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山莊大廳賓客紛至沓來,烏泱泱的聚整合一片,後排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來,好一睹這一雙璧人的風采。

一向寬敞的山莊大廳在此刻竟顯得有些擁擠。

新娘在喜娘的攙扶下步入大廳正中央。

沈懷期遠遠地便朝著她伸出手。

新人身側,一聲高亢的“一拜天地”響起,四周起鬨的聲音愈演愈烈。

高堂上的沈莊主與沈夫人相視一笑,頓時端正好姿態準備迎接這第二拜。

然而,一道破空聲突如其來地傳進眾人的耳中。

一把不知從何而來,快到只剩殘影的飛劍徑直朝著沈懷期的方向俯衝而來。

沈懷期閃身不及,只能拔出藏在腰帶裡的軟劍硬生生接下此劍的威勢。

一時間,賓客們面面相覷,婚禮有人鬧事可以理解,但是新郎成親時竟然帶了把劍在身上是什麼操作?

這一場橫生的變故使得現場鴉雀無聲,於是這時唯一出現的聲音瞬間吸引了賓客的注意力。

“這……這……!”只見一名中年男子指著地上那柄飛劍留下的痕跡,他顫顫巍巍地手指和瞪大的雙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賓客們隨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心中大駭。

只見那劍刃劃過的地方留下一道五尺長的裂縫,地上的磚石四分五裂,要知道御劍山莊地上鋪的那可都是號稱世上最堅韌的暮山石。

此時的賓客早已沒了看熱鬧的心情。

陡然間,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彷彿像是觸動了某個神秘的開關一般。一剎那,整個場面陷入了混亂之中,賓客們全都倉皇逃竄。

不過一轉眼,現場便只剩下了魚雁書、沈懷期、楚頡以及沈莊主夫婦……

還有,謝映月。

謝映月一改往日對楚頡的抗拒,十分順從地依偎在楚頡身旁,看向他的眼神滿是崇拜。

楚頡似乎對她的表現滿意極了,大掌一把將她托起,便當著眾人的面對著她的唇兇狠地吻了下去。

沈莊主夫婦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為什麼謝姑娘會和楚頡表現得這般親密?

沈夫人以為謝映月又著了楚頡的道,她有些焦急地站起身來,跨過兩層臺階想去檢視她的情況,卻被沈懷期和魚雁書一併攔下。

沈夫人只能被迫隔著他們二人滿目關切地看著謝映月:“映月!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父親,請您先帶母親回去休息!”

沈懷期的眸色微冷,將沈夫人擋在身後往後退了一步,沈莊主從未看過他這般嚴肅的模樣。

“想走?!你們可問過我的劍了?”

說著,楚頡化拳為掌,掌心朝向那把還插在地上的利劍,一道詭秘莫測的氣流在他周身翻湧著,地上的那把劍似乎與他起了共鳴一般,發出錚錚劍鳴。

破土的聲音驟然傳來,那把劍竟當著眾人的面又飛回了他的手裡。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應你這個老東西,當初你可是將我義父耍得團團轉。

你放心,我會將所有與我作對的人全部送去閻羅殿,今日便拿你們開刀吧!”

“趕緊走!”沈懷期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急切,他拼盡全力又接下了楚頡刺向沈莊主的一擊。

這時,空曠的大廳瀰漫起楚頡癲狂的笑意。

沈莊主滄桑的目光掃過幾人,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想幫他們,可他知道,若自已再不走只會讓局面變得更加糟糕。

沈夫人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在丈夫的安撫下先行一步離開了。

待目送兩位長輩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後,魚雁書這才看向楚頡和沈懷期。

此刻的楚頡雙目猩紅,青筋暴起,儼然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你竟能連續接下我的兩劍……沈懷期,我該說你不愧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嗎?”

楚頡笑得愈發癲狂,全然不顧他拋下的這句話帶給人多少困惑。

“可惜了……”他兀自抬劍指了指魚雁書的方向,目光在她與謝映月之間不斷遊移著:“你偏偏看上這麼一個炮灰女配,而我已經獲得了女主的認可!很快我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男主,你們不過是一介螻蟻!憑什麼和我爭!

映月!我這就替你殺了這個負心漢!”

很快,他蓄起力,朝著沈懷期的方向又是一記劈砍。

魚雁書衝向楚頡,試圖阻止他傷害沈懷期。然而,楚頡的實力超乎想象,他輕易地避開了魚雁書的攻擊。

沈懷期不得已只能以流風劍訣應對,與楚頡展開激烈的對決。兩人的劍招相互交錯,火花四濺。

沈懷期的唇角勾起一道莫名的弧度,第一次強行接下一劍是因為毫無準備,他迫不得已接下一劍,第二次則是因為那把劍揮向父親,他關心則亂。

可真實的情況是楚頡現在空有一身力量卻不會駕馭,他的招式看似霸道至極,實則處處是破綻,幾番交戰之後,沈懷期看準時機一劍刺向楚頡的要害。楚頡察覺到危險,側身躲避,但還是受了傷。

受傷的楚頡變得更加瘋狂,他使出全力,企圖給予沈懷期致命一擊。

危機時刻,楚頡腰部的掛飾之上流光湧動,譜成奇異的文字將他死死纏繞。

他整個人猶如一個破碎的紙糊燈籠,無數道光芒從他身上的傷口處迸射而出。

“映月!救我!”

楚頡被那莫名其妙的東西緊縛住,故而動彈不得,他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放到謝映月身上。

然而,謝映月卻在他不可置信的眼光下“噗嗤”一聲笑了。

她驀地朝著魚雁書的方向跑去。

親暱地摟住魚雁書的腰,再回眸看向楚頡時,她的眉眼上滿是驚訝:“呀!楚公子你怎麼受傷了?!”

“賤人!你敢耍我?!”楚頡只覺得心裡氣血翻湧,若不是此刻動彈不得,他恨不得上去從謝映月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謝映月縮在魚雁書的懷裡朝著楚頡做了個鬼臉。

“啊對,你不會真的覺得我愛慕我表姐夫然後因愛生恨故而投向你的懷抱這種事情是真的吧?”

被人欺騙的屈辱感令楚頡感到無所適從。

他此刻對謝映月的恨意達到了頂峰,若他此刻能立即要了一個人的性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謝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