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被噩夢驚醒,張橫猛地從床上坐起。

夢裡張橫過著有著平靜的生活。

可下一刻張橫再次回到了以前,每天過著食不果腹,受人欺負的日子。

坐在床上,小小的臉上驚魂未定。

默默的起身下床,簡單的收拾收拾了床,轉身走去了客廳。

環視一圈發現熊爺並沒有在家,客廳的桌子上兩隻碗扣在一起,用手去摸,還有些溫熱。

開啟後看見裡面又是麵條,上面一層還有些許的肉絲和雞蛋。

先吃麵後喝湯,最後碗底留下一層雞蛋和肉,慢慢的、一塊塊送進嘴裡,一臉的滿足。

吃完後,看見昨天熊爺看過的書擺在桌子上,拿起來有模有樣的看著。

張橫並不識字,可裡面的畫還是讓他看的樂不思蜀。

原先無數次幻想過,像正常小孩一樣的生活,可突如其來的變化,還是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張橫在沙發上一會兒看看書中的圖畫,一會兒又在哪發呆,沒過多久就聽見了開鎖的聲音

“醒了?”

“桌子上的飯吃了沒?”

張橫點了點頭,熊爺咧嘴笑了笑

“走,給你買衣服去”

熊爺在前面走著,張橫在後面提著褲腰在後面跟著,用之前從未有過的眼神打量著四周。

“到了,就這家吧”

熊爺似乎很熟悉這裡

“二痞子,人呢?”

“死哪去了?”

熊爺剛說完,後面一個鬍子邋遢,滿頭油發,頂著兩個黑眼圈的中年男人連忙走了過來。

熊爺見狀,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昨天是不是又去賭了?!”

“不長記性是吧?”

說著一手提著那男人的領口,又給了他幾個嘴巴子。

“不想活了熊爺可以幫你!”

那男人就這麼被打,已經習以為常。

後面又走出了一位婦人和小孩。

見狀熊爺也停了手,用手指著張橫

“給他挑幾件合適的衣服”

那男人連滾帶爬的就拉著張橫試衣服去了。

挑了幾件合身的,穿在身上襯得張橫不那麼瘦小

“熊爺,我給您優惠點就算您~”

還沒等他說完,熊爺就走向了後面的婦人,掏出錢塞到了婦人的手中。

“熊爺,多了,用不了這些!”

“拿著吧,還有孩子呢!”

臨走時熊爺轉身對那男人發出警告

“這錢你要是敢動,爪子給你剁了!”

說完就拉著張橫走了。

回去的路上

“熊爺,你是做什麼的?”

“那個人好像很怕你?”

這是張橫第一次主動與熊爺說話

“那條街歸熊爺管!”

“見了面都得叫熊爺!”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面?”

張橫看向熊爺的目光有些詫異,他以前從欺負他的孩子口中聽說過這類人,好像叫什麼黑社會?

不過張橫也不明白什麼意思,也沒多想,悶悶的點了點頭。

“有面”

回到家裡,熊爺拉著張橫的手跟他說

“過兩天我給你報個學校,你去上學”

“不識字可不行”

“空閒的時間你去找老趙,讓他教教你武術”

“也能改善改善你瘦小的身體”

“老趙四十多了也沒結婚生子,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會教你的”

張橫憧憬著以後的生活,可又有些害怕,他去上學的話,肯定會遇見以前欺負他的那些人。

熊爺像是看出了他的擔憂

“如果有人欺負的話,你就揍過去,捱打不還手別說跟熊爺混的”

“打傷了後面有熊爺”

張橫開心的點了點頭。

十年轉瞬即逝……

張橫已經成年,瘦小的身軀已不再,渾身充滿了爆炸的肌肉,配上一米八的大個子,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不上學了就跟著我吧,別到處瞎混”

張橫憨憨的點了點頭。

熊爺年齡也大了,需要動手的事有張橫,生活也算是愜意。

這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來了一夥人,說是要拆遷蓋小區,周圍的街道都拆了,給的拆遷款卻少得可憐,眾人都不願意。

可還是趁著沒人的時候強拆了幾棟。

那條街上的人只能找到熊爺,都把熊爺當成了主心骨。

當天夜裡,熊爺和張橫在客廳裡喝酒,每每談起這件事,兩人都是滿臉愁容。

兩人還沒喝完,就傳來了敲門聲。

“熊爺,張橫小哥你們快來吧,拆遷隊又來了!”

說話的是當年愛賭博的那個男人,現在已經改過自新,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三人急忙向街道跑去,剛到地方就看到數十臺挖掘機和剷車已經把街道入口堵的嚴嚴實實。

熊爺見狀就急忙上前,而拆遷隊因為上面下達任務的時間就要到了,就要開始強拆,街道上的住戶立刻蜂擁到叉車旁邊,場面亂作一團。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如同一顆火星,頃刻間引爆了炸藥桶,徹底亂成一團。

而熊爺和張橫更是一馬當先,和拆遷隊的人打成一團。

“別打了,別打了!”

“出人命了!”

眾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著說話的人那裡看去。

只見熊爺滿頭是血的躺在地上!

“熊爺!”

張橫看清了地上的人,是熊爺!

急忙扒開眾人抱起了熊爺,看著熊爺蒼白的面龐,一分也不敢耽誤,就往醫院跑去。

在手術室的門口,張橫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著自已,懊惱自已剛才為什麼沒有在熊爺身旁,可捶胸頓足卻也改變不了事實。

“人失血過多”

“準備後事吧!”

寒氣從腳直衝張橫天靈蓋,連站都站不穩,周圍的人連忙上前攙扶。

衝進手術室,雙目無神的看著手術檯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熊爺,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

靈堂上張橫跪在最前邊,街道上的人也跟著在其身後哀悼。

張橫曾問過熊爺,熊爺並不缺錢,為什麼還要收保護費?

而且熊爺收的保護費幾乎全都以各種形式還了回去,自已還會倒貼點。

熊爺只是淡淡的說道:小孩子的世界是五顏六色的,他們嚮往,憧憬著以後的一切,而在社會的大染缸浸染下,慢慢的褪去了其他的顏色。

無論是殺人如麻的魔頭,還是欺壓百姓的貪官汙吏,在大限將至時總會做些善事,並不是他們改過自新,想要痛改前非,他們只是為了給自已找到靈魂的歸宿,也就是靈魂的淨土。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保護費我不去收一樣會有另一個貓爺、狗爺來收,誰也不知道那時候他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熊爺我的能力不大,但是守著一條街還是可以的。

這樣才算沒白來這世間一遭!

當時的張橫不理解,現在的張橫更不理解,現在他只知道他的熊爺已經沒了!

他還有一件事去做。

一件事!

給熊爺下葬之後的第二天,天還沒亮,張橫就已經來到了那家想要強拆街道的建築公司。

他不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殺了當天去拆遷的所有人!

還有給他們下令的那些人!

撫摸著冰冷的刀身。

張橫很慶幸自已學了這麼多年的刀!

人來了!

張橫並沒有得手,在極端的憤怒下,張橫沒有做任何計劃,最後被保安發現,拼著全身的力氣砍傷了幾人,就被保安按倒在地,報警後被警察帶走了。

張橫被判了十年。

在監獄裡的張橫回憶著和熊爺的相遇以及點點滴滴,他想隨熊爺而去,不過他有了更重要的事。

我!

張橫!

為延續熊爺的意志!

而未死!

自此以後,我張橫!

就是!

熊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