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棄如敝履的男人,在我成為植物人後回來了。

他一躍成為商界新貴,曾經的身份地位徹底顛倒。

只要他一句話,就能讓我爸給他下跪磕頭。

他瘋狂地想要報復我。

卻不知,我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1

宴會上,蘇珩在眾人的簇擁下款款走來。

他眉眼冷峻,身姿挺拔,周身都散發著矜貴的氣息。

曾經被我棄如敝履的男人,如今一躍成為商界新貴,讓所有人都望其項背。

他走到人群中央,高調向眾人宣佈自己的婚訊。

直到這時,我才看到蘇珩手中牽著的女孩。

明豔動人,落落大方,是讓人看一眼就會喜歡上的人。

我的靈魂虛虛浮浮漂在上空,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心口竟隱隱抽痛了起來。

明明已經是植物人了啊,還會有痛覺嗎?

周遭到處都是對蘇珩的祝賀。

我恍惚間想起多年前,蘇珩也是這樣將我摟在懷中,承諾會娶我為妻。

只是那時我們沒有別人的祝福。

有的只是兩顆青春炙熱的心。

直到一陣哀嚎響起,我看到被人推倒在地的爸爸,才猛然回神。

“瞎了你的狗眼,著急投胎啊你!”

那人朝我爸啐了口唾沫,大罵。

周遭很快響起陣陣嬉笑,我爸卻緊緊抓著手裡的策劃書連滾帶爬來到了蘇珩跟前。

張口就說出了那段爛熟於心的臺詞:

“這是我做的一個商業計劃,初期回報率就在六成以上,蘇總您要是有意的話,我可以……”

我爸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我卻瞬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那是蘇珩啊!蘇珩!

我爸聽不見。

這些年他為了給我賺醫藥費,沒日沒夜地工作。

年紀一大把了還要天天盯著電腦。

甚至為了省那一點電費,晚上都不開燈。

時間長了,我爸的眼睛就花了。

他沒認出蘇珩,為了得到投資,拼命擠著討好的笑,諂媚至極。

可我知道,蘇珩認出我爸了。

他嘴角噙著笑,卻笑不達眼底。

在我爸說到口乾舌燥時,蘇珩晃悠著手中的紅酒:

“倒是有些意思,這樣,你喝一杯酒,我就給你投一萬,投多少全看你自己,怎麼樣?”

投資少說要幾十萬打底,我爸卻不帶一絲遲疑,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

曾經也被尊稱一聲“白總”的人,如今卻像小丑一樣做著喧譁取眾的事。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籌夠我的治療費。

一場車禍,我成了植物人。

醒來的機率微乎其微。

醫院無數次勸我爸放棄治療。

剛出獄的他身無分文,硬是低聲下氣四處求人,想要留住我。

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

我爸沒能借到錢,無奈之下選擇了賣腎。

他用賣腎的錢換來了我的苟延殘喘,自己卻落了一到陰雨天腎臟就會抽痛的毛病。

【不要喝了!蘇珩他是在騙你啊!】

我聲嘶力竭地大喊,無數次衝上前試圖奪過我爸手上的酒杯。

卻只能一次次穿過他的身體,無能為力。

我爸喝到嘔吐,捂著肚子滿臉痛苦。

“蘇總我……”

他的話被醫院突然發來的繳費簡訊打斷。

——如果今天再不繳費,我就要被移出醫院了。

我爸臉色陡然凝重,再次咬牙舉起了酒杯。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如果不是為了我,我爸也不用到處求人,受盡羞辱!

終於,我爸拼著最後一口氣喝完了酒。

豆大的汗珠從他佈滿溝壑的臉上掉落,他顫著聲:

“蘇總,您現在可以投資了嗎?”

“嗤,你以為你是誰?”

蘇珩看夠了熱鬧,一腳將我爸踹倒在地。

他居高臨下,語氣冷淡至極:“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因為蘇珩的走近,我爸終於認出了人。

“蘇珩?是你,太好了!你還記得我嗎?白振邦,小姿的爸爸啊!”

我爸灰白的臉上滿是激動。

他不知我和蘇珩分手的具體原因,更不知蘇珩早已恨我入骨。

印象裡,蘇珩還是那個可以為了我付出一切的傻小子。

我爸滿懷希冀,希望能得到蘇珩的回應。

可等來的,卻是蘇珩的無視。

三年多的時間,什麼面子,尊嚴,我爸早就丟在了地上。

只要有一點希望,他都會緊緊抓住。

“蘇總,算我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幫忙吧……”

我爸拽著蘇珩的褲管,急切又卑微,不停地求著對方。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這時,一道驚疑聲乍響。

那人指著我我爸:“白振邦!五年前破產被抓的那個,他不該在牢裡待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