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眾多親傳所在的永安城外。

白衫老者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盤著一大串傳訊石,安靜的垂眸看著下方。

後面跟著的好幾個身上氣息不弱的修士簡直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他手裡的傳訊石上。

此時的陣法已經和宋汐以及眾多親傳混進去的時候不太一樣了,從永安城陣法的外面,根本看不清裡面的場景。

老者腳踩虛空,雙眼微微泛著金光,看起來玄奧神聖又不可侵犯,平生為他有些柔和的面容添了抹莊嚴。

“老祖,情況到底怎麼樣?”他身後不遠處,踩著飛行符,一身綠袍的老者看起來有些焦慮,兩隻手袖子套袖子揣在懷裡,無頭蒼蠅一樣滿天來回飛。

他一邊焦慮的詢問,一邊下意識伸手摸摸儲物袋,隨即想起來自已的傳訊石已經讓昌夷老祖拿走了。

“……”

造孽啊。

神農門蘇啟大長老忍不住目光幽怨的落在昌夷老祖身上,活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兒。

“你說你徒弟啊?”

昌夷老祖隨口應了一聲,“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他眼中金光更盛,很快鎖定了在一處私宅外面跟做賊一樣的舒梓然和寇君梧。

神農門這兩個弟子和葉忘憂、衛清懷湊在了一塊,旁邊還蹲著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要是沒記錯,應該是御靈山的小師妹丁以嵐。

“???”

找到人明明是挺開心的事情,但是眼前的一幕,饒是昌夷老祖也差點沒繃住。

暫且不提幾個人都跟做賊一樣蹲在人家宅子外面,明顯是要搞事的節奏。

單說寇君梧,他的武器是一把長鞭,此時已經不在自已的腰上纏著蓄勢待發,而是把舒梓然整個捆了起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任由堂堂神農門首席在地上扭得像條蛆。

寇君梧目不斜視,狀似認真的偷窺宅子裡的情況。

旁邊的葉忘憂也不緊不慢的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彷彿對眼前的鬧劇無動於衷。

沈小白和丁以嵐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麼,但是看著沈小白手裡總是躍躍欲試,抬起又放下,對著舒梓然瘋狂比劃的煉丹爐。

就知道絕對沒好事。

總之場面極其詭異。

“怎麼樣?”神農門蘇啟大長老看昌夷老祖這個神色,整個人更緊張了。

昌夷老祖忍不住小聲嘀咕一句,“你們宗門玩挺花啊。”

他決定了,回去就給雷峰遷址。

神農門門風太詭異了,可別給他的幾個根正苗紅的小徒弟帶壞了。

“所以他們現在怎麼樣?”神農門蘇啟大長老沒聽清昌夷老祖的嘀咕,忍不住催問,“需要我們這些老傢伙進去幫幫忙嗎?”

昌夷老祖負手而立,看了一眼另一邊正在行雲流水當著銀衣的面佈陣的宋汐,沉吟了一下,張口就來:“情況挺嚴重的,先別輕舉妄動。”

隨後彷彿良心發現,他又體貼的補充一句,“放心,都沒有生命危險。”

但是精神還正不正常倒是很難保證。

寇君梧一邊偷雞摸狗一樣觀察宅子裡的情況,一邊不忘了跟沈小白小聲嗶嗶,吐槽舒梓然。

“算我求你,能不能煉個丹藥給舒梓然通通腦子啊。”寇君梧一本正經,“他那個腦子自從在後山撈魚落了一次水之後,就不太靈光了。”

“哈?”單純的小白兔丁以嵐信以為真,關切的詢問扭得像個蛆蟲的舒梓然,“所以你是腦子進水了嗎?”

舒梓然生無可戀:“……”

要他說,墨家就這麼屁蹦大點個地方,他不就提議直接闖進去劫走嗎?

他又不是衝動的人,也就提個意,有點蠢蠢欲動罷了——

至於直接給他捆在這嗎?

他堂堂神農門大師兄也要臉的啊。

後面各個宗門的長老都很憂心城中的情況,但一個個又不敢輕舉妄動。

昌夷老祖雖然好鬥又像個老頑童,但是他修為極高,指揮作戰能力也是公認的很強。

據傳,昌夷老祖當年的宗門排位賽中,團隊賽不僅奪了桂冠,還突破了最低傷亡的記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沒有人會懷疑昌夷老祖的作戰能力,也沒人懷疑他存私心。

畢竟他自已的幾個寶貝徒弟也都在永安城,眾多長老和掌門自然而然的覺得,昌夷老祖也一定很焦急。

他們都相信,昌夷老祖一定是在尋找一個最佳的救人機會。

眾多掌門和長老一個是擔心破壞昌夷老祖的計劃,一個是憂心城中情況不明,害怕自已一進去,就讓自已的弟子成了人質。

眼前見昌夷老祖這麼好說話,都湊到了跟前,紛紛詢問自已門下弟子的情況。

昌夷老祖理解他們的舐犢情深,倒也耐著性子一個個找出來看看。

他是想給這些親傳弟子一個鍛鍊的空間的,宗門排位賽在真的參加過上古戰場的昌夷老祖眼裡,永遠是小打小鬧,遠不及真正危急存亡的時刻來的刻骨銘心。

這些親傳日後要擔當起修仙界,唯有血的洗禮才能讓他們真的快速成長。

反正他在這,有情況隨時出手也來得及。

但是越看這幫小兔崽子的現況,昌夷老祖臉越黑:“……”

直到看見明明剛剛還布著陣法,卻突然開始趴地上描著畫什麼東西的自家小徒弟宋汐之後。

昌夷老祖沉默了。

他他媽開始懷疑自已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