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魚雁書還是沈懷期,此刻都不懷疑這個所謂系統存在的真實性。

無他,楚頡身上實在有太多蹊蹺,先不說他是如何在三年時間內一躍成為江湖中炙手可熱的少俠。

就是以他乞丐的身份如何搭上石裕這條船都是個問題。

畢竟石裕可不是真的像傳言一般樂善好施,他從來只幫助落魄的江湖人士,方便那些人死心塌地地為他所用。

而且他明明實力平平,卻總是能先一步洞察別人的招式,靠著這點本事,在與人的爭鬥中頻頻獲勝。

還有南城那晚發生的事情……

他並不敵沈懷期,可還是……

對了,還有那天他想帶走謝映月時所使用的迷藥。

那藥最後被他自已吸進去了,現下距離他被扔進御劍山莊的地牢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他依舊人事不省。

到底是什麼樣的迷藥有這般恐怖的效果?

若將這一切歸結到他的背後真的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一直在幫他,那便說得過去了。

不論如何,現在楚頡的存在就像是一把刀一樣,懸在他們的頭頂。

反正現在石裕也已經落網,他們也打探出了楚頡身上的秘密,不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楚頡著了自已迷藥的道,乾脆以絕後患!

地牢門口的守衛一個個躺得東倒西歪,被人匆忙地叫醒,他們的眼裡皆是一片茫然,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楚頡人呢?”

領頭的守衛用力地揉了揉眼,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他趕忙衝進地牢內檢視情況,可他幾乎將地牢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察覺到一絲一毫蛛絲馬跡。

“沈懷期!你快來看。”

沈懷期朝著聲音傳來的位置看去,魚雁書正蹲在一堆散落的鏈條旁邊,這裡的確是鎖著楚頡的地方。

他湊過去細細檢查著那通體發黑的鏈條。

這鏈條採用特殊的玄鐵鍛造,外力很難破解。

可現在這個鏈條中間不規則的斷裂截面足以證明它是被暴力拆除的。

到底什麼樣的力量能讓這手臂粗的玄鐵鏈變成這副慘狀……

外面有急匆匆的女子聲音響起,說是謝姑娘的婢女,有急事要見魚姑娘。

魚雁書的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連忙詢問婢女:“怎麼了?”

婢女擦掉臉上跑出的汗,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魚姑娘!謝姑娘被歹人強行擄走了,奴婢想著她是您的表妹,便趕緊找來知會您一聲!”

那守衛長的臉色早已變得慘白,哐噹一聲跪在地上,剩下的守衛見他如此,俱學著他的樣子跪倒在地。

“屬下看守不力,望少莊主責罰!”

沈懷期搖了搖頭,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到他們頭上,便衝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有那個叫系統的古怪東西從中作梗,只怕不論是換成誰都對其防不勝防。

然而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此時此刻再做任何補救措施都已經太晚了。

與其去揪著這些事情懊悔,不如早早做好接下來的打算。

不過好在,他們至少知道楚頡不會傷害謝映月。

沈懷期十分自然地在魚雁書面前屈起身子,她也不怎麼客氣,直接縱身一躍便掛在了他的背上。

嗯,現在的打算就是他要帶著他即將過門的小妻子離開這個空氣陰冷潮溼的地方。

夜裡,一道身影輕車熟路地從窗戶鑽進魚雁書的房裡。

沈懷期的裘衣不出意料地沾上了外面溼冷的寒意。

他面帶嫌棄地將那裘衣扔到了房間最遠的角落,然後躡手躡腳地鑽進了魚雁書的被窩裡。

他這一套動作動靜極輕,卻無比熟練。

小心翼翼地將心心念唸的人兒一把撈進了懷裡,他的喉間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看他多擔心阿雁一個人睡覺會著涼啊。

他真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他將來一定是個好夫君!

“吧唧!”

半夢半醒之間,魚雁書感覺到這具貼上來的滾燙軀體,無奈地推拒了一番,卻被那人纏得更緊,索性也就懶得動彈,任他去了。

次日一大早,魚雁書的身側早已沒有了沈懷期的身影。

他最近一向如此,總在半夜偷偷溜進她的房間,然後天還沒亮又偷溜出去。

堂堂御劍山莊少莊主,一到晚上在自已家就跟做賊一樣。

偏偏他還以為自已什麼都沒發現。

算了,他開心就行吧。

不多時她的房門響起一陣敲門聲。

是了,也就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走正門。

魚雁書開啟門,果然看到沈懷期站在門外,身後還跟著一群捧著各種東西的下人。

“這些都是給你的。”沈懷期微微一笑,眼神裡滿是寵溺。

魚雁書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禮物,有些驚訝地問道:“這是幹什麼?”

沈懷期上前輕輕掐著她的腰,低聲說道:“我送我娘子禮物不行嗎?”

揮退了下人,沈懷期一個俯身徑直將她打橫抱起,朝著梳妝檯走去。

“我最近學了一個新發式。”

沈懷期將魚雁書放在梳妝檯前,捻起她一縷髮絲,拿起梳子,輕輕地為她梳著頭髮。他的動作很輕柔,彷彿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魚雁書透過鏡子看著沈懷期專注的模樣,她的手不自覺地探向胸口,那裡跳動的速度好像加快了些。

她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開口問道:“沈懷期,關於映月被擄走的事情,你有什麼線索嗎?”

沈懷期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說道:“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魚雁書點了點頭,微微垂眸,目光不知該往哪裡安放。

“沈懷期,你真好!”

沈懷期捏了捏她的耳垂,笑了。

“嗯……有多好?”

這回魚雁書不說話了。

直到最後一隻髮簪插進她的髮間,一個驚鴻髻至此已經徹底完成。

沈懷期看著鏡中的魚雁書,滿意地笑了。

“我的阿雁真漂亮。”

他輕聲說道。

“少莊主!少莊主!”一個侍衛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打破了屋內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