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聽到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阮邀月將懷裡的資料緊了緊,好奇地朝前望去。

夏季中午的校園空曠了許多,松柏挺立在兩旁,烈焰炙烤著的路中央除了自已並沒有別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阮邀月後知後覺地轉頭,松柏的間隙中竄出一個人,她們四目相對,阮邀月清晰地看到面前女生驚恐的臉龐在迅速放大。

“啊!”在她反應過來想逃跑時,那個素不相識的女生已經慘叫出聲,兩人雙雙倒地,資料飄散於空中。

又是一陣腳步聲。

“凌菲!”謝初景從遠處跑來,大聲喊道。

凌菲見她追了上來,連忙爬起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阮邀月緩緩直起身子,她的手臂擦傷,鮮紅的血液滲出。

“抱歉,我妹妹太冒失了。”謝初景拉起面前的人,“我帶你去醫務室。”

阮邀月看著面前的女人,微愣,“好。”她說。

謝初景拾起散落一地的資料,她白皙的臉頰上微微出汗,輕喘著,顯然還沒從剛剛的追逐中緩過來。

她們並肩走著,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可阮邀月只嗅到淡雅的梔子花香。女人穿著白襯衫,袖口捲到手肘處,潔白的手腕上戴著一塊黑色的手環,她比阮邀月高些,要微微仰頭才能看清她的眼睛。

“你的妹妹沒關係嗎?”

謝初景懵了幾秒才搖搖頭說:“沒關係。”

她不願意加深話題,阮邀月也不再提問,只是悄悄加快了速度,她的手臂確實有些疼了。

等到包紮完已經是傍晚,天際漫出火燒雲,暖色的日光照在她們身上,“如果想道歉的話就請我吃頓飯吧。”阮邀月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手臂上的繃帶。

謝初景答應了。溫和的陽光灑在她白色的襯衫上,冰冷的人也顯得柔和。她們加了微信就分開了,在謝初景不知道的地方,阮邀月悄悄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傍晚的晚霞中。

晚上,阮邀月坐在自已的桌旁,身旁的室友正和男朋友你儂我儂地熬電話粥,她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已手臂上白色的繃帶,她總覺得曾經和謝初景見過面,可若是仔細地在記憶中搜尋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嘆了口氣不再想這件事,剛站起身,趙於溪便回了宿舍。

“嗨,月月。”她給了阮邀月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天沒見我好想你啊。”

阮邀月無奈地推開面前的人,溫和地笑笑,這人的熱情總讓她招架不住。

“你的手怎麼了?”趙於溪驚訝地問。她輕輕抬起阮邀月受傷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走路不小心摔倒了。”阮邀月淡淡說道。

趙於溪關心了幾句就去粘著其他室友去了,阮邀月得閒便上床睡覺去了。

透過窗簾的縫隙,皎潔的月光散在床頭,在睡著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到那人熟悉的臉龐,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以及她棕色的平靜的眼眸,她想她和謝初景以前一定是見過面的,可她為什麼不記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