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魄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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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安一行人走進村子裡，華麗的衣著與高貴的氣質，自然是吸引了路人的眼光。
“今天怎麼回事？來這麼多城裡人？”
“這些人面生的緊啊，不像是伯爵府過來的。”
“莫不是咱村裡也出了什麼寶貝？”
“快走，快走，他們看過來了，衝撞了這些有錢人，小心小命不保。”
眾人嘀嘀咕咕的，沒一會兒就散去。
青墨歪頭問道：“小侯爺，這些人看上去挺怕你的。”
雲安將扇子在胸前一揮，“啪”的展開，卻是嚇得青墨後退好幾步。
“瞧你那膽小樣。”
鍾離知畫打趣道：“興許是看你風度翩翩自慚形穢，才匆匆散去。”
此時，一個老頭從拐角走出，花如錦趕緊快步上前攔住了他，一臉和藹的問道：“老伯，村長家在哪兒啊？”
“村長？”那老伯一愣，“我就是村長。”
花如錦笑道：“哦？如此甚好！老伯您怎麼稱呼？”
相比其他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氣質，花如錦顯然更讓人覺得親近。
老伯笑道：“我叫雲岡。”
花如錦驚訝道：“老伯您姓雲？”
眾人聞言紛紛露出驚奇之色。
老頭點點頭，一臉驕傲的說道：“沒錯，我乃帝國男爵，以此北河村往東十里，都是我的封地。”
花如錦不禁汗顏，十里？巴掌大點地方，你有什麼可驕傲的？
似乎看出了花如錦的疑惑，老頭尷尬道：“原來我也是有三十里封地的，但是那個...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染上了賭博，都賣給城主府換錢了。”
青墨哈哈大笑道：“你還算有理智，知道留下十里。”
不務正業以至於家道中落的貴族，在雲國並不少見，眾人司空見慣，倒是也不覺稀奇。
章醉陽向雲安小聲道：“既已是他人封地，皇室何故再予小侯爺您呢？”
雲安也是滿腹疑惑，這雲帝到底想幹什麼？
雲岡狐疑看著一行人，問道：“諸位公子小姐，找老頭子有何事？”
章醉陽上前，拿出封地文書。
雲岡只是瞟了一眼，喜上眉梢。
“原來如此！”
花如錦問道：“老伯你這是...”
“諸位貴人，請隨在下寒舍詳談。”
雲岡的屋子在村落高處，能將村子一眼望盡。
村子在兩山之間的平原上，一條不大的北河流過，匯入煙波江。
遠處能看見一片延綿的農田，看來這村子中還有不少佃戶。
相比村子裡的低矮木屋，雲岡這位帝國男爵的房子顯然要好上太多，完全由磚石搭建。
一行人在院裡的大涼亭落座，雲岡一聲招呼，一位老婦人便匆忙出來，為眾人燒水看茶。
雲岡不好意思道：“這宅子只有我們夫婦兩人居住，也沒個下人，諸位多多擔待。”
雲安擺擺手，“無妨，不用如此忙碌，我們聊正事。”
雲岡連連點頭，“對對對，那個，公子還請再讓我看看文書。”
章醉陽遞上文書，雲岡細看之後，雙手都抖動起來。
“侯...侯爺！”
他將文書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顫顫巍巍的行了個跪拜禮，“見過雲安侯。”
雲安一個眼神，章醉陽趕緊將他扶起。
雲安說道：“老伯，你我同出皇室，皆是貴族，何以行此大禮？這不合貴族禮數。”
雲岡苦笑道：“貴族？誰還把我當貴族啊，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村裡的人敬我，還把我當個地主老爺，可那些城裡的貴族官爵甚至是一些富商，都從沒將我放在眼裡。”
雲安甚是不解，“這帝都治下，還有人敢如此輕蔑雲族？”
雲岡嘆氣道：“這貴族之間，向來是大爵吃小爵。欺負我的，來去不都還是那些自家人。”
“那些與他們沆瀣一氣的官爵以及跟著他們的富商，自然也就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等普通小貴族又不是諸侯，沒有養兵的權力。若是像我這樣在城裡不識幾個高官的沒落貴族，又無修魂的天賦，其實與這些尋常人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雲岡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其實我那二十里地，也並非是賭博輸掉的，而是被依雲伯給吞了。”
雲安自然是不認識什麼依雲伯，於是花如錦告知道：“依雲伯雲蓮芳，沒有封地領雲賜過日子的宗親爵，他的府邸在五環城。”
雲安疑惑道：“女伯爵？”
花如錦搖頭道：“男的。”
“呵。”雲安一笑，“名字還挺別緻。”
花如錦提醒道：“他乃是五環城城主的姐夫，五環城城衛府大府令的妹夫。”
“嗯？”雲安不解，“什麼意思？”
花如錦解釋道：“五環城城主的姐姐是他的妻子，五環城城衛府大府令的妹妹是他的妾。五環城城主為五星雲爵，五環城城衛府大府令為四星雲爵，兩人乃是五環城一二把手，掌控整個五環城，這依雲伯在五環城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雲岡贊同道：“這位姑娘說的沒錯，依雲伯在五環城內外專橫跋扈，只要是他看上的東西，向來都是明搶，從不與人商量。”
雲安問道：“如此說來，他豈不是家財萬貫？那他又何必搶你這二十里荒地？你這二十里地才幾戶人家？才幾畝良田？”
雲岡苦笑道：“這也正是老頭子想說的。原本我是不想提依雲伯的事情，但既然這裡已經被皇室劃給了侯爺您當封地，那二十里地，也本該是你的，我還是詳盡告知的好。”
雲安知道這其中定有隱情，“你且說。”
雲岡眉眼憂愁的說道：“我這三十里封地，是從我爺爺那輩傳來下的。聽我爺爺說，我家祖上也是侯爵，只是傳著傳著，就成男爵了。”
“我爺爺的兄長繼承子爵後，將這三十里地分給了我爺爺。我爺爺剛來此處時，這裡才十幾戶人家，也沒什麼良田，一直都無人管理，這裡佃戶的收成，甚至從來都未曾上交過子爵府，子爵府也懶得過來收。”
“爺爺本是私生子，其兄長願意分三十里地，已經是大發善心，爺爺也沒有怨言，開始開發這片土地。”
“那是一段艱難的歲月，爺爺沒什麼貴族架子，他親身與村民們開發土地，同甘共苦。後來，爺爺成了村長，也就再沒建什麼男爵府。”
“村子到我手裡，已經有一百餘戶人家。”
“一百餘戶？”雲安怎麼看，都不像有兩百戶。
雲岡伸手指向一座小山頭。
“那座小山之後，還有幾十戶，山腳之下，還有大片良田，皆是以這北河灌溉。”
雲安看向雲岡，說道：“這可不止十里啊。”
雲岡苦笑道：“正如侯爺您所說，依雲伯根本就看不上我村子裡的稅收，我們種田他不管，但不能越過那條窄道。”
順著雲岡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裡的山勢緊靠，兩座大山的峭壁之間，只留下一條狹窄的小道。
“那裡叫行蛇埡，穿過行蛇埡之後，有一處大天坑，天坑之中有一處極好的晶礦。”
青墨聞言驚呼，“晶礦？可是修煉用的靈晶？”
老頭點點頭，“正是靈晶。”
“小侯爺！咱們必須搶過來！這對於你我，大有裨益！”
雲安以摺扇敲了敲大驚小怪的青墨，示意他閉嘴，然後讓雲岡接著說。
“我沒有開採靈晶礦的能力，若是找人開採，這風聲遲早會洩露出去，到時候我說不定會落得個礦財兩空。”
“所以，我決定將這片封地給賣出去。於是，我找到了城主府，說自已賭博欠了許多錢，無力償還，想將自已的封地給變賣。”
“變賣封地，自然是需要地官府的人來實地估值，最後這些封地也都是還給帝國，那這些靈晶礦由帝國開發，也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可是，五環城城主也是個人精，五環城附近有哪些貴族，他心知肚明，他知曉我並非嗜賭之人，於是找人去各賭坊調查我。”
“在得知我並沒有欠下賭債之後，他覺得事情蹊蹺。於是，他又派人暗中調查我的封地，最後知道了靈晶礦的事情。”
“知道了靈晶礦的存在之後，他不僅沒上報地官府，還叫來了自已的姐夫，依雲伯雲蓮芳。”
“我知道礦是守不住了，我主動割地二十里給依雲伯，只求換點錢財。”
“依雲伯見我識時務，也沒有為難我。”
“可是我心裡氣不過啊，這些地本是賣給帝國的，這個靈晶礦，也該屬於皇室。”
“依雲伯現在挖的，可是皇室的礦，他這是將皇室的錢財據為已有。我心中憤懣難平，於是去了一趟地官府，把地全都賣給了地官府。”
“既然如今這些地被皇室賞賜給了侯爺您，那現在依雲伯挖的可就是您的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