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並不相信晏隨的話,他口中的那位老林應該對藥劑有極大的熱愛。

這周圍的一切都被好好的愛護著,翻爛的資料,擺的規整的藥劑,架子一看就被擦過很多遍,沒有灰塵。

這裡比上面更有生活氣息。

江妄不相信這樣的人,會對他專業以外的東西有興趣。

況且就算是有了,既然要看,肯定會摸摸或者打掃什麼的。

但是那個地方一看就沒有人動,桌子都快積灰了,這明顯不合理。

晏隨顯然也看到了那裡,強行解釋道:

“當初老林對這個很感興趣,我就把它放在這兒了,後來他不怎麼感興趣了,我也沒有拿回來,就這麼放在這兒了。”

江妄笑了聲,哥哥還真是心軟呢~

他義無反顧的走向那兩枚晶片,開啟了玻璃罩,把玩著它們。

江妄轉頭見晏隨皺著眉,轉身坐在了桌上,雙腿輕晃,伸出一隻腳摩擦著晏隨的腿。

他笑的邪肆,手裡的晶片就像是晏隨的把柄一般,他舉起晶片,在晏隨抬手想要接過時又收了回去。

江妄見晏隨抿了抿唇,有些為難的樣子,終於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他嘆了口氣:“哥哥,別裝了,這枚晶片是用來控制我的,對不對?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種晶片應該只成功了這兩枚吧。

你說的那位老林對這兩枚晶片不感興趣 ,是你讓他保管這兩枚晶片。

這兩枚晶片很珍惜,而你最信任的是這位老林。

別說不是這樣,隨意告訴你鑰匙在哪,還專門在門口貼了張紙告訴你他出門了。

上面寫的不是他出門了等他回來後再進來,而是直接說讓你自已進去。

這難道不是關係好的體現嗎?他這麼寶貝這裡,卻讓你隨意進入。

你上次在懸浮車上就對我說,今天要帶我去個地方,就是要帶我來這兒植入晶片對不對?”

晏隨嘆了口氣,點點頭,苦笑道:“你很聰明,小妄。”

江妄同樣是一口氣嘆出:“哥哥,是你暴露的太多了,怎麼這麼心軟。”

晏隨失笑,沒有說話。

我心軟嗎?那些被我騙過,算計過的蟲怕是能詐屍。

小混蛋,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房是吧?

江妄偏頭,沒有理會晏隨那眼神,我管你,我說的就是對的!

他略微咳嗽了兩聲,將晶片拋給晏隨:“好啦好啦,給你給你,這裝哪兒?心臟?”

晏隨見江妄隨手拋了過來,瞳孔一縮,連忙接過,對江妄笑罵道:“敗家子,知道這花了多少錢嗎?”

江妄驕傲的揚了下頭:“不知道,但我應該賠得起,別忘了,你的一半資產可在我手裡,還有雄蟲保護協會的補貼呢。”

晏隨無奈搖頭,拿起晶片,有些遲疑的問江妄:“真要裝?”

江妄手撐在桌子,聞言笑的燦爛:“怎麼 ,心疼我?”

晏隨白了他一眼,他當然是知道江妄在緩和氣氛。

晏隨明顯看到自已拿起晶片時,江妄眼底的忌憚和凝重,再聽到他說裝在心臟時,肯定了他的想法,江妄一定經歷過。

這就不對了,他如果是在荒星的話,怎麼會經歷這個,除非,是有蟲故意將他帶到荒星,然後拿他做實驗。

但這明顯不對,現在還沒有蟲有這樣大的權勢,同時插手軍部和雄蟲保護協會以及皇家。

江妄父親是上將,在執行任務途中死亡,那時正懷著江妄,應該就是在那時將他遺落在荒星。

之後江妄的雄父又因身體等原因死亡,他身為雄蟲又是親王。

那時算是寵愛上將,派了很多蟲去搜尋他們的跡象,卻不了了之。

江妄也有可能是意外遺落荒星,然後被抓著做研究。

可是雄蟲保護協會在荒星發現江妄後,就發動大量人員,徹查了整個荒星,沒有研究室那樣的痕跡。

他那時去荒星採集病毒,研製HR,與江妄不在一邊,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這些都不大可能成立,所以,他那時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

經受過教育的痕跡,從容不迫的態度,對這裡科技的探究……

晏隨揉了揉眉心,裝作要將晶片收入口袋。

江妄跳了下來,抓住晏隨的手腕,制止住他的動作:“別呀,哥哥,還是裝上吧,讓你更安心點,不是嗎?”

晏隨稍微退後了幾步,眼神複雜的對江妄說:“你來到蟲族是有目的的,對嗎?”

江妄沒有想過在晏隨眼前掩飾自已的特殊,畢竟還要用他來完成任務。

一位雄蟲,只是因為從小在荒星長大,就想著幫助雌蟲,未免太不可信了,反正晏隨肯定是會懷疑的。

晏隨見江妄沒有說話,繼續開口說著自已的想法:

“你一直沒有掩飾你的不同,特別是在我面前,如果我告訴別蟲的話,你可能會被拉去研究。

你不會這麼蠢,相信一個只相處一天的蟲,除非我們有共同的目的,你有這個價值 ,讓我替你保守秘密。

共同目的,對,你的任務應該和我想做的相似吧。

你明明不喜歡在身上安裝晶片,卻主動要求,在我不想安裝的情況下,還要實施阻攔。

這更加說明了,你是有任務在身的,但是你一個蟲完成不了,需要別蟲的幫助,你選擇了我。

安裝晶片,可以更快獲取信任,對嗎?”

江妄不禁有些感慨,晏隨是真的很聰明,一些小小的細節,就把他的來歷和要做的事猜的一清二楚。

不愧是他心目中的合作物件,跟原世界裡那些沒腦子的打手好太多了,與聰明人辦事很舒服,卻需要擔心對方的背刺。

江妄忽然想到他們僅僅相處了幾個星時的那些畫面,又在心裡補上幾句。

好吧,他應該不大會。

晏隨心裡有些複雜,卻並沒有感到害怕。

有些人相處的時間不長,卻值得信任。

有些人相處的時間再長,也始終有些所保留。

他嘆了口氣,蟲族已經到了別人都看不下去,跑來幫助的地步了嗎?

晏隨嘲諷的笑了笑,好像也對,吸血者肆無忌憚,被困者遍體鱗傷,囚籠望日,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