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戰鬥之後,雲岡的小院已是破敗不堪。

此時,雲岡的心裡惴惴不安。

雲安與雲蓮芳已經是生死相向,無論哪方活下來,雲岡感覺自已都有可能老命不保。

依雲伯心狠手辣,品行不端,投桃未必報李,甚至可能會卸磨殺驢,但這雲安侯看上去並非如此,雲岡決定攜禮投誠。

雲岡原本還想以這十里封地下的秘密換取一些錢財,如今看來,異想天開。

欺瞞或要挾換來的,或許便是殺身之禍。

院子裡的小涼亭也已毀壞,雲岡重新搭了一張桌子,為雲安送上來一些點心,泡了壺好茶。

雲宇被綁在走廊的柱子上,看著雲安美人相伴,喝著熱茶嘗著糕點,滿眼怒色。

“你小子最好現在放了我,不然等我爹來了,有你好看!”

“白音,掌嘴。”

白音看似輕飄飄的一巴掌,竟是打掉了雲宇數顆牙,他嘴裡血糊糊的,不敢再說話。

“本侯雖來帝都的時間不長,但好歹也是帝國侯爵。你伯爵府佔我的地,搶我的礦,打我的人,還敢與我如此猖狂,你依雲伯爵府當帝國律法何在?”

“按照帝國貴族律法,你爹見了我都得行禮,你還敢同我大呼小叫?誰給你的勇氣?”

“白音,再掌嘴。”

雲宇慌張的含糊不清道:“我沒說話...”

“啪!”

又是幾顆牙掉落。

雲宇眼淚縱橫,心中委屈,眼裡的憤怒變成了幽怨。

他長這麼大,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從未被別人欺負過。

“你一個沒封地的伯爵之子罷了,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們算什麼東西?”

“雲近天都沒這膽子,誰給你的勇氣?”

“等你爹來了,我送你們父子倆一同上路。”

雲宇心中不爽,我沒封地,你有啊?明明是你明搶,居然反咬一口,怪到我伯爵府頭上。

可是,他不敢說,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雲安。

鍾離知畫打趣道:“你確定雲近天沒這膽子?”

雲安一臉傲然道:“當初是誰帶你走出煙波樓的?”

鍾離知畫彎起嘴角,似乎是回憶起什麼甜蜜的事情,一笑傾城。

“那一日,確實英武不凡,如同當年揹著父親帶著我走出大山。”

雲安輕咳兩聲,“那個,往事不提。”

鍾離知畫不滿的看了雲安一眼,眼神中竟是有著絲絲幽怨。

白音見著鍾離知畫此番小女人的模樣,心中不解,她狐疑的看著倆人,她總覺得雲安和鍾離知畫之間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她心中暗道不妙,在小侯爺能夠自保之前,她不允許小侯爺有任何秘密不被她所知,只有這樣,她才能有效扼制所有突發的風險,防患於未然。

可是這鐘離知畫...似乎已經超脫了她的掌控之外。

白音始終覺得鍾離知畫來到侯府的目的不純,看來她得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提劍去鍾離知畫的房間裡好好和好姐妹談談心。

就在此時,雲岡那小老兒東張西望神秘兮兮的走過來,小聲道:“侯爺,您那隨從呢?”

“孟番?”雲安好奇看向他,“我有要事命他去辦,已經離開多時,怎麼,你找他有事?”

“哦,原來如此。”雲岡看過眾人,接著道:“我有一個秘密,想告知侯爺,侯爺一定感興趣。”

“秘密?你且說來。”

雲岡左顧右盼,有些猶豫。

雲安見狀,說道:“都是我信得過的人,你說便是。”

雲岡聞言,看了一眼雲宇。

雲宇心中一顫,心裡暗罵:你這死老頭,沒事看我作甚?

“白音,打暈他。”

雲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

雲岡解釋道:“我也不是有意隱瞞,只是之前未見侯爺您的實力,不敢輕易告知,怕給侯爺招來殺身之禍。”

“在見識過這位姑娘的實力之後,心裡才是有了底。”

雲安聞言,頓時便來了興趣。

殺身之禍,這得是什麼驚天大秘密啊!

“你且說來。”

雲岡鄭重點頭,說道:“其實在這北河村之下...”

雲岡才是張嘴,白音忽然如風而動,落在雲安身邊。

洶湧的魂力自院子外而來,熊熊火焰在空氣中騰昇。

那一顆巨大的火球衝破院牆兇猛而來,卻在白音身前忽的潰散。

四散的魂力餘波震得地顫不止,昏迷的雲宇被四散的火焰生生燙醒。

坍塌的圍牆後,一身紅衣的女子緩緩走入其中,見到被火焰包裹的雲宇,臉色大變。

鷹眼的臉色也不好,他已經提醒過鳳喙,少爺就在院子裡,切莫誤傷,可這該死的女人,硬是要整一出閃亮登場。

鳳喙隨後一揮,想要將那火焰吹散,卻被白音攔下。

“你!讓開!”鳳喙瞪著眼警告。

白音看向鳳喙,面無表情道:“哪有自已放火自已滅的道理?既是要殺人放火,那便先殺他也未嘗不可。”

火焰燒得雲宇嗷嗷大叫,卻也將捆綁他的繩子燒斷。

雲宇奔向鳳喙,卻被一根拇指粗的碧綠絲線纏住腳踝,拉拽倒地,拉回白音身邊。

鳳喙怒喊道:“你放開他!你的對手是我!”

白音依舊一副毫無波動的臉色,“沒錯,你的對手是我,殺了我,他就能獲得自由。”

鳳喙猛然衝向白音,“臭丫頭,是你自已找死!”

大火襲來,頃刻間覆蓋整座小院,白音身下洶湧而出寒冷的碧綠水波,將身後的雲安和鍾離知畫覆蓋其內,那些火焰竟是近身不了分毫。

隨即,她一飛而起,迎上鳳喙。

火焰與碧水在空中交織,兩個人鬥得難解難分。這鳳喙,竟也可將魂力化實為火焰。

而此時,鷹眼從一旁衝出,企圖救走雲宇,白音眼神瞟過,只是稍稍撥動手指,碧綠水絲便將雲宇拉向空中,來到白音的身前,她身後碧綠的魂翼展開,映襯著一身白衣,於火光之中凌空,右手緊緊掐著雲宇的脖子。

“要打架就好好打,想要行偷雞摸狗之事,我便殺了他。”

“你敢!”

“住手!”

雖然雲宇身上的火焰已滅,但衣著幾乎燒得精光,與裸體無異,渾身黑不溜秋,裹著地上的泥汙,狼狽至極。

“我說了,殺了我,這人你們帶走。”

鳳喙與鷹眼互看一眼,鷹眼沉聲道:“那就休怪我們以多欺少!”

白音隨手一丟,雲宇便砸破屋頂,落入屋內。雲岡好不容易找到躲藏的老伴,想要與其一同離開,雲宇忽然從天而降,給他嚇了一跳。

他怒罵一句,一腳踢開未著片縷的雲宇,牽著老伴匆匆離開。

來到院子裡,看著狼藉的院子云岡老頭欲哭無淚。

你們就不能去別處打嗎?這紅衣女子有門不走,東邊的院牆塌了也不走,非得再砸爛他西邊牆走進來,這不缺心眼嗎?

雲岡心痛的逃離現場,想著這裡是待不下去了,好好的家都沒了。

可雲岡才一下山,就遇見了一行持劍的黑衫人,胸前五個小圈環環相扣成一個圓,圍住中間一個“衛”字。

五環城城衛兵。

他赫然抬頭遠望,山下是密密麻麻的黑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