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個平常的雨夜

空氣變得悶熱，天上積起厚厚的烏雲。道路車水馬龍，夜色流光溢彩，人們的腳步不為這滿天烏雲而停下。

\"啪嗒\"啪嗒\"的聲響裡，先是一滴，兩滴，劃破悶熱的空氣\"嘩啦啦——\"雨水傾盆而下，與繁華相擁相融。五顏六色的傘被人們撐開，密密麻麻地聚在道路兩旁，綠燈一亮，誰都不願落人一步，爭先恐後地向前湧去。大雨在下，人們的心裡想著家。

“喂？您好您的外賣到了，麻煩出來取一下”小A結束通話電話，快步向樓道走去，雨水順著他的雨衣劃下，淅淅瀝瀝，淌出一道水痕。外面下著大雨，裡面下著小雨。小A顧不上樓道溼滑的警告，兩步並作一步地跨過臺階，來到一扇微微生鏽的鐵製門前。在確認過餐品無誤後，他敲響了門。“叩叩——”“來了！”“吱呀”的聲響裡，身著常服的女士一手接過餐盒，一手抱著孩子，連連道謝:“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自已在家我不放心，麻煩你跑上來一趟了”末了她往小A手裡塞了瓶礦泉水。小A匆匆道別，便動身趕往下一家。

因為下雨，許多人選擇點外賣解決晚飯，因此爆單了，他要趕在截止時間前將單子送完。

雨聲漸大，城市已被雨水吞噬，白茫茫的一片，雨水構成的幕布將高樓藏起，時而像變戲法似的露出半截。雨水拍打在窗戶上，很有節奏。靠窗的小P聽著雨聲，有些煩躁地戳了戳窗，被老師喝止，讓她專心聽講。她心不在焉她聽著老師分析試卷，分析考試資料，心裡萌生出逃離的想法。上次月考時也是雨天，她因為看錯題目條件，失去了一整道大題的分，導致這次的排名退後了很多。“那題是必拿滿分的”她想，心裡有些煩悶，想抱怨，想找些理由讓自已好受些，但她知道這怪不了任何人，忍下心中的躁動，她儘可能的去聽老師說的每一個字。四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鈴聲一響，成片成片的學生倒向書桌，一節課的腦力勞動令人疲倦，又趕上下雨，天時地利人和，很適合小憩一會兒。小P有些恍惚，更多的是不甘和懊悔。“P同學，你來一下辦公室，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數學老師的聲音很有辨識度，把她從雜亂情緒中帶出，她猜是因為上課走神，於是應了聲好，拿起卷子走向辦公室。“你的狀態比之前的差了些，是因為上次的月考嗎”出乎意料的，一向嚴厲的老師並沒有直接出言斥責，小P猶豫了一下，便將原因道出。老師聽著，眉頭舒緩，語氣平和地同她分析錯因，並勸慰她無需過多擔心，就當是為下次積累經驗了。“另外，在學習上有迷茫的可以來找老師聊聊，及時調整狀況，這只是一次月考，不會影響你的高考，不要因為一次的失利影響後面的計劃。”“可是老師，我很容易陷入成績焦慮，感覺事事不順，做什麼都沒有用。”“那就只邁出第一步，比如找老師分析，或者找同學傾訴，當你試著去做一些能得到良好反饋的事情時，你就會發現後面的步驟並沒有想象中的難。動力是自已給的，試試吧，加油。”

雨聲嘀嗒嘀嗒，少女的心裡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花。

雨一直下，它帶走惡，留下善。巷子裡，一道打傘的身影快步移動。由於匆忙，他不小心撞到了另一個揹著相機的男人，同樣行色匆匆。男人彷彿沒有聽到他的道歉，仔細檢查了相機後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慌忙離開。他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不動聲色地走入一間出租屋。開啟燈，桌上牆滿了照片，赫然是剛才不小心撞到的男人。開啟通訊裝置，身為反諜組織成員的Z聯絡上了同伴：“目標往禾安二路方向去了，你們跟緊，不要打草驚蛇，我這邊實時監控動向。”他剛才同那男人一撞，看似無意，實則有心。掛上追蹤器後，他來到早已佈置好的據點，緊盯男人的動向，桌上的照片全是男人與其同夥交易的場景。

禾安二路的盡頭，一處廢棄工廠內，H保持通訊，穿上便服，帶上三兩幫手偽裝成街頭混混蹲守在路旁，耳邊傳來Z的聲音：“目標離你們僅剩23米，準備行動。”聞言H帶著同伴站起，向迎面走來的男人笑道：“這錢，你打算什麼時候還？”男人聞言慌張搭頭，打哈哈道：“黃少，等我做成這筆，我一定還，一定，一定。”這也是計劃的一環，誰讓男人嗜賭成性，給了他們一個接觸他的極佳理由。“你上一回也是這麼說的，我記得上回說這回再不拿錢來，你用什麼做押，嗯？記得嗎？”“指.....指頭”男人面露驚恐，連聲哀求道：“不，不，黃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什麼花招，呦，這什麼，看著不錯啊”H伸手拿過男人的相機，仔細端詳。“這....這是吃飯的傢伙，黃少您行行好，再寬容兩天”男人被兩個同事按著，動彈不得，只能哀求道。H翻了翻相機內容，確認證據後用眼神示意同事，便對男人道：“你沒有機會了”說罷，Z從巷子裡走出來，準備將男人拷上。見此情景，男子立刻明白了自已的處境，他用力一蹬，險些將按住他的同事掙脫，H立即上前，配合同事將他按倒在地，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男人臉上，混著懊悔的淚水。

“還好碰上個蠢的”H笑著對Z說道，“就算聰明的也逃不了”Z回應，兩人似乎想起些什麼，笑容斂住，一陣默然，只留下稀疏的雨聲。

雨聲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地上深淺不一的水坑證明它曾來過。雨水沖刷後的天空少了些沉重，多了幾分輕快。晨曦透過雲彩，稀稀拉拉的鳥鳴聲在靜默中越顯清脆。車輪淌過水坑，濺起水花陣陣，人們逐漸走出家門，各奔東西，行色匆匆；街上傳來大小不一的吆喝聲，孩童的笑聲。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