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謝越和葉忘憂已經透過傳訊石找到了對方。

“小師妹回你的訊息了嗎?”

謝越搖搖頭。

葉忘憂嘆口氣,她跟謝越除了收到宋汐最開始發的一條定位後,就都和宋汐斷聯了。

傳訊石除非像衛清懷那種有價無市、極其昂貴的特製精神力傳訊石,其餘普通的傳訊石需要魔氣或者靈氣維持使用,宋汐有魔氣一直能正常使用傳訊石,因此誰也沒想起來給她搞個高配版的。

於是現在一直沒回復只能說明兩個情況。

要麼她嘎了。

要麼她當下的環境並不方便她使用魔氣。

無論哪種,都不太樂觀。

至於傳訊石裡衛清懷發來的訊息,焦急的兩個人看都沒看。

葉忘憂甚至順手設定了遮蔽。

聒噪的四師弟。

***

“你們也是被沼澤吞下來的嗎?”秦雅湊在宋汐身邊問道。

“吞?”宋汐眉眼一動。

她能說她是挖下來的嗎?

“我們是被獸潮圍攻到這裡,然後腳下的地面突然就鬆動,把我們吸到了這個鬼地方。”秦雅指了指自已瘸了的腿,“我就是在被扔下來的時候崴了腳踝。”

不然她要是能跳魅舞,她也不至於穩不下來邱道遠的心神。

“我們是……主動下來的。”宋汐措了措辭,開口說道。

但這個地方確實有些古怪,她挖下來的那條甬道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他們三個人都出去的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秦雅撇撇嘴,只當宋汐是在給自已挽尊,畢竟邱哥哥那樣的高手都沒辦法在沼澤中控制身形。

“這片地方真是古怪得很,我和邱哥哥比你們下來的要早,這地方只是困死我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危機。”秦雅不解的四處打量。

宋汐靠在質地鬆軟的牆壁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戳著火堆,沒把眼前的困局放在心上。

笑死。

沒開始的原因當然是女主還沒來。

她掉下來看到這個老破小的一瞬間就想起來是藥王墓的哪段劇情了。

這片地方是瞭望川下的密地,封存著藥王傳承卷軸。

按照發展,眾人在瞭望川看完“企業文化”後,就是蘇月言被吸入藥王卷軸當眾接受傳承。

這也是她現在躺平的原因,因為不管是主動還是不主動,掙扎還是擺爛,最後的結局都是讓她們這群炮灰圍觀蘇月言的高光時刻。

既然如此,她與其到處找出路,還不如早點坐下來歇會。

“……”

邱道遠手中的傳訊石被他捏成飛灰,黑著臉下達命令,“繼續聯絡其餘師弟師妹,告訴他們看好地圖,千萬不要來瞭望川。”

衛清懷也把玩著傳訊石,有些苦惱的抬手懟了懟宋汐,“你確定大師兄和三師姐也進來了嗎?”

如果謝越和葉忘憂在外面,還尚可以用可能藥王秘境和外界存在陣法遮蔽,兩人收不到他的訊息。

但要是都在藥王墓可就說不過去了。

他們怎麼都不搭理他的。

衛清懷委屈,衛清懷沒處說。

“確定,我們一塊進來的。”

“……宋汐。”無頭蒼蠅的邱道遠最終將目光投向了宋汐。

宋汐明顯感覺到他在叫出這兩個字的名字的瞬間,神色都有些僵硬。

她憋了下笑意,果然,她跟邱道遠就是八字不合,看到他不爽,她就爽了。

“這面牆敲著是空的,可以讓你的師兄把遁地鼠放出來挖一挖嗎?”

明明是疑問句,邱道遠說出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宋汐抬眼瞥他一眼,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邱道遠硬生生覺出幾分鄙夷。

“……”

“它受傷了,正在沉睡。”衛清懷言簡意賅,連個眼神都沒丟給他這個罪魁禍首。

邱道遠理虧的閉了嘴。

他不得不承認,往常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遁地鼠,他現在簡直想燒高香給它供起來。

無頭蒼蠅秦雅將目光投向宋汐。

她看這人悠哉悠哉的勁兒,總覺得她有什麼發現或者辦法。

宋汐也確實沒讓她失望,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蹦出來一句話。

“要不咱們坐下來歇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遇事不決擺大爛。”宋汐甚至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把瓜子。

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是鈕祜祿·富婆·宋汐,儲物袋堆滿了法器和吃的。

“???”

“宋汐!”秦雅憤憤的跺了跺腳,隨即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揉了揉脹痛的腳踝。

“別急嘛,我們等等別人。”宋汐好心的遞給秦雅一把瓜子,“來點?”

她忽悠來忽悠去,還是有點理虧的。

眼看著秦雅揚手就要打翻,宋汐迅速收回了手,“浪費糧食可不好,你不吃我還要吃呢!”

算了,她不理虧了。

“你到底是哪個門派的弟子,這麼沒有上進精神?遇事還要等別人來救?”開口的還是老熟人,邱道遠的頭號狗腿子,梁元沛。

他看這個宋汐不爽很久了。

頂著跟他討厭的人一樣的名字,幹著比他討厭的人更討厭的事。

憑什麼一個大男人不跟他們一塊找路,還跟合歡宗的漂亮妹妹打成一片。

就憑他說自已是個斷袖嗎?!

他上他也行!

“誰告訴你我等人救的。”宋汐站沒站樣,坐沒坐樣,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指尖捏著嗑完的瓜子皮點了點梁元沛,“別誤會我,我單純等大家一起掉下來。”

不然劇情怎麼開始。

“……”

“難怪這麼大歲數還是一個破築基的,原來是心術不正,藥王倘若泉下有知,定然第一個滅殺你這樣的敗類!”梁元沛咬牙切齒,氣的臉都漲紅了,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啊對對對,你招人稀罕,閻王爺見了你都給你開個直通票。”

言出法隨。

意外總是很突然。

宋汐話音剛落,梁元沛靠著的牆壁就猛的傳來劇烈的震動。

“嘩啦”一聲。

本就豆腐渣工程的牆壁直接碎了,將來不及躲避的梁元沛給埋了。

“……”

救命。

他是真沒那個懶命。

他看宋汐靠的舒服,他就也想靠牆歇一會,牆就塌了。

“我就說這邊別有洞天……啊?怎麼還是這樣的破地方?!”

打碎牆壁的少年興奮之情僵在了臉上,不可置信的跨了出來,一腳將剛扒拉開土塊子,想要爬起來的梁元沛重新踩了回去。

“……”

衛清懷瞄了一眼宋汐。

這倆人一個挖地道一個撞牆,不會是什麼異父異母親兄妹吧?

邱道遠扶額:“舒梓然,你踩到我師弟了。”

“哦天吶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舒梓然連忙彎身刨土,手法嫻熟卻下手沒個輕重。

一巴掌把土刨進了上不來氣,張嘴呼吸的梁元沛嘴裡。

宋汐:“……”

衛清懷:“……”

邱道遠:“……”

秦雅:“……”

雲景澄:“……”

眾弟子:“……”

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都說神農門懸壺濟世,每年甚至定時向外界發放免費丹藥救死扶傷。

現在看來,可能傳言有誤。

看看這佛口蛇心下手狠辣的神農門親傳。

哪裡是活菩薩,分明是活閻王。

最終還是邱道遠看不下去,伸手將梁元沛拉了出來。

滿臉抱歉的舒梓然直接掏出了一罐子丹藥塞進了梁元沛懷裡,“兄弟兄弟,真的對不住哈,這點玩意兒給您賠個罪,實在是刨草藥刨習慣了,我這下手沒個輕重。”

梁元沛:“……”為什麼舒梓然這麼財大氣粗啊啊啊!

正陽門煉丹師是稀有動物,這一代更是隻有云景澄一個獨苗苗,他們平時恨不得一顆掰成兩半吃的丹藥,居然被人拿了個裝水都嫌破的瓦罐子裝滿了塞進他懷裡。

這下他不止身上疼,他心靈上也受到了暴擊。

“要不你再踩我一腳吧?”梁元沛試探的商量道。

受這麼輕的傷,他這丹藥拿的都有點燙手。

“???”

邱道遠丟不起這人,硬著頭皮頂著舒梓然難以置信的目光將還想說話的梁元沛拖了回去,往他嘴裡塞了顆丹藥。

天道在上,希望丹藥能堵住他的嘴。

“受虐是病,得治。”舒梓然斟酌半天,艱難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