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魏淵的話,花顏卡了一下,她倒是沒想到自已狂了這麼多年竟然一下被一個小弟弟給嚇住了。

他話語中的鄭重似乎,甚至給花顏一種他在求婚的感覺。

在一旁圍觀的系統也卡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沒事吧?他是不是喜歡你?】

本來花顏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可系統爸爸一開口花顏就突然不想說什麼了。

這種當著爸爸的面被表白的感覺太羞恥了。

也罷,人生三大錯覺之一,他喜歡我。

果然是自已太過普信的緣故嗎?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膩了?

花顏下意識反省了一下自已,又卡了一下。

魏淵看花顏皺眉就知道自已的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要是放任她等會連外星人攻打地球都能想出來。

魏淵立即說:“花顏,我聽說你是吃菌子吃錯藥了進了醫院,腦子又問題了?”

花顏沉默了片刻,她一醒來就解鎖了自已的手機下意識思考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自已生病了竟然在三甲醫院而不是軍工機密科研所的保健室。

她想起自已手機中收到的蘑菇湯檢測資訊結果更加羞恥。

發現了新品種的蘑菇,好耶!論文論文論文Dr.學歷不嫌多。

可這蘑菇被自已吃下去了,差點毒死,emo了。

發現了能震驚世界的新藥,好耶!可是這藥把自已毒到失憶。

發現了離奇有趣的笑料,好耶!可這笑料的主角是自已。

服了!真的服了!

這世界怎麼崩成這樣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平靜的說:“是這樣,我不記得了,可是那個菌子真的很好吃,菌子又沒有錯,現在正是吃菌子的好季節,你要是喜歡也可以買億點。”

管他怎麼回事,看著就感覺怪怪的先試探一下再說。

魏淵想起花顏的離奇表現下意識想扶額,可是他在動了動左手之後又下意識想到了自已那個扶額的樣子可是被經紀人專門點名批評過的,根本就不好看!

抓狂!花顏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要不是他之前被評選為全球十大最受歡迎男藝人的十強中,他真的特別想強迫經紀人安排他去韓國整容。

娛樂圈的那個某某某哥不就整容然後火了嘛。

說不定他一整容,花顏就喜歡了,玄學不是有那種說法嘛,只要整容哪怕是動一點也會影響整個人自身的運勢。

要是因為整容不火了,他就回去把自已家的京劇歌劇院繼承了,反正他爸也念叨很久了。

可過去的花顏不同意,現在的花顏更是忘的一乾二淨。

魏淵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對花顏的心意花顏都忘記了。

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花顏,思考自已接下來到底要說什麼才能更加吸引花顏的注意力。

花顏一直看著窗外用餘光注意著魏淵,感覺不像高姐口中的知名藝人,倒像個傻乎乎的想吃糖的小朋友。

花顏更加不懂了,她到底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小朋友,按照系統爸爸的說法,看起來甚至為他放棄了科研,專心在家裡待著當一個好妻子。

可是好妻子有什麼好當的?

不是很簡單嗎?

不會切菜就研究切菜機,不會炒菜就研究炒菜機,不會洗碗就研究洗碗機。

什麼不會就研究什麼。

實在研究不出來再考慮用同事搞的,畢竟不是自已的習慣也不是自已熟悉的科研思路,不過這種東西說到底得用一用才能算出來。

花顏覺得自已的CPU卡得厲害,難道所謂的感情竟然如此有毒嗎?

感情真是她科研路上的畢生之敵啊!

花顏下意識服了服自已不存在的眼鏡徹底認可了她系統爸爸的話,難怪是打臉渣男逆襲系統呢!

魏淵看見花顏的動作下意識覺得花顏一定又是被鬼上身了。

要知道為了保護花顏不被惡鬼干擾,他直接擺爛,拜了一個和尚當師傅,一天花兩百塊錢請師傅的弟子也就是法力高強的師兄們唸經。

可這經也念了他就差出家了,可是花顏偶爾還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自身人設的舉動,這一點直接暴露在練習生練習室的鏡頭中,無論他和經紀人怎麼給上級保證他們都不同意花顏出道。

可是花顏已經超過二十歲了,她甚至都不再符合童星的範疇,又不像他一直在練戲劇的童子功,他根本就幫不到花顏。

花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光鮮亮麗的小明星了,現在的她只是個普通的有過練習生涯的過去女藝人。

魏淵甚至連明星這個詞彙都不敢往花顏身上放,因為她實在是,或許是魏淵的錯覺吧,他只是覺得花顏似乎不喜歡演藝圈,總覺得自已的生活與自已的實際價值並不配適。

魏淵在很小的時候悄悄的把有關花顏的一幕永遠記在了心中,每當他發現花顏不知不覺做出不符合人設的行為的時候就拿出來想一想。

他永遠記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閒著想找鄰居姐姐來玩的時候卻發現她在哭。

“你哭什麼?怎麼會有人欺負小朋友!太可惡了!我找我師父幫你們打回來!”

“嗚!可惡,你說什麼我才沒有哭,當著一個小孩的面哭這也太不巴圖魯士了!”

“巴圖魯?巴什麼?我師父就是我爸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是個唱戲的每次到臺上唱一段都會有很多人叫好,他們還想把我爸請到他們家裡不穿戲服唱一段都被我爸拒絕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如果你想聽我可以不穿戲服給你唱一段,現在就可以唱。”

“什麼啊!還是個小鬼!根本什麼都不懂,唱戲只有在劇院叫登臺表演,其餘都是練習吊嗓子,我幫你爸舉報算了。”

魏淵那時候還不叫魏淵也不是娛樂圈的人,他當然知道他自已在說什麼,可是他不知道鄰居姐姐“那個在抗戰電影中光榮的揹著炸藥包被炸死”。

被師父評價:“演技渾然天成”的小女孩到底在哭什麼,要是他脫了衣服能讓她開懷,說不定她願意把那樣的演技教給他呢。

“我,我其實只是有點難過,我到底為什麼非要浪費時間在這裡做沒意義的事情呢?我明明早就讀過很多的書,學過很多的道理,我為什麼過不好這一生?”

魏淵下意識沒接話,這個師父說過的:“注意嘍!要是有人露出這樣委屈的情態,這是要開下一幕演下一段重要的情景了,這時候不能當斷得讓她唱,唱完了你就該接你的詞了。”

魏淵在想自已該接什麼詞呢?這個到底是哪場戲?莫非是黃梅?可他才學到京劇唱腔,同行入行都沒他學的快,可鄰居姐姐為什麼學得這麼快!

難道真的有人看一眼就學會了嗎?

魏淵下意識屏住呼吸緊張的等待著自已的詞,完蛋,早知道出門前吊下嗓子。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講的東西他們所有的人,所有全部,就是所有的我爸爸的朋友,同事們都看不懂,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可我明明很懂他們在說什麼,可是,可是我根本就,我,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會像一個待在核電中的核心糊永遠的孤獨,永遠的沒有朋友,永遠沒有同行者。”

當時的魏淵下意識把短短三年人生的所有事情都想了個遍,大到所有爸爸教過,師兄師姐們練過的戲劇,小到吃飯的時候所有人聊天說過的戲,甚至他們偷偷聊過不穿戲服唱戲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也沒想到這裡該唱什麼。

他想不起恨不得瘋狂砸頭。

可他卻想起了當初師父帶著他給師爺磕頭的時候說:“此後我就不是你爸爸了,我是你師父,既是父親又是老師,我這裡有一言,我希望你一定記住,無論如何也不要忘記。”

“你要在眾人的簇擁下唱戲,可是人生不是這樣的,人上人不好當,你的師兄師姐們有出賣了某些東西才得到一個機會,才成角的,也有沒有機會自此一蹶不振的,你不能瞧不起前者也不能看不起後者。”

魏淵回憶到這裡已經不想再回憶他當時說了什麼傻,逼,話,逗的花顏一下子就笑出來,還放下了她喜歡的可魏淵到現在也一個字看不懂的書,一遍又一遍的教他唱戲。

明明根本連京劇唱腔都不懂的人,卻能在他唱一句之後舉一反三。

說起來確實不是童子功,可他相信只要花顏練一練,以她嗓音的條件不出三天就能登臺,可是花顏都和公司走到魚死網破徹底解約這一步了,還是想不起求他。

只要花顏對她說一句軟話,他就不卡花顏的戲劇機會,讓花顏登臺。

也許就真的和他,師父師父說得一樣吧,鳳凰于飛,這不是世間能留住的人。

太跌份了,人怎麼就活成這樣了?

看著他眉飛色舞的小表情凍住了,花顏下意識收回了專注的盯著他看見的餘光。

這真的是目前的當紅炸子雞嗎?為什麼連這麼明顯的注視都注意不到?

炸子雞!可惡好餓,想吃雞腿了。

院裡的雞腿,花顏下意識對自已的系統爸爸說:“爸爸我餓啦!想吃雞腿,能不能讓李工打飯的時候給我也帶一個。”

李工?聽見這話的時候系統下意識卡了bug,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竟然因為一個小女孩的話在一天之內兩個分秒差值中卡了次bug。

【我在未來,也沒辦法給你送飯,你倒是自已點外賣啊!】

花顏聽見這話也卡了一下,她不是還病著嗎?外面的外賣可以隨便點嗎?

她看了一眼似乎做過全身養護的魏淵一個美好的主意鬧上心頭。

不是大明星嘛?不是好朋友嗎?說不定是同行者呢!

同行是冤家,反正她要退圈了,可怕的肥胖壓力就讓她來承擔吧。

“魏淵,我想吃雞腿。你給我點深夜肯德基,我忘了自已的手機支付密碼,等會給你銀行卡轉賬。”

魏淵沒有注意到花顏一瞬間不自然的卡頓異常,很自然的拿出了小號手機,似乎認認真真的開始挑選好吃的,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他第一次點外賣。

深夜肯德基誒!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