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城主!”

“我的活祖宗啊,您已經三天沒出書房了。那城中卷宗快疊三層樓高了。”

一位白頭髮白鬍子老者焦急的催促道。

他面前的是一個邋遢模樣的人,桌子上零零散散擺著一堆書,都是展開著的,忙忙碌碌一副忘我的形態,似乎在書中尋找著什麼心切之物。

但即便是如此的模樣,卻依舊遮掩不住那種隨和清雅的氣質,在此人的額頭上,一抹如新生嫩芽形狀的綠色印記若隱若現。

在聽到老頭的話後,東皇孤天頭也沒抬一下,更別提起身的意思。他張口閉合之間,宛如附有自然之力帶有磁性的聲音飄了出來。沒錯,像是飄出來的,很輕盈,毫不拖泥帶水。

“柳叔,不急,讓手底下的人看,你再過目一下就好,對於律法一類的,你是不差於我的。”

東皇殘柳聽後淡淡嘆了口氣,他理解孤天現在的行為,更清楚自已的身份,雖說自已算是他的半個老師,可論身份,他終究只是一名管家,論資質,單說那額頭上象徵來自古老自然的東皇之印,那可不是靠後天修煉就可得來的,論職位,拜託啊,那東皇孤天才是城主,試問整個幻城,誰的職位又會比他大。

沒辦法,那就去把那些後生們叫來一起復查卷宗。幻城現在正處於蓬勃發展期,它很幸運有一個資質極高的城主,和一群兢兢業業的官吏,城裡的百姓也很讓人省心,每日所處理的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甚至連生了個孩子都要報官,非說自已家小孩兒有福,名字也非城主親自取一個不可。

他們從來沒因為城主只是一個年方十七的孩子而抱有疑慮,他們知道,這孩子已經做的很好了,再加上上任城主,也就是這孩子的母親的精心打理,幻城,才得以現如今人人吃得飽穿得暖的局面。

至於城主最近到底在做什麼,他是知情的,這孩子自打記事兒起就只有母親一個至親,父親是誰,爺爺又是誰,沒人曉得,每當這孩子圍著母親問爹爹是誰時迎來的卻只有溫柔而又摻雜著一些複雜的目光時,東皇殘柳也跟著心疼,這小娃,畢竟也是他這個老頭子看著長大的。但好在,這孩子的童年是快樂的,他肯接受知識,自立自強,他母親的妹妹們,也就是他的小姨母們也都像對親生骨肉一般照顧著他,那些弟弟妹妹們,雖然不是親的,卻依舊毫不掩飾著喜愛。正是在這種安寧的氛圍中,他成長了。

這孩子母親走前親自交給了他兩個指甲大的金屬碎片,她說,這是當年祭壇事件東皇族神器東皇鐘被毀後留下的殘片,按理說,母親吸收掉這兩個碎片是可以延續五十多年的壽命,但奈何此乃神器之骸,不可再生之物,用於個人延緩壽數,很顯然是一種愚蠢的行為,母親用如母愛的柔和的自然力量將其中的一個碎片分解融入到東皇孤天頭上的東皇之印中,剩下的一個碎片,則交給了孤天自已,也真是那一天,東皇孤天一下子明白了許多曾經不知道的事,一些,在軒轅統治更早的年代的事,可惜,他不清楚母親到底是怎麼了,因為這個世界上什麼病能讓人原有的兩百年壽數縮短至不到五十年,不存在的,除非,是毒。可放眼神州,善毒者乃神州南方延至西南竹方的藥州了,藥州那麼大,能是誰呢,又會是哪一個不可撼動的勢力。母親沒告訴他,同時也告訴他不要再想這件事,作為一名母親,她深知自已的兒子是什麼性格,也是在變相的保護自已的孩子,免得日後遭到不必要的麻煩。

那天,東皇孤天沒有哭,天上淅淅瀝瀝地落下綿綿細雨,但也是自那天后,他當上了甩手掌櫃,他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他甚至不出屋就會清楚城中是一個什麼樣的形勢,但他信任屬下和弟弟妹妹們,他知道城中百姓們知道他愛他們,就如同愛自已的家人。

於是他把自已藏在藏書閣,他急切地尋找關於東皇一族的一切,尤其是,與東皇鐘有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