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便是兩個鍾。

近期實在太累了,昨晚更是才睡了三個鍾,睏意來襲,倒頭就睡。

醒來時,身上蓋著梁婭經常穿的黑色大衣。

雷修將大衣摺疊好放在一旁,拿了杯子接滿水,喝一半剩一半當菸灰缸,而後點上梅子。

“你怎麼不叫醒我,露露。”

“哼,真會給我起名字,睡夠了趕緊消失。”

雷修不在乎還在處理手頭工作的梁婭,開啟手機檢視資訊,有兩條。

一條是老郭的:雷總,去哪裡跑業務了?(疑問)

一條是芋芋發來的:我的先生,睡了一覺,夢到你了,我們在遊樂場玩得很開心,醒來就很失落,因為房間只有我一個人(失落表情),你工作還順利嗎?(微笑)

雷修先回老郭:不回公司了,正在處理一個大客戶!(得意)

又點開芋芋的訊息,她的網名是‘芋芋寶寶’,雷修沒修改過,頭像是一張俏得動人心魄的自拍像。

看著資訊,他想了一會兒才回:還行,現在在幫你辦事呢。

芋芋秒回:啊?啥事呀?

手機又互傳了幾道資訊:

花開富貴,四季平安:回去你就知道了,今晚拿冰箱昨晚的剩菜出來熱熱就行了,我不帶人回去了,就我們吃。

芋芋寶寶:那可以帶些蠟燭回來嗎?

花開富貴,四季平安:嗯,知道了。

芋芋寶寶:那我等你回來啦(愉快)

雷修熄了螢幕,鬆了鬆筋骨:“梁老闆,幫個忙。”

“你說就是。”

“你們廣告公司一定很多高配的電腦吧,賣我一臺唄。”

“拉倒,你買不起!”

“買不起,還賒不起嗎?”

“你直接說神秘商店零元購得了!”

“反正我已經欠了你兩萬塊了,再加幾千毛毛雨。”

梁婭一副看無賴表情的看著雷修:“認識你真是我命中大劫!”

“誰是誰的劫還說不定呢,反正你不給,我就賴著不走了!”

梁婭無奈開啟身後的儲物櫃拿出一臺膝上型電腦,接通電源開機,像在鎖上某些資料。

“公司的電腦流轉手續很麻煩,這是我留學的時候自已用的,只租不賣,不許格式化!!!一個月租金一千,加在你的房租上。”

“啊!”雷修騰的站了起來,大步朝梁婭走去:“那一年不得一萬,你咋不去搶!”

再走近幾步,發現那臺筆記本居然是隱士G6!

市場售價五萬大!

“嘿嘿嘿,其實嘛。”雷修抱起膝上型電腦:“那也值這個價,感謝梁老闆!”

“你少無賴。”梁婭嫌棄的看著雷修:“這臺電腦弄丟了,我會全國追殺你的!”

“那這麼重要,你捨得租給我?”

“閒著也是閒著,對了,我讓你處理的事,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他當然知道是趕走老黑的事,答應的一個禮拜,已經過去兩天了,還沒行動。

“過兩天就去試試水。”

“那我等你的好訊息。”

“嗯...”雷修又將隱士G6的電源線順在手上,不是很滋味問道:“劉筱禾,她今天工作怎麼樣?”

“她很好,今天第一個到公司,值得我去撈的員工,能差嗎?”

梁婭又抬頭瞪了雷修一眼:“你以後別去打擾我的員工了。”

“那就是說,可以打擾你?”

梁婭一拍桌子:“那當然也是不可以!你怎麼能這麼無賴?!”

“那行吧。我走了,露露以後沒有我的日子,你也要天天開心,記得吃飯!”

看著雷修離去,一股莫名的感覺又燃在她心頭,這人太不可理喻了,很多年沒人敢對她這麼無理了。

可他讓自已‘記得吃飯’...確實,如果雷修中午沒來過,自已根本沒想過午飯這檔事...

煩死這個人了!

...

雷修抱著價值五萬大的電腦,大搖大擺的從正大門走了出去,又找到了自已的小獅子207。

在繁華的都市轉了很多圈,才在偏僻的小鋪買到香火紙錢元寶蠟燭,又去花鳥市場買了盆小杜鵑樹。

時間已經是五點鐘,雷修在手機發資訊給芋芋讓她熱飯菜,之後隨著晚高峰的車流回到番語小區。

他一手抱著電腦,一手抱著花盆並提著香火蠟燭,用頭敲響房門。

“我的大夫人,開門!”

門一會兒便被開啟,一股誘人的飯菜香撲鼻。

程芋芋趕忙卸下雷修手上的東西,並幫他摘下外套掛起來。

雷修活動了一番筋骨:“累死了,給我開瓶啤酒。”

“好嘞。”程芋芋放下所有東西,轉身去冰箱拿了罐啤酒‘嘭’的開啟,遞到雷修面前:“辛苦了,我的先生!”

雷修癱坐在沙發上,回想工作的一天,哪門子辛苦他不知道。

上午開了個離譜的早會,接待了位不著調的客戶,中午吃了頓豬腳飯,下午在梁婭公司睡了兩個鍾,蹭了臺電腦,再去採購程芋芋需要的東西。

彷彿一天做了很多事,又像什麼也沒做。

他拿起手機,給妹妹珊珊和小房東梁婭發了訊息:今晚別過來吃飯了。

沒一會兒,妹妹回了訊息:喲嚯,和那個妹子約會去了?

梁婭回覆:我今晚有個商務會談,要是喝酒了,你來接我,給你報銷車費。

雷修隨意的在手機點了一首歌,外放著,一首‘怨蒼天變了心’傳了出來。

程芋芋聽了,略有些不滿,拿起他的手機關閉音樂:“聽聽我的吧。”

隨後從她的‘遙遙領先’發出一段優美的輕音樂‘夜的鋼琴曲五。’

“你喜歡輕音樂?”

“嗯。”程芋芋替雷修盛一碗飯,點上兩支蠟燭插在蘿蔔塊上,放在桌面的兩旁,關了房牆上的燈管:“你瞧,溫馨感覺是不是來了?”

燭光在秋後的清風中搖曳,火苗晃動了整間小房子,桌上擺著幾道昨晚剩下而又回爐的飯菜,程芋芋溫柔而美麗的臉一往的深情,舒心的感覺縈繞他不安分的心。

“芋兒。”雷修握起啤酒一飲而盡,低著頭平靜說道:“你這樣,我怕會真的會愛上你的。”

程芋芋紅著眼眶,聲音哽咽。

“吃飯吧,我的先生。”

他依舊沒有動筷,兩人安靜的對視著。

“我們相遇太晚了。”雷修終是開口。

“緣分就是這樣。”程芋芋在燭光下,落下淚水:“它總會在不經意間燃起,照亮你我,又會在暗淡中,迷失彼此。”

雷修點了點頭:“我為你,作一幅畫吧。”

他在房間的箱子找到塵封多年的筆墨和卷軸宣紙。

飯菜推到一旁,將卷軸宣紙攤在桌面,而女主角程芋芋端坐在椅子上,深情的看著雷修。

半個鍾後,一幅水墨畫呈現在宣紙上:

女子長髮披肩,五官細膩,美豔動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程芋芋看著卷軸,雙手捂著嘴巴,晶瑩的淚珠順著美到極致的臉龐流下,落入如蔥般的指尖。

“這,是我,一模一樣的我...”

“哼~”雷修轉動手中的毛筆,得意道:“哈哈哈,真以為大天師我除了術法,一點才藝都沒有嗎?”

“你跟誰學的呀!”程芋芋充滿羨慕:“這水平,幾十年的國畫大師都畫不出來吧!”

雷修當然不願意提這是小時候跟熊外婆學的,那時畫不好不給飯吃,學了好幾年呢。

有些可惜的是,自已一直忙碌兼職賺錢,劉筱禾專於上課,自始至終沒能為她她畫上一幅。

沒想到第一次落筆,竟然是為了飄飄程芋芋。

“呵~本天師天賦使然,無師自通,渾然一派,你就說,畫得好不好!”

“好!”程芋芋滿臉欣喜的拿著畫,貼近燭光左看右看:“我現在就要把這幅畫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

簡單吃了晚飯,洗涮好碗筷的程芋芋剛坐下來,雷修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大債主樑婭打來的。

“喂,流氓小房客,來接我!”

雷修掛了電話,V信早已經收到了一個地址資訊,只是剛才專注於給程芋芋作畫沒有聽到。

“芋芋,我要出門一趟。”

程芋芋依舊很懂事,替他拿了外套。

“緣份短暫,無悔共你!”

“去吧,我的先生,芋芋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

雷修有些落寞,接過程芋芋手中的衣服,朝大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