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婉儀並沒有出門,而是待在房裡看從山下帶回來的話本。

“這是可以寫的嗎?”宋婉儀看著眼前的話本嘖嘖稱奇。

雖然是封建社會,但這話本尺度,可比現代小說還要大。

而且還是用白話文寫的,即使是宋婉儀這個現代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這古代的貴女,吃得可比我們好多了。

這肉是真香啊~

宋婉儀在這邊看話本看得津津有味,但距離不遠的太和寺裡面,常德全卻是冷汗淋漓。

這太陽都快下山了,宋姑娘怎麼還不來找主子爺啊?

此刻屋內的沈懷謙,再也沒有了禮佛的那顆古井無波的心。

因為他此刻心裡狂風巨浪。

他在屋內又是巴巴地等了一天,也不見宋婉儀的蹤影。

昨天是誰嬌笑著說,大師,我明兒再來看你的?

常德全看著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的沈懷謙,連忙找了個添茶的空檔溜了出去。

“桑落,你快去找燕九,看看宋姑娘今日為何沒來。”

作為主子爺身邊的第一人,常德全自然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幫主子爺排憂解難。

這宋姑娘哦,是想要了他們這些下人的命哦。

頭幾天天天都來,那巴巴的那叫一個勤快,怎麼今兒突然就變了天了哦?

此時的桑落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

嘿,小寡婦你倒是快上啊,穿上你那一身戰袍把萬歲爺迷得五迷三道啊!

你咋就不動彈了呢?

燕九匍匐在屋頂上那叫一個抓耳撓腮的,看著下面的宋婉儀一會兒笑著拍打床沿,一會兒又翻個身一腳踹翻枕頭,就是不出門。

就在她急得不行的時候,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警惕地四處檢視。

等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找到一個僻靜處開始交流。

“燕九,常公公讓我問,姑娘怎的今日沒去找主子爺。”

“不知道啊,姑娘今日在床上躺了一天。”燕九雙手一攤,一臉無辜。

她可沒說寡婦病了哦,她說的是在床上躺了一天。

寡婦今兒確實在床上躺了一天,她一點也沒說錯哦。

桑落點了點頭,“我回去覆命了,你也快回去吧。”

..................

“主子,剛剛燕九來了一趟,說宋姑娘今兒在屋裡躺了一天,未曾下過床。”常德全斟酌著用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自家主子爺的表情。

沈懷謙的眉頭皺了起來,“病了?”

“奴才不知。”常德全將頭埋低,“但想來宋姑娘那般活潑的性子,如今在屋內待了一整天,也實屬罕見。”

“知道了,下去吧。”沈懷謙將批好的奏摺放在桌案上,又拿起了一本奏摺,似乎對此事不太感興趣。

常德全在心裡鬆了好大一口氣,主子爺臉色比之前終於好了一些了。

沈懷謙加快了批閱奏摺的速度,就連字跡也更加龍飛鳳舞起來。

片刻後,沈懷謙就帶著人前往秋雲庵,去拜訪承安師太去了。

雖說是打著去探望承安師太的名號,但自家主子爺實際上想看誰,常德全心裡那叫一個明鏡兒似的。

就連桑落都一清二楚。

只是誰叫是自家主子爺呢,主子爺說是去探望的承安師太,那就得是去探望承安師太的。

不能有第二個解釋。

這承安師太是先皇的妃子,當年天下大旱,承安師太自請離宮為天下社稷祈福。

這一出宮就再未回來,如今年歲大了,遊歷不動了,於是選擇在秋雲庵落腳。

沈懷謙拜訪完承安師太,常德全將沈懷謙引到了一處偏僻的屋子門口。

“哎喲,主子爺,奴才糊塗了,奴才記得咱們剛剛就是從這裡進來的啊?”常德全往自已臉上輕輕扇了一巴掌,故作自責道。

燕九在屋簷上面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想給常公公鼓掌。

要不說這常德全能伺候兩代帝王呢,果然是有兩把刷子。

不像他們這種賣力氣活的,天天在外風吹日曬,人家動動嘴皮子就能把主子哄得高高興興的。

沈懷謙用沉靜的目光瞟了一眼常德全,示意他在這裡等著,然後自已推門進去了。

“茱萸,不是讓你今天別回來了,我不吃晚飯了嗎?”宋婉儀眼睛盯著話本,頭也不抬地說道。

她打算先冷那和尚兩天,然後一鼓作氣將和尚吞吃入腹,所以現在得稍微節食一下,讓自已腰腹的線條更加完美。

沈懷謙邁開步子走到床榻跟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宋婉儀手裡的話本。

“《寡兒多情》?”令人面紅耳赤的書名,被沈懷謙清冷的聲音念出來,有些違和。

宋婉儀唰的一下將手裡的話本合上,塞到被子底下。

該死,和尚怎麼來了?

她戰袍還沒換上呢。

“你今日沒來,就是在看這個?”沈懷謙幽深的眼眸緊緊盯著床上坐沒坐相的宋婉儀。

常德全,越來越會揣摩聖意了哈?

“大師,你怎麼來了?”宋婉儀反應很快,立刻堆起一臉笑容,從床上爬起來,“要喝茶嗎?”

“不必了,貧僧路過拜訪,正要離開。”沈懷謙搖了搖頭,目光已經有了些冷意。

“來都來了,還想走?”宋婉儀一把上前拽住沈懷謙的袖袍。

送上門來的羊兒,還想跑?

“女施主,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女施主自重。”沈懷謙目光沉靜如水。

他從未被一個小小的女子,如此戲耍過。

也從未見過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腦子。

宋婉儀放開沈懷謙的袖袍,往前助力一跳,摟住了沈懷謙的脖子。

她眯了眯眼睛,一臉危險,“大師,你要是現在走,那我可要喊了。”

沈懷謙抓著宋婉儀的手,將她從自已身上扒了下來,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他緊緊握著宋婉儀的手腕,滿臉冷意,“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臭和尚,身板梆硬,撲又撲不倒,還天天那麼多臭問題。

“好好好,我不動你了。”宋婉儀做投降狀,“咱們坐下聊聊天總可以吧?”

沈懷謙這才放開了宋婉儀的手腕,但面上的冷意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