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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珩想要在女人臉上看到一些表情。

痛苦也好，憤怒也罷。

但這些，女人都沒有出現。

她不是我，當然也不能體會到我的痛苦。甚至在蘇珩在拿這些天我爸的窘迫來說事時，她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甚至都沒有仔細去聽，只是貪婪地享受著韓徹的懷抱，眼裡滿滿的，都是對韓徹的迷戀。

這時，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蘇珩突然上前抓住了女人。

“你不是她。”是陳述的口氣。

不得不說現在的整容技術很強大，女人的臉被韓徹徹底改造成了我的樣子，但一張臉再怎麼像，身體是不能做到一比一復刻的。

離得近了，蘇珩自然就發現了女人的不對勁。

“說，真正的她在哪兒？！”

或許是蘇珩的氣場太強大，也或許是女人自己心虛，她的臉上立刻出現慌亂。

眼神也是下意識看向了韓徹。

而回應蘇珩的，是韓徹的一聲嗤笑：“蘇總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攀上高枝多長時間，就把初戀情人給忘了？”

韓徹越是雲淡風輕，蘇珩反而愈加篤定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我。

“別想耍什麼把戲，告訴我，白姿在哪兒！”

氣氛陡然凝滯，蘇珩的一聲吼更是嚇得眾人逃竄，女人也瑟瑟發抖，想要開溜，卻被蘇珩抓著不讓走。

然而這時，林可卻攔住蘇珩，示意他把人放開。

言語裡藏著急切：“阿珩，你肯定弄錯了，這就是白姿啊，還能做什麼假？”

蘇珩沒理會林可，他一把扯過女人，在女人驚恐的眼神下厲聲質問：

“我問你，你第一次送我生日禮物的時候和我說了什麼？”

“高二那年，我們一起去看了什麼花？”

“大學新生入學，我們吃的第一頓飯是什麼？那天你穿的裙子是藍色還是白色？”

“回答！”

“我，我……時間太久了，我忘了！”

蘇珩問出這話的時候我也有些懵了。

要說問什麼紀念日啊，生日什麼的，我還記得。可蘇珩問的竟全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很多問題甚至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蘇珩的記憶就這麼好嗎？肯定是為了她瞎問的吧！

我自我安慰著，可下一秒，蘇珩就這麼面無表情的說出了所有的細節！

我第一次送蘇珩生日禮物的時候，是在五歲。

我把吃剩的棒棒糖送給他，和他說這個糖很甜。

高二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了海棠花展，結果那天風好大，吃了一嘴飛絮。

上了大學的第一頓飯是學校門口的冰粉，我根本沒穿裙子，那天很熱，我穿了一條過膝的短褲，讓蘇珩生了好久的氣。

這些，蘇珩都記得。

人的記憶是有限的，在短暫的人生旅途中人們總會選擇性地模糊或者遺忘一段記憶，能夠留下的，都是刻骨銘心的。

我難以想象蘇珩為了記住這些記憶，會一次次回憶多少遍。

想到這裡，我又不受控制地想。

或許，哪怕一點點。

在蘇珩心裡，他應該還有點在意我吧？

然而現實是，蘇珩力氣大到幾乎要捏碎女人的手腕：

“叫白姿出來，我要她親自給我下跪道歉！”

女人被嚇得全身哆嗦。

正當她承受不住準備說些什麼時，林可卻突然驚叫了一聲。

我循聲望去，眼前的一幕卻瞬間令我心疼無比。

之前還在家裡痛哭流涕的男人，如今有轉身在大街上撿起了破爛！

我爸拿著一個麻袋，看見林可招呼他進來，侷促地搓了搓手，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然而緊接著，我爸渾濁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滿臉的不敢置信，也顧不得會不會被趕走，跑到女人身邊，下意識脫口而出：

“小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