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火海往事，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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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地下室做腦殼移植手術的程恩放下手術刀。
他鳳目冰如死潭，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些。
他抬手，拿起桌子上的半杯髒兮兮的醫用藥酒，吞了下去。
原本，他還不想，詹隨星那個窩囊廢死的。
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一切結束後，他一定親手殺掉那個廢物！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想著，程恩一個瞬移，出去了。
當路搖搖繪製怎麼將生化機器人進行拆解的圖時，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身後。
程恩認真看著，路搖搖畫的，解剖機器人分解圖。
他嘴角僵了僵，溫柔說道：“搖搖，你研究的東西，蠻特別的嘛！”
路搖搖眼睛一閃，回頭，嚇一跳。
她尷尬的將圖合起來，心虛中，扯出一個假笑道：“你，你怎麼回來不出聲？”
程恩看著她的模樣，感覺很好笑，他靠近路搖搖道：“我有點後悔對你下不了手了，我……”
每說一句，程恩就更貼近路搖搖，他開啟了藍蝶共享功能，眼眸閃著藍光。
他湊到路搖搖耳邊，輕聲說：“我很後悔，真的，我覺得我應該給你換個心臟，搖搖！”
“把我的心臟，換給你吧！”
“叮叮叮！”
此時，這一幕，強制出現在詹隨星的腦海裡，無比清晰，他只看見程恩與路搖搖在房間地下。
隨後，“彭擦！”就滅掉了！
程恩起身，他抓住路搖搖的頭髮，森冷笑道：“別跟那個窩囊的廢物聯絡了！”
路搖搖沒有抬頭，如果她抬頭，一定能看到程恩深藍的眼眸裡，有恨有淚，可惜她不想聽，也不抬頭。
直到，程恩說：“再有下一次，就摘了詹隨星的心臟！”
她才驚恐搖頭，抓住程恩的胳膊，低著頭哀求道：“程恩，你別這樣做，我答應你就是了！”
“啪！”一道黑影劃過，皮帶抽在路搖搖臉上，留下一道可怕的血痕。
只不過這一段，詹隨星沒看到。
這邊，在行李艙的站著的詹隨星狠抽了自已幾個巴掌，一邊抽，一邊瘋了一樣在行李艙尋找降落傘。
為什麼要害怕，為什麼要窩囊？！
他痛苦不堪，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上演。
當年，他就是膽小的放開路搖搖的手，才會失憶，在外邊流浪。
那些本屬於他的痛苦，都是路搖搖替他承受的。
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在外面開開心心的生活，甚至連瘋人院的存在都不記得。
連他自已都想罵自已，詹隨星，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在哪裡？
在哪？！
詹隨星瘋一樣的到處的翻找，“咯吱！”忽然前方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
他紅著眼過去，此刻，他已經沒有了害怕。
他不要再次失去搖搖，他要活著出去，他要殺了程恩。
想著，詹隨星眼眸發狠，走向黑暗中響動的來源。
剛伸手，異動後邊就傳出一陣嗚咽的哭聲。
詹隨星伸手，薅出來，驚了。
“哇！怕怕，鐵頭怕怕，嗚嗚嗚，鐵頭害怕！”
“？”
你？
他抬起手臂照在紅色光的來源處，這一亮，他嚇了一大跳。
“天啊？！”
“鐵盒子頭，你怎麼在這？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出口詢問！
竟然是個人，還是個熟人，瘋人院腦袋扣鐵盒子的那個傻子？！
“你別動！”詹隨星慌張萬分，因為鐵盒子頭的身上正綁著一顆定時炸彈！
這時，鐵盒子頭也抬頭了，他看著詹隨星，大哭道：“凹凸曼，新新人類，救救我，救救鐵頭……”
鐵盒子頭，根本看不到臉，只有一個方塊鐵箱子，漏出鼻子眼睛和嘴巴，只能看到眼眶中的淚水。
詹隨星看著這個可憐的傻子，難受的無法言說，他擺手拍拍鐵盒子頭安慰道：“盒子，你別怕喔，我想辦法救你！”
說著，他蹲下來，看著那倒計時三十分鐘的定時炸彈，鬆了口氣。
“哈哈哈！”
路搖搖被打的不屑，聽程恩一句又一句罵詹隨星，她挺不爽的，現在的隨星哥哥是慫了些，深究原因呢……
她抬頭陰冷，而又無所謂的看著程恩，諷刺道：“你，自卑了嗎？”
程恩一腳踹翻房間內的花盆，他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他癲狂道：“我自卑什麼？要自卑也是詹隨星那個窩囊廢自卑！”
路搖搖踉蹌起身，一臉癲狂笑道：“偷搶來的東西，也算自已的嗎？別自欺欺人了，一臺破機器、”
“你閉嘴！”
程恩眼眸微閃：“既然不想待在上面，滾回那個陰暗的地下室吧……”
說著，他扯著路搖搖的頭髮，將她拖走。
路搖搖閉目，淚都流進了心裡，如果生命只剩下半個小時，我只想為你拿回，你的腦子。
詹隨星覺得自已好像是個天才，他開心的拆炸彈，原本空無一物的腦子，忽然湧進無數的技能，詹隨星吸收著那些藍色光，很快便找到了解決的答案。
他想，他一定是個天才，感謝老天的眷顧，盒子終於有救了，雖然他不知道這些想法為什麼忽然湧進來，但總覺得很熟悉，很安心。
瘋人院地牢。
“路搖搖，你要幹什麼，快停下，你的身體會死的，快停下！”
程恩咆哮大喊，看著用引術火自燃的路搖搖，他沒有任何辦法。
黑暗中，只有炸起的燃燃烈火。
“艮離，烈火陣！”
路搖搖虛弱抬手，看著手中消失的藍光，開心的笑了。
她平靜對程恩說道：“我殺不了你，程恩，但我可以永遠封印我自已，將一切還給詹家後人，來贖罪！”
聞言，程恩一臉不可置信，他慌張的抬手想要召喚出水術，卻發現根本使不出來。
而路搖搖，就在火場遠遠的看著他，那失望絕望的神情，就像十年前一樣。
記憶是碎掉的玻璃，故地重遊，又被拼湊……
“你叫什麼名字啊？”
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樣的少年不說話，怯懦的搖搖頭。
女孩真誠的拉起他的手，對著另一個少年說：“小恩哥哥，你不要害怕！他叫詹隨星，是詹浩叔叔的兒子！”
然後，女孩看著詹隨星道：“隨星哥哥，他叫韋程恩，以後我們一起玩吧！”
三個小身影孤獨的趴在鐵欄門，看外面的世界，她們出不去的，因為瘋人院成了被京府管制，人憎狗厭的隔離地。
程恩難得開口，他鬱悶又希冀的看著外面道：“在這瘋人院暗無天日……以後我們能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珍惜，愛護外邊的世界！”
這時，詹隨星悄悄走過來，摸了摸程恩的頭：“別怕，有哥哥在，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安慰道：“等以後我們出去了，我就教你道術，教你知識，把你不會的都教你，我們程恩，以後一定會是非常棒的正義使者！”
路搖搖否認，“隨星哥哥，程恩才不要當什麼正義使者呢！”
說著，她轉頭看向程恩：“以後，程恩要好好學很多很多東西，能保護自已就好！”
一想到她親眼目睹，程恩的親生父親手殺了程恩，又將程恩變成實驗品，路搖搖就一陣窒息。
包裹的木乃伊的程恩堅定道：“不，我以後要當正義使者，我要守護隨星哥哥和搖搖妹妹！”
“彭！”記憶撕裂……
“你為什麼就是學不會，你明明是我最成功的實驗品，你給我吸收，你給我記錄！”
程恩虛弱又絕望的看著自已的父親：“父親，我快死了，不要再放生化液了……”
“啪！”
“你為什麼不能學學詹家的兒子，他什麼都會！你呢，你明明有了藍蝶和長生晶片，卻還是這麼蠢笨如豬……”
“到底為什麼？”
“我要的是戰士，你個廢物！”
小程恩還在堅持，奢望的看著父親：“父親，我，我快不行了，你可以抱抱我嗎？”
“你不要拋棄我父親，我不是半成品……嗚嗚！不要將我丟在地牢……嗚嗚嗚！”
“爸爸，快救救程恩！”詹隨星看到泡在生化池裡的程恩，對詹浩大喊。
隨後，看到詹浩被程恩按在生化池，他絕望大喊：“不，爸爸，不要！”
詹浩搖搖頭：“快走，活下去，我在外面放了一把火，別害怕兒子，跑出去，爸爸永遠愛你，保佑你！”
“不！”
詹隨星崩潰大喊，詹浩再也沒有了回應。
“程恩，你怎麼可以害死詹叔叔的？”
路搖搖被眼前的場景嚇的跌坐在地。
程恩拼命搖頭：“我沒有！我沒有害他！”
“程恩，快停手，隨星會死的……”
程恩瘋魔一樣將詹隨星按在化生池，仇恨大喊：“我要力量，我要術法，我要晶片，我不要被拋棄，不要在被剝皮，我不要生化液，我不要，我不要笨笨的頭，啊啊啊啊！”
“隨星，隨星！”路搖搖被嚇的昏死過去。
“咕咚！”
現實逐漸清明，一切骯髒被埋沒在黑暗之地，火光四濺。
程恩不再猶豫，直接撲向路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