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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問他一句話，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我……”

一向沉穩的蘇珩，在此時失了風度。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甚至伸手探向了病床。

我心一緊，連忙上前試圖阻止。

好在護士還是很專業的，對方眼疾手快攔下蘇珩，態度也有些不好了：

“先生，我都說了現在病人還很虛弱，不能見人！而且他現在還處於昏迷階段，等麻藥的藥效過了才會醒。您有什麼急事也得等人醒了再說。”

蘇珩此時雙眼已經爬滿了血絲，聞言煩躁地擼了一把頭髮，像一頭野獸，隨時都會撲上來把所有人都撕碎。

但好在他還算是有點理智，悻悻鬆手。

只是整個人都變得焦躁不安起來，跟著護士去了病房，又站在走廊裡來回走動。

渾身煞氣逼人，活生生像是別人欠了他千八百萬。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日落時分，我爸終於醒來。

因為手術風險很小，醫生只是過來簡單看了一眼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我爸剛剛轉醒，精神狀態變得很差。

直愣愣看了好久，才認出身邊站著的人是蘇珩。

“蘇……珩，你還敢來……”

記憶回籠，我爸看到蘇珩就是一肚子氣，只是一個抬手，身體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我爸頓時疼得臉色煞白，整個人看起來更虛弱了。

蘇珩眸光閃了閃，直接開口問道：

“白姿在哪兒？”

提起我，我爸原本脆弱的神經徹底崩潰。

再想起這些日子的走投無路和蘇珩刁難，我爸眉眼間滿是痛苦，身體也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淚水在這個飽經摺磨的男人臉上滑落，這是我第二次見我爸哭。

他抬起彎曲的手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珩見狀，立刻坐下安撫，但語氣還是帶著焦急：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現在……她還好嗎？”

見我爸還是一臉防備，蘇珩粗喘了幾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

他說：“別擔心，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下她的近況。”

“我已經……我和林可訂婚了，你見過的，很快我們就會結婚。我……我和白姿已經沒可能了，我早就……不在乎她了。”

蘇珩捏緊了褲子，緩緩道：“求求你，告訴我好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爸終於正眼看了蘇珩。

他一字一頓道：“白姿，我的女兒，三年前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這句話說完，我爸像是開啟了話匣子。

將這些年他是如何拼命賺錢給我交醫療費的事情一一道出，還說當時卑微地像條狗一樣求著蘇珩投資，也是為了我。

可蘇珩當時是怎麼做的呢？

這些都不重要了。

蘇珩耳邊傳來轟鳴，我爸接下來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下去了。

他推開凳子連連後退，滿臉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她怎麼會……白叔，你在騙我對不對？她怎麼會變成植物人，明明我……”

明明還決心要我給他跪下呢。

我無聲說道。

眼前的蘇珩逐漸崩潰，他竟然直接單膝跪在我爸床前，死死拽著我爸的衣角哀求：

“白叔，求求你不要騙我了好不好？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讓我和小姿見一面好嗎？只見一面，我有些事情要問她。

然後我就走，再也不打擾你們了好不好？白叔，你就讓我見小姿一面吧……”

這是我第一次見如此情緒失控的蘇珩。

他就這麼直挺挺跪著，顛來倒去說著這些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回應蘇珩的，是我爸的一聲嘆息。

下垂的眉眼裡帶著憐憫。

他把手遞給蘇珩：

“扶我起來。”

在蘇珩疑惑的眼神中，我爸說：

“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親自帶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