蕭赤去醫傷的時候，斷骨居然有了復原的跡象，一時間不由得讓蕭水遊嘖嘖稱奇。待為蕭赤接好斷骨，不消三日，蕭赤便已經痊癒。
而時間也是過的飛快。
自從蕭赤行過成年禮，進山捕獵之後，算是開啟了閘門。
短短月許，蕭赤斷斷續續進山不下十次，每次都是滿載而歸，期間還回去探望了一次母親和妹妹，留下了不少錢財和獸肉，樂的母親直誇蕭赤有出息。
這一個月也很是平靜，並未有其它妖獸出現，想來白虎妖只是個別現象，這讓蕭司事和首領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十月的天，已經漸漸涼了起來。按照習俗，收割完作物之後，便是祭祀大典，不過，蕭水部連個普通的圖騰都沒有，所以很少舉行祭祀，只有每十年大祭的時候，各村落才會派來族人，在赤河之畔遙祭圖騰。
而全國之祭祀卻在年初，一般由四大靈州和王都涅陽同時舉行，這次祭祀不是祭祀各部圖騰，而是祭祀九天，以祈求上天護佑，風調雨順。
...
這日，蕭赤正從山中打獵歸來，腰間和鐵槍上掛著滿滿當當的獵物。這個時候是蕭赤最快樂的時候，每次滿載而歸，蕭赤都是慢吞吞的走回鐵匠鋪。
一般這個時候，滿街道都是誇獎聲。可今天，這一路行來卻非常安靜。
“人都哪去了？”
蕭赤心中犯著嘀咕。
“呦，小赤，又獵了這麼多野獸！”
卻是鎮口的趙二叔從蕭赤身後趕了上來，腳步匆忙，也不知要去做什麼。
“嗯，也沒有，就隨隨便便獵了一點！”
蕭赤靦腆一笑，剛想繼續講講獵殺的過程，可趙二叔壓根沒有繼續搭理他的意思，只顧埋頭往前走。
“哎！趙二叔，你這麼急著幹嘛去？”
“渡口有從國都來的大船，快去吧，一會兒走了！”
趙二叔回頭應了一句，等蕭赤想再問時，趙二叔已經不見了蹤影。
“國都來的大船？”
“有什麼好看的？”
“還能有我這一身野獸好看？”
蕭赤嘟囔著，瞥了一眼肩上扛著的大野豬，腳下卻是不慢。
不多時，到了鐵匠鋪，蕭赤三下五除二扔下身上的獵物，對著院中喊了聲：“師父，我去赤河邊看熱鬧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喊完，也不待邱山回應，蕭赤撒腿就跑，緊怕慢了看不到大船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說國都的大船，也不知道有多大。
還沒等奔出小鎮，卻見前方烏央烏央來了一大群人。
“難道大船走了？”
蕭赤心中一急，緊跑幾步混入了人群中。
“船呢？大船走了？”
蕭赤也不管認識不認識，扯著嗓子就問了一句。
“船什麼船，國君派使者來了...哎呀，別擠...！”
只見遠遠的有一臺高大的轎子緩緩駛來，周邊的人群變的更加慌亂了起來。
“都在那堵著做什麼，像什麼樣子！”
“給老子站到街道兩邊，排好隊！”
“誰特孃的敢丟我蕭水部的臉，老子回頭就讓他獨自進山打獵！”
遠遠的，便聽見首領的咆哮聲。
蕭赤瞅了一眼亂糟糟的人群，心道：蕭水部的臉早都丟完了...咱可是大好青年，可不能這麼不守秩序。
仗著身強力壯，蕭赤‘順利’的擠到了第一排。
漸漸地...
紅木做成的高大轎子由遠及近。
前方，四名騎著馬的武士帶著數十名身著黑甲，腰垮戰刀計程車卒開路，後方，也是一隊黑甲士卒，中間，則是十二名大漢扛著轎子，轎子上隱隱約約能看到坐了兩個人。
轎子旁跟著兩個官員模樣的人，而首領正帶著幾個族中的壯漢，還有小蕭司事在前方引路。
“這誰呀，這麼大的排場？”
“不知道啊，看樣子，官應該不小。”
“這都多少年了，國都怎麼突然派使者來了？”
“不會是要徵兵打仗吧？”
“你傻啊，什麼時候徵兵派過使者？”
...
人群中不斷傳來竊竊私語。不過，蕭赤可不關心這個，他見這麼多人，終於相信了國都來的是大船，他現在好想去看看。
不多時，轎子行至人群中央，突然停了下來。
一隻潔白且纖瘦的小腳先踏出了帷幔，腳脖子上還纏著七彩的繩穗，隨後，另一隻腳也踏了出來，緊跟著的是兩隻更小的黑色錦布鞋。
蕭赤順著小白腳向上望去，淡綠色的羅裙，黑帶束著纖腰正堪盈盈一握，再之後，是一張潔白無瑕的臉。
蕭赤腦海中突然蹦出來一個詞來：穠纖得中，修短合度。
而這張臉上，一張薄唇卻不顯刻薄，一雙媚眼卻不顯嫵媚，眉毛彎彎卻略帶英武之氣，眉心土黃色的山石印記活靈活現，給整張臉添了一絲神秘，而那雙眸似夜空之皎月，一下子讓所有鎮民都陷了進去。
這輩子，他們也沒見過這般如仙子似的人物啊！
當然，這些陷進去的人中可不包括蕭赤，此刻他正想著：她為何不穿鞋呢？不是說來自國都的大官麼？家裡也過的這麼艱難？
“吾乃岷山鈺，這是吾弟，岷山鐸，是我岷山部族下一任的大首領！”
聲若鳥鳴，圍觀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
“我等見過岷山公子，見過岷山姬！”
眾人紛紛行禮。整個千里岷山，大小部族的掌權者皆叫做首領，而大首領唯有一人，那便是岷山伯國的主人-岷山君，大首領是對內的親切稱呼。
“眾位族人不必多禮！”
四五歲的黑衣小娃，學著大人的樣子，讓蕭赤不禁有些想笑。
“這次我姐弟二人奉父君之命，進南靈州上交我岷山伯國的祭品，順道來各部看看！”
“父君有言，蕭水部英勇忠君，特賜麻布三百匹，望首領與諸位勇士繼續護我岷山！”
這些大老粗一聽這話，瞬間如同打了雞血，扯著脖子喊道：“岷山姬和公子放心，打仗我們都不帶怕的。”
“對！大首領但凡有令，老子第一個衝上去！”
...
岷山鈺嘴角兒微微勾起，卻是隻笑不語。
小蕭司事眼珠一轉。岷山伯國的下一任繼承人才能叫公子，一般公子巡視各部的時間是在成人之後，這個時候公子會帶著大量的財物賜予各部，以博得各部的認可，讓以後新舊二君交替的時候，平穩度過，說白了，就是跟各部混個臉熟，結下善緣，讓各部支援自已。
“岷山姬放心，我蕭水部定忠於國君，忠於公子！”
小蕭司事大聲喊道，同時拉了拉身邊首領的衣袖。
首領瞬間也回過神來，大喝：“忠於國君，忠於公子！”
“忠於國君，忠於公子！”
...
喝聲響成了一片，岷山鈺臉上的笑容終於燦爛了，對著眾人壓了壓手，待聲音平息，岷山鈺盈盈一禮：“如此，岷山鈺在此拜謝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