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知道真相

先說結論，陳羿好像涉嫌一起命案。

事情還要從四天前講起。

四天前，凌晨十二點半，陳羿抱著一隻小熊玩偶，穿著拖鞋，一身睡衣。一步一腳印的從三樓來到五樓。

隨著腳步聲迴響在漆黑的樓道，幾道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有條不紊的出現在五樓。

大約過了半晌，房間的大門被緩緩開啟：“小羿？”中年男人睡眼惺忪，身上還穿著未脫掉的工裝。

“張哥，我想找你借個東西。”陳羿低沉著的頭忽然抬高。

兩人的身高有些差距，陳羿一米七九的個子站在張哥面前竟顯得有些矮了。

張哥說道：“那你進來吧，等會兒我去給你拿。”同時向屋內退半個身位，露出可以進去的位子。

.......

“說！四天前你去張小龍家幹什麼了！”壯漢聲音洪亮，伴隨著說話，脖子上那些宛如蜈蚣的青筋緩緩蠕動，顯得有些猙獰。

“你問多少遍我都是那句話，凌晨十二點半那會兒我在睡覺，十點多洗完漱，躺床上玩了會兒手機就睡覺了，壓根就沒有出去過！”陳羿很平靜，即使雙手被拷上了銀手鐲也是如此。

他！凌晨十二點半就是沒有出去！

審訊室內，壯漢旁邊的那位看起來比較斯文的男人忽然問：“那按照你的意思是監控出現問題了？”

斯文男人接著說：“還是說我們警察就是故意抓你，就是給你扣屎盆子，那你告訴我邏輯是什麼？嗯？看你不爽？”

“我不知道，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監控上有我的身影，但在我的記憶裡的確沒有出去過的經歷。”陳羿繼續說：“而且張哥是幹工地的，你們認為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高中生可以憑藉肉搏殺死他嗎？”

“我們從未懷疑你是憑藉肉搏殺死張小龍的，所以你的作案工具是什麼？藏在哪裡了？我們在你的家中並未發現作案工具。”斯文男人說：“屍檢報告上明確的說，張小龍死於利器之手。”

“再加上你在進入張小龍家裡時，足足逗留了半個小時，再次出現在監控畫面中，你的身上染上了血。

“如果你還不是兇手的話，你衣服的血是怎麼回事？而且我們在你的儲物櫃中發現那件衣服時，你可是洗乾淨了。所以種種跡象表明你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現在，你是否承認作案兇手是你，承認可以從輕處罰。”

沉默...審訊室內現在安靜的可怕，四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大約過了半晌：“我承認，四天前我的確去張哥家借了個東西。但殺人兇手不是我！我只是用錢買了張哥幾天前整來的一頭牛！身上的血也是宰牛時不小心染上的！”李雪忽然大喊！她剛才聽了好多遍，也看了許多遍監控。

她早早就想承認了，但沒人給她說話的機會！

“姐姐？”陳羿疑惑道：“你哪裡來的錢買牛？”

“嘻嘻，這些錢是我之前賺的啦！在別人還能看見我時賺到的！只是這些年全部花光光啦。”李雪俏皮道，一身素白長裙隨著腳步的舞動翩翩起舞：“那頭牛還挺貴的嘞！兩萬多！我想著拿這最後這筆錢帶你吃頓好的，所以就去買啦！”

“兩萬多！”陳羿瞪大了眼睛，這是他放學後打零工接近一年才能賺到的錢！而且還是不算花銷的那種！

“肅靜！”壯漢皺眉，搞不清楚他這是玩哪出！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開始自言自語了：“所以你承認四天前晚上你的確去了張小龍家裡，對吧？”

“是！但我是去買牛，我才不是殺人兇手！那頭牛就在客廳裡放著呢！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李雪氣鼓鼓的說。

“還在胡攪蠻纏！我們在你家翻了個底朝天，壓根就沒看到你口中的那頭牛...”壯漢怒氣爆發，他感覺被耍了，先是死不承認去過張小龍家裡，後是承認完說是去買牛。

難道他以為現在是在玩過家家嗎！

“健哥...”忽然，旁邊站著的那位斯文男人底氣不足的說：“剛剛小雨彙報...他們的確在陳羿的家中找到了一頭牛...就在客廳裡放著，只是之前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沒有一個人看見。”

恰逢此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赤黃的陽光打在昏暗的房間，一道偉岸的身影站在門口。

“不好意思，這個人你們動不了，不管他是否是殺人兇手。”

“王醫生！”看清來人後，陳羿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能在審訊室裡見到王醫生，只不過不同的是，之前的王醫生穿的是白大褂，現在而是藍黑色警服。

“王偉？難道現在你還要臨門插一腳嗎！”壯漢問，健壯的身材不停抖動，顯然氣的不輕。

“李虎你的脾氣還是這麼大。”王醫生先是吐槽了一句，接著說：“不是我想保他，而是他有精神病，何況...他還是十二年前陽光孤兒院的唯一倖存者。”

......

“想不到王醫生你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陳羿側目而視，小口品著咖啡，然後強撐著苦澀吞嚥下肚。

果然...他這種俗人欣賞不來咖啡這種飲品，還是百事可樂適合他。

只是...白瞎了王醫生好心帶他來咖啡館了。

“哈哈。”王醫生笑了笑：“生活所迫，不努力賺錢怎麼養家餬口啊，我的老媽還在醫院裡躺著等著我去交醫藥費呢。”

“而且，我的孩子馬上就要上小學了，學費、書本費還在後面等著我。”說著，王醫生將桌前的咖啡一飲而盡。

“不管怎麼樣還是得感謝您把我從審訊室內帶出來，不然恐怕我還要在裡面待上許久，甚至就成為真正凶手的替罪羊了。”陳羿識趣的不去聊悲傷的話。

“感謝到不必了。”王醫生擺擺手：“殺人兇手又不是你，只是提前出來與否的問題，我也只是起到了順水推舟的作用罷了。”

“你不怕我真是殺人兇手，你保錯人了嗎？”陳羿問，雖然他很感激王醫生，但王醫生話裡話外，都敢篤定他不是殺人兇手。

正常人在不清楚真實情況下，一般都是等證據出來了才敢篤定。

何況王醫生還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出現這種事情，基本上會躲得遠遠的，生怕在履歷上留下陰影。

除非...王醫生淡淡道：“我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