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鳴鳶嘆了口氣,“你以前幫過我,不記得了?”

小時候上學,因為那時候沒有家裡人,她被人稱為野孩子,一直被欺負,一群小孩朝著她扔石子。

那時候她怯懦又無助,她不記得那些人都是誰了,只記得一個小孩出現在自已面前,把自已擋在身後。

可是那個人卻不記得了。

就像她如今也不記得那個男孩稚嫩的臉了,但是她卻記得,男孩的頭髮是那種燦爛而熱烈的紅。

還沒發育,他現在還比那些小孩高不了多少,身上卻似乎又有數不盡的力量。

明明還小在他的身上卻似乎有散不下去的朝氣與活力,與身陷囹圄的她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沒事吧?”

那是兩張臉重合在了一起。

男孩轉過頭,關切地問了句,花鳴鳶當時似乎很窘迫,搖了搖頭之後,眼底含著淚水飛快地跑走了。

思緒回籠,花鳴鳶一愣,微微一笑,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沒事。”

也許你不記得了。

“花鳴鳶——”

花鳴鳶扭過頭,正好看見理髮師朝著她招手,“到你了喲。”

她點點頭,走出去一截之後,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自已所在的位置一眼,千切豹馬坐在那裡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有什麼期待的髮型嗎?”

花鳴鳶搖了搖頭,她沒有什麼想法,“把頭髮弄得柔順一點,然後剪短一點吧,還有……劉海。”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就已經收拾好了。

花鳴鳶看著鏡子裡面陌生的自已,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齊劉海,中長髮,烏黑如同黑藻一般的頭髮,帶著些病態蒼白的面板,鏡子裡面的女孩子長得很漂亮。

[叮叮——]

花鳴鳶低下頭,看著手機裡面的訊息。

[蜂樂回]:鳶桑,你在外面嗎?來足球場,我們要比賽了哦~

[花鳴鳶]:哈?這麼快的嗎?

[蜂樂回]:只是短暫的切磋而已,鳶桑要來嗎?來吧~

[花鳴鳶]:好,我回家去拿畫板。

[蜂樂回]:嗯嗯,我期待著……

花鳴鳶回頭看了一眼理髮店,嘆了口氣,反正他已經不記得自已了,有緣分的話自然會在見的。

興許不用畫板?

過了會兒她摸了摸自已的揹包,裡面似乎還帶著一個平板,也是自已繪畫常用的。不過,今天原本是打算修好頭髮之後就去別處寫生,不過現在也算是正好了吧?

還想跟蜂樂回先道聲謝。

思索之間,她已經來到了足球場訓練地,她把黑髮梳了個高馬尾,就開始打量著不遠處踢球的人。

“喲,鳶桑……”

花鳴鳶回過頭的時候,只看見了男孩燦爛的笑容,以及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豔。

“今天的鳶桑很好看哦。”

花鳴鳶似乎是第一次被別人誇好看,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謝謝,呃,那個,謝謝你。”

“我說的是實話哦~”

“蜂樂!”

不遠處響起了人們呼喊的聲音,蜂樂回不緊不慢地回了句,“來嘍~”

“那鳶桑畫畫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哦~”

花鳴鳶點了點頭,在心裡面默默的補充了一句——“謝謝你。”

“明明千切還沒到……”

走出去沒多遠,花鳴鳶就聽見蜂樂回小聲嘟囔了一句,人不由得怔住了,千切?千切豹馬嗎?

還沒等她問出那句話,一旁就有個身影走了過去。

“喲,千切,剛才說到你呢!”

千切一愣,扭過頭,看著站在那裡的花鳴鳶,花鳴鳶被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臉一紅,低下了頭。

蜂樂回把手搭在了千切的肩膀上,“阿拉,我們可以開始了哦。”

花鳴鳶看著他們的動作,微微勾了勾嘴角,手指拿著電子筆在平板上勾勾畫畫,很快一個線稿就成了。

“畫的很好啊!”

她正專心低頭畫畫,暖黃色的太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給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邊,看上去溫暖而柔和。

花鳴鳶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對上了一雙紅色的眸子,她一驚,差點從搬來的椅子上摔下去。

“太狡猾了哦,千切!”

蜂樂回在不遠處說道,“跑得那麼快……”

“不過你為什麼只花了蜂樂一個人?”千切似乎有點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不會喜歡蜂樂吧?”

“我跟你解釋……”

蜂樂回正好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不由得讚歎道,“好好看!”

不過就在她剛剛畫畫的時候,她像是看見了什麼東西,蜂樂回的身後突然有一陣黑氣,是錯覺嗎?

果然,你還是喜歡蜂樂。

看著千切那一副瞭然的表情,花鳴鳶突然有了一種跳進大海都洗不清的感覺。

“等下次,我給你們畫。”

千切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明眼的人都看不清楚這個人在想什麼。

“好了大小姐,放過鳶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