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將軍府邸內。

準備回房休息的溫瑜,突然間打了一個震耳欲聾的噴嚏。

在一旁侍奉的小桃,急忙關切地問道:“小姐,您莫不是著涼了?是否需要奴婢為您熬一碗薑湯驅驅寒?”

溫瑜卻不以為意地輕輕搖頭:“無妨,我的身體硬朗得很,一個噴嚏算不得什麼。”

小桃的臉上寫滿了憂慮,為了讓她安心,溫瑜又寬慰道:“你去準備些熱水來吧,記得在水中加入幾片薑片,我稍後要洗漱。”

小桃聞聽此言,如蒙大赦般連連點頭,然後腳步如飛地走出了房間。

此刻的翠溪閣鴉雀無聲,連半個人影都不見,唯有那秋風輕撫著院子裡的槐樹,發出沙沙的聲響。

溫瑜猛地抬起頭,眼神如寒星般冷冽,死死地盯著某個方向,聲音中彷彿浸透著九幽寒冰的殺意:“閣下,藏頭露尾這麼久,難道還想繼續窺視下去嗎?既然如此,何不速速現身!”

然而,不遠處的那棵槐樹,潔白如雪的槐花恰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如往常一般,漫天飛舞。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似閒庭信步般,緩緩地朝著前方走來。

臉上的神情仿若一池靜水,始終保持著鎮定自若,沒有絲毫被當場揭穿後的驚慌失措,反倒透出在自家府邸般的自在。

走到距離溫瑜幾步遠的地方時,顧墨寒停下腳步,輕聲喚道:“溫小姐。”這聲呼喚,溫柔似春日的微風。

溫瑜瞪大眼睛,凝視著眼前這個被抓包卻依然鎮定自若、面不改色的偷窺男,心中暗自驚歎。

要知道,尋常之人遇到這種狀況,定然會驚慌失措或者狼狽逃竄,但此人卻毫無懼色。

“堂堂六皇子,竟然在別人家後院偷窺!此事若傳揚出去,王爺的顏面豈不是蕩然無存!”溫瑜見對方並無離開之意,於是提高音量,義正辭嚴地呵斥道,言語如利劍,直射對方。

顧墨寒冷峻的面龐上浮現出一絲威嚴,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溫瑜,語氣嚴厲地道:“哼!本王倒要看看誰敢亂嚼舌根,若是讓本王聽到半點風聲,定將他的舌頭拔掉!”那模樣彷彿真的會說到做到一般。

溫瑜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傢伙怎麼如此霸道無理。

明明是他擅闖他人府邸,如今反倒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過既然對方身份尊貴,自已也不好過多糾纏,於是她故作調侃地說道:“哎呀呀,六皇子大駕光臨,難道僅僅是因半天不見,就已經對小女子思念成疾啦?”

顧墨寒並未接過溫瑜的話頭,而是開門見山地道出實情:“今日皇上下旨為我倆賜婚,所以特來此處找你,有些事情想要詢問於你。”

其實他原本是有事相商,但溫瑜身旁一直有人陪伴,不便現身,只好暫且躲藏起來,怎料還是被眼尖的她率先發現了自已的行蹤。

顧墨寒再次端詳起眼前的女子,心裡暗暗琢磨:雖然知道她武功不錯,可自已的功力那可是深不可測,氣息隱藏得超好,很少有人能發現。就連天天跟在身邊的暗衛都不知道自已的行蹤,可這位溫小姐卻好像早就知道他藏在槐樹上面了。

懷揣滿腹狐疑與好奇,顧墨寒終是按捺不住,繼續問道:“你到底是如何察覺我在此處的?”

溫瑜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愚人,心中暗忖,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等淺顯道理,他難道不知?

竟還能如此恬不知恥地提出這般愚不可及的問題。

“六皇子,若無其他要事,還請速速離去!我實在不願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閒言碎語,如‘私會’‘偷情’之類的齷齪之詞。”

“呵呵……那又如何?本皇子與自家皇妃相會,有何不妥?”顧墨寒嘴角微揚,雙眼眯成一條縫,露出一副讓人忍不住想狠揍一頓的挑釁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