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個大哥哥為何還未甦醒,他已經睡了兩天了。”

“姐姐也不知道,不應該啊,毒也解了,此人比我想象的要虛呀,不會要給他來瓶腎寶吧。”祁鶴雲也沒想通,按理說她出馬不出多久就會醒的啊。

“咳咳。”床上的男人聽到二人對話,也從中得知了一些資訊,忍不住咳嗽出聲。

“喲,這不就醒了沒想到腎寶威名遠揚不是沒有原因的,只是說個名字就能起到作用。”祁鶴雲一臉戲謔,長的再帥在她這都不好使,這兩天本來照顧他就夠煩的了。

男人一時語塞,臉上帶著冰冷,可似乎就是眼前的女人救了自已,沙啞著低沉的聲音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祁鶴雲就這樣看著他,結果就這樣沒了下文,不過,對於陌生人,她也一向是不喜歡過多言語的,“謝就不必了,要是真想謝我,給點實際的,好了,你這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可以g——走了。”

男人微微抿唇,想著還有諸多事物還要處理,就比如那群追殺他的人,想到這裡,面露寒霜,眼眸冷冽幾分,也不打算多做停留。

正了正神色,對著祁鶴雲雙手抱拳微微行了個禮“這兩日叨擾姑娘了,謝禮不日會送入姑娘院中,就此別過。”話音剛落便翻身出牆,身手利落乾淨。

祁鶴雲沒錯過他那一瞬的神色,那是帶著殺意的,這人果然不簡單,不過,身手不錯。

次日,竟真有人抬著一箱金銀進入她家小院,不過來人並未出聲說話便自行離去,祁鶴雲知道,這隻怕就是那位口中的謝禮了。

“周郎中,請你救救我家小圓……”

“周郎中,你給我孫女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了……”

“求求你,大夫,你先看看我兒子吧,他快不行了……”

……

外面一片吵吵嚷嚷,祁鶴雲走到家門口,看到對面街道不遠處的一家醫館門口已經站滿了人,一時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病,那麼多人,有點遠,看不太真切,持著去看看熱鬧的心態,祁鶴雲朝著那個方向直去。

只見那些病患大多都是滿臉紅疹,嘴唇泛白,頭冒虛汗,有的不只是臉上,已經蔓延到了手臂以及身體上,有的已經開始膿化,看上去很是恐怖,祁鶴雲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神情嚴肅起來,這隻怕是疫病了,傳染性極強。

“周叔,需要幫忙嗎?”祁鶴雲沒有直接說破,因為她知道,這麼性命攸關的事,誰會相信一個小姑娘,只好循循善誘了。

他們一家到這個地方也有一段時日了,祁鶴雲在家裡也待不住,就喜歡走街串巷,這樣的小城裡,一條街道上的人家幾乎都互相認識,他們剛搬來時,就有不少人前來打招呼,所以這條街很多人都認識了。

“筱筱,你來了,來來來,給我打個下手。”祁鶴雲的到來正好解了周閭的燃眉之急。周閭也是真心挺喜歡這個小姑娘,極具天賦,為人聰明勤快。

“各位鄉里鄉親們,我眼看著各位患者似是同一種病,勞煩各位先莫要著急,待周郎中給第一位來的患者把把脈,便知曉了。”

眾人聽著祁鶴雲的話慢慢的不再騷動,畢竟這小姑娘平時也挺討喜的,為人也實誠,他們也經常看到她在跟周郎中學習,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

周閭一聽祁鶴雲的話,心裡微微一怔,他抬眼看去,確實幾乎都是一個症狀,再經過剛才的把脈,想起了曾經師傅所言,確定了心中所想,面色一沉。

“各位,此乃疫病,極具傳染性,這病已經很久很久沒出現過了。”他微微搖頭。

“大夫,我身上也開始長紅疹了,這可怎麼辦啊……”人群裡已經有人被傳染。

周閭也很是頭大,他記得師傅說過,疫病是沒法根除的。

“周叔,當務之急,是做好防護措施,以免更多的人被感染。”祁鶴雲出聲將周閭的思緒拉了回來。待他們將人群整頓好之後,邊水縣的縣令親自趕了過來,縣令自是知道祁家是什麼來頭的,他也一直相信祁正安的為人。

當年他年輕時進京趕考,長途跋涉,飢寒交迫,是祁正安不嫌棄他一身寒酸,解決了他的溫飽問題。為官之後,他將邊水小城治理得井然有序。

“小祁姑娘,周先生,此病可有破解之法?如今我府中也有多人出現症狀。”他略微有些自責,在自已管轄的地界,百姓竟患上了疫病,這可如何是好。

周閭面露難色,不知如何作答。

祁鶴雲看出了他的愧疚,她也知道李民生是個好官,要不然就憑著這邊水小城地處偏境,當地百姓怎麼可能還可以過著吃飽穿暖的生活。

她神色凜然道“李大人,如今怕是要全城盤查,將染了病的與還未染病的分隔開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待患病之人聚到一起,自有法子解決。”

李民生聞言,心裡的石頭落下了幾分,當即便差人開始全城盤查。

李民生走後,周閭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雲丫頭,其實你的醫術遠不止如此吧。”雖是疑問的話語,語氣卻是十分篤定。

方才他看著她在眾人都慌亂不已的情況下仍保持著從容不迫,冷靜自若的模樣,他想起了曾經的種種,有多少次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是她在旁邊旁敲側擊,這分明是心裡有譜的啊。

“周叔,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了,其實,我是九重天的仙女,犯了一個重罪,被貶下來歷劫了。”她說得一本正經,泫然欲泣。

要不是認識他爹,他差點就信了,不過筱筱的腦回路確實奇怪,這麼久了他已經有點習慣了,“是嗎,那敢問仙子犯了何罪呀?”

“我美得讓他們如痴如醉(罪)。”

——(此處一排烏鴉飛過)

經此一鬧,周閭心裡也變得無拘起來。

“雲丫頭,不說那些了,你是個好孩子,以後啊你在我這也可以不用再藏著掖著,老叔我啊,還得多向你討教討教咧,你可別嫌我煩啊。”周閭笑呵呵的。

“周叔,您就別打趣我了,我也還有很多要向您學習的東西。”這話也是出自真心,這兩年來,祁鶴雲跟周閭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學無止境。

經此一查才發現,整個邊水小城,竟有一半多的人感染,很多人只以為是夏日蚊蟲太多被叮咬了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

祁鶴雲的弟弟祁朔也患上了此病,學堂裡的小孩並不少,又正是喜歡聚到一起嬉戲玩鬧的年紀,免不得要被傳染的。

祁父祁母早已被祁鶴雲打了招呼,先在家裡待著。祁朔被送至醫館後心懷不安:“姐姐,這病何時能好啊?對不起,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什麼話,朔朔這是說的什麼話!你還不相信姐姐嗎,這能算是麻煩嗎,這也叫事兒?朔啊,跟姐混,沒毛病。”

“爹知道了又該揍我屁股了。”

聽到這話,祁鶴雲忍不住笑起來“你小汁還怕被揍呢,你這是生病了,爹怎麼會揍你呢,你放心,我親愛的弟弟,爹要揍你的話,我一定會喊他揍輕一點的啊。”

“??”

她轉頭看著滿屋的病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各位,藥已經在熬了,也不用擔心費用問題,此次李縣令已經說了,從他府裡撥款。不過這病可不只是喝這一次藥就能根除的,稍後我會根據各位的患病程度提供藥量,回去之後切不可斷了。”

她沒有說其實有一大半是她出的銀子,就是從那箱謝禮裡面拿的,她想著反正錢太多放著也不太好,她們如今也沒有太多需要開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