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轉過臉,瘋狂點頭,答應的極其敷衍,“好的好的。”

“下次一定。”

墨啟:“……”

他突然想起來他的兩次橫飛。

好像自打遇見宋汐開始,他就沒正常走過路。

宋汐沒有葉忘憂那麼好的耐心和素質,她懶得和墨年逼逼賴賴。

畢竟自從沒有素質以來,她的精神狀態好多了。

宋汐目的非常直接,那就是把墨家打包帶走。

至於過程和方法?

不重要。

能抓耗子就是好貓,能成事就是好辦法。

她現在的目的更直接,那就是薅住墨年的衣領子把人扔上飛舟。

如果非要說困難在哪裡,那就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墨年極其叛逆。

“不是我不想和你們一起走。”

墨年長嘆一口氣,心知他現在這一副殘軀,在這個小姑娘面前就是一個紙片人。

說扔飛就扔飛那種。

他試圖跟宋汐講道理,“而是墨家傳承和根基,都在這裡。”

墨年抬袖擋住口唇,忍不住又重重咳了兩聲,堅持道,“我已經是個廢人,我不能再任由墨家的傳承也落入歹人之手。”

“我……”

“你現在這樣也守不住什麼,只會把你自已搭進去。”

宋汐絲毫沒考慮墨年脆弱的小心肝能不能受得住這一句戳人肺管子的話,她已經趁著人愣神的功夫,抓住了墨年的衣領子。

“況且你們墨家人走空了,銀衣和他的手下又都看不懂墨家的傳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有的是機會奪回來。”

墨年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動搖,但還是有些固執的開口,“我不會給你們開門的。”

對他這個墨家的繼承人來說,墨家傳承重於一切。

墨家宅邸都在墨家機關術的範圍內,只要他不開啟機關,對面又沒有絕對修為碾壓的修士。

宋汐想要擅闖,可能性是不大的。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宋汐不是一個人,她身邊還有個馬上突破元嬰的葉忘憂。

墨家的機關陣法都有薄弱點,格外脆弱——而這一點脆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就是致命的。

只要找到陣法薄弱點,不是沒有外力破陣的可能。

宋汐下意識想要把人扔出去的手,在看見青年隱忍的剋制咳嗽,在衣領子被她薅住的情況下,仍然費勁的轉頭,唯恐把咳出的血絲濺到她衣袖上的時候。

她終究還是有了那麼一點遲疑。

但很快這點遲疑就在看到墨年臉上的固執的時候,消失了。

她說服不了墨年。

嘖,那就還是扔吧。

墨年是一個合格至極的墨家繼承人。

甚至合格到有些不近人情。

雖然墨年是一個看起來根本不顧家人性命,只在乎心中信仰的人。

但對宋汐來說,這不重要,她尊重墨年的每一個決定。

嘿,反正她不聽不就完了。

墨年有墨年的決定,她也有她的決定。

和她做交易的是墨啟,她只負責把人都活著運出去,就算大功告成。

但為了防止墨年因為自已的選擇壞事,宋汐還是低聲在青年的耳邊冷冷的開口。

“墨年。”

少女聲線壓低,帶著點雌雄莫辨的沙啞,格外的惑人心神,“你考慮過你的家人嗎?”

“傳承固然重要,但人死如燈滅,你首先要活下來,才有機會。”

“你不是一個人,你身後還有墨家和你的弟弟,墨啟。”她第一眼就看出來墨年這個人求生意志有些弱,卻又矛盾的責任感蠻強。

宋汐說話毫不留情:“你現在,不配死。”

“也不配一個人做決斷。”

宋汐沒理會墨年的想法,她承諾的是墨啟,答應他一定會救出墨家。

而墨啟只有一個念頭,家人活著。

宋汐懶得再廢話,除了墨家,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沒時間和墨年耗。

“墨啟!”

她瞥了一眼有些發怔的墨年,隔空喊話墨啟,抬手蓄力,“接好了啊!”

墨啟條件反射的伸出手:“……”

果然,他就知道。

但有一說一。

墨啟頭一次覺得炮彈一樣飛過來的瘦削大哥如此沉重。

宋汐一邊輕輕鬆鬆把人高空拋擲到墨啟懷裡,一邊甚至還能抽空轉頭朝著不知道該不該上來幫忙的葉忘憂和已經目瞪口呆的寇君梧等人喊了一句。

“三師姐,快砸一錘子。”

葉忘憂毫不猶豫的掄起錘子:“砸哪?”

“哪都行。”宋汐摸了摸下巴,“把機關陣砸出來就行。”

葉忘憂指哪打哪,點到就衝。

纖細的女子直接掄圓了錘子,一左一右,兩錘子就對著墨家氣派的宅邸大門鑿下去了。

“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