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陸雲還是許景言?”

“陸雲。”

“你看起來很正常,什麼症狀?” 坐在陸雲對面的是一位心理醫生。

“我……明明最近一切都很好,卻總是感覺很焦慮。”

陸雲不確定地開口。

“叮咚”

門鈴再次被按響二人同時朝門外望去。心理醫生微微一愣,連忙起身,小聲催促著陸雲。

“許老闆來了,你明天再來吧。”

醫生的態度讓陸雲很不爽,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心想明天必定換一家。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還瞟了一眼這個所謂的“許老闆”。

嗯,氣質確實像個老闆,只不過似乎非常著急。

“劉醫生你先找張紙,我等會兒說的,你一定要全部記下來……”

焦急的陸雲,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他感覺自已腦袋有點暈。

他蹲了下來,一道酥麻的感覺遍佈了全身,又迅速消失,陸雲瞬間清醒。

“咳咳,呃……”

陸雲咳嗽了兩聲,呼吸了兩下,可緊接著周遭空氣彷彿被他吸完,再無半分可以進入他的口鼻裡。

人是可以憋氣兩分鐘的,可這次卻不然,不過三秒,陸雲就感到心臟驟停,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輕鬆的感覺,連那種窒息感都消失了。

陸雲,不,準確的說是陸雲的身體,就那麼僵硬的摔在地上,而他的視角依舊停留在半空中。

“第三人稱?我這是靈魂?”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的陸雲也有些動搖了,畢竟從理論上講沒有人能看見自已現實中的後腦勺。

“不,我不能死!我還沒活夠!”

隨著視角的緩緩上升,陸雲開始著急了,笑死,他又不是什麼父母雙亡的天選之子。

意識的上升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快。最後竟然突破了音速。

可緊接著失重的感覺又突然瞬間消失,不對,他好像沒有了失重感,甚至恐高的他連恐懼感都沒有。

天堂是什麼樣子?陸雲現在可以解答這個問題了。這是一片廣闊的白色空地,空地上什麼都沒有,但好像也有,有一些人形輪廓,這些輪廓就如同沸騰的霧氣,一會兒凝實,一會兒消散。

陸雲張了張嘴,很好,被禁言了。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哦不,“靈魂”無法順從他的意識行動,只能停在原地。可沒過幾分鐘,他又不由自主地向前了一步。

過了十幾分鍾,陸雲發覺這些動作似乎很像,嗯,排隊。但天堂能有什麼隊?投胎隊?

不過陸雲顯然沒意識到為什麼潔白的地方不能是地獄,這也有可能是跳進油鍋的隊伍。

隨著“身體”的緩緩向前,陸雲終於看到了一個真實的東西,一個同樣潔白的視窗,只不過視窗內是無盡的黑暗,彷彿另一個世界。

時間煎熬著陸雲的內心,在這無晝夜之分的世界中,每一秒都似乎是一個晝夜。

陸雲乾脆不去思考,眯了一會兒。

再醒來時,他已經來到了視窗前,黑洞般的內部伸出一張紙,放在了桌面上,桌面上還有一支筆同樣是純淨的白色。

陸雲下意識朝紙上的字望去,頭卻久違地聽從了他的命令轉了過去,他甩了甩手臂,挺了挺背脊,他的上半身的限制被解除了。

再去看紙張時,入目便是世界上唯一的其他色彩,用加粗黑的印刷字。

[陸雲轉世表,請於兩小時內完成選擇,功德:276。]

下方便是一些題目,諸如希望的物種,文明的程度,體制與智力的多少,出生的世界及背景等等。

深刻體會到現代社會安定局面的陸雲,毫不猶豫的把世界寫上地球,出生改為和平小康家庭,體質智力自然是全部拉滿……

除此之外,還可以塑造人物性格,形象,名字等。

落筆的“沙沙”聲不大,卻是整個世界唯一的聲響。陸雲不清楚這些是否只有自已可聽,可見,他之前可沒看到過其他人寫這東西。

黑色的墨水劃在紙張之間,作為世界唯一的色彩異常刺眼。

在紙的背面寫著一些說明:

[轉世分為一,二,三級,級別越高,你所填的內容也就越可能成真。三級還附帶一些驚喜。

一級功德條件是無,二級五十,三級二百五十。

祝您第二十三世遊玩愉快!

已瞭解: ]

第二十三世了嗎?看來自已靈魂年齡應該有上千年了吧。陸雲在心中感慨,用他平時簽字根本不敢用的“草書”簽下了自已的名字。

場景瞬間切換露營眼前潔白的地面上出現了世界的第二種色彩,藍色的湖水。

湖面靜如明鏡,但緊接著又從中心散出一圈圈漣漪。

陸允無法理解自已到這兒幹什麼,但很明顯他已經不需要理解了。他對身體的控制權又一次消失了。

“他”撲了進去,沒有水聲,沒有漣漪,甚至連水的觸感,缺氧的窒息感都沒有。

陸雲的身體漸漸下沉,他的意識很清醒,但對於一些事的記憶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到最後甚至連這是哪兒,他是誰都忘了。

他沉到了湖底,記憶也完全消失。如同潮起潮落,留下的只有一些身體的本能。

“我是誰?”

“陸雲。”

記憶再一次湧了出來,海浪拍打著沙灘。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在靈魂深處的聲音:

“恭喜陸雲先生獲得驚——保留記憶。”

……

“劉醫生,你都記下了嗎?”

許景言渾身難受,似虛脫了一般,桌上的時鐘表明,這個男人已經不間斷說了快兩個小時了。

“嗯,這確實不對勁兒,我去找朋友幫忙查查。”

劉醫生揉了揉痠痛的肩膀,把最後一張紙壓在了抽屜內的書下面。

“好,我先走了,不用送。”

許景言起身推開了門。

劉醫生還真就沒有去送。

……

“死了嗎?”

劉醫生陰沉著臉蹲問一旁的助手。

“嗯,不過不是被咱們的人殺了,是被雷劈死的,這天氣也真是怪,大晴天還有雷。”

助手滿不在乎的語氣,讓人覺得有點可怖。

“這樣反而省事。”

劉醫生抽出書下壓的紙張,用打火機將其點燃。

暗紅色的火苗躥得老高,卻又極迅速地矮了下去。

劉醫生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盯著紙,任由它在手中熊熊燃燒,直到燒到了他的手指上。

“劉醫生?劉醫生!”

劉醫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後腦勺磕在了桌角上,鮮紅的血流動著,暗紅的火竄到了他的衣服上。助手端起了桌上的水杯澆了下去。

……

“今日新聞:一男子走路突然倒地身亡,一男子被雷擊中,當場身死。二男子被火災奪去了生命起因竟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打火機……”

……

“叮!天空一聲巨響,系統閃亮登場!”

“我……死了?”

“對,但不完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