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女客院落裡一片靜謐祥和。

掛滿寒霜的樹葉如雪花般飄落滿地,彷彿給整個院子鋪上了一層銀裝。

侍女們輕聲慢步地清掃著落葉,簌簌的聲響在空氣中迴盪。

鄭南衣端坐在窗邊,悠然自得地品嚐著新泡的茶。

當她聽到那陣輕微的推門聲時,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已然明瞭來者是什麼人。

上官淺走進房間,順手將門關上,然後徑直走到桌前,為自已斟了一杯熱茶,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今日這般早便來尋我,可是有何事?”鄭南衣身著一襲潔白素雅的衣裳,面容清麗脫俗,神情清爽怡人。

她放下手中杯盞,轉頭看向上官淺柔聲問道。

上官淺輕輕頷首,語氣略帶疑惑:“你進入宮門的任務不是掩護我嗎?怎麼臨時改變計劃,你分明..........”她話未說完,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鄭南衣輕笑一聲,似乎對上官淺的質問並不意外,反而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我自然是答應過要掩護你的身份,可如今有人願意代勞,何樂而不為呢?難道非要我去送命不成?”

說罷,她眨了眨眼,臉上盡是無辜之色。

那種情況下既然已經有一個蠢貨跳出來了,那她為何還要去白白送死!

“你究竟想幹什麼?”上官淺面露疑惑之色,她實在不明白鄭南衣為何會和之前在無鋒見面時判若兩人。

鄭南衣微微一笑,說道:“我別無所求,只是想活命而已。”

“我突然發現,就這樣為了一個男人就輕易送命,實在是有些虧啊!”

“從今往後,你就當做不知我是誰,就讓無鋒以為我死了吧!至於你的任務,我不會插手,也不會多說!”

“你..........”上官淺無言以對,只得轉身離去。

夜深人靜,女客院落原本萬籟俱寂,此刻卻突然燈火通明,庭院瞬間亮如白晝。

所有新娘都在睡夢中被喚醒,新娘們良好的教養使她們忍住想要罵人的心思,看侍衛們個個臉上都帶著嚴肅,所以也不敢多問,到了之後便靜靜地站在院中養神。

人幾乎都出來了,只有兩個新娘的房間依舊漆黑一片,有侍衛闖入,不一會兒便抬出了昏迷不醒的兩個新娘,說要送去醫館診治。

沒人知道那兩個新娘怎麼了,鄭南衣和上官淺都做出事不關已的樣子,只是巧合的是,中毒昏迷的兩個新娘就是除鄭南衣之外的拿到金制令牌的兩個新娘。

很快人數清點完畢,沒有少人。

侍衛撤走,外面的嘈雜聲漸漸平息。

所有新娘又回到各自的房間,進入睡眠。

第二日,所有新娘再次被叫到大堂裡集合,這一次,是宮子羽叫所有人出來的。

所有人整齊劃一的低頭行禮,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誰都想知道宮子羽此時來這裡做些什麼。

宮子羽低聲對護衛們說了些什麼,馬上就有一隊又一隊護衛衝進各個房間,喊著要搜查些什麼東西。

昨夜新娘中毒,今天就有人來搜查,行事效率還不錯。

片刻之後,一個侍衛捧著什麼東西走過來,是一張白紙,上面還有一些看起來十分奇怪的粉末。

“稟告執刃大人,這粉末是從宋四小姐房間搜到的,裝在這個藥瓶裡,銀針發黑,粉末有毒。”

宋四小姐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所有新娘都齊刷刷的望向她,“這,這是........這是我治療喘疾的藥........這不是毒藥啊!”

為了自證,宋四小姐當場將粉末兌水喝下,片刻,她的臉上就泛起可怕的紅疹。

上官淺這個替罪羊找的不錯,進入宮門之前所有東西都需要被嚴格檢查,藥物是嚴禁帶入宮門的,宋四小姐私藏藥物,就是送上門來的替罪羔羊。

宮子羽皺眉:“可惜了這樣漂亮的臉蛋,心腸卻是如此惡毒,送她出谷,遣回宋家..........”

宮芷音躲在屋頂上的暗處,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她身旁的影子深知主人此刻的心情,立刻下令讓手下的人將宋四小姐攔下,並帶回絃音宮養病。

“宋家畢竟是江湖世家,雖然和宮門相比稍有遜色,但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如今宋家的女兒在宮門內中毒,若不將其留下好生調養,反而即刻送回,豈不是想要她死在半路上?如此一來,宋家又豈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藉機發難,宮子羽這個愚蠢至極的東西!總是辦些沒長腦子的事情出來!”

“這個廢物,沒長腦子的東西,簡直就是個..........”

宮芷音氣沖沖的回到絃音宮後,便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周圍侍候的人都戰戰兢兢,誰都不敢上前勸解半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牽連到自已。

“已經好久沒有就看到主子這般動怒了!” 川穹被嚇得直吞口水,雙腿發軟,時刻做好開溜的準備。

而那影子則遠遠地站著,心中默唸著:‘千萬不要招惹正在生氣的女子。’

於是乎,他也沒有靠近宮芷音侍候,只是默默地待在一旁。

“讓人做好準備,回來這麼久,我們是時候出現了!”宮芷音吩咐下去,心中怒氣不消。

她抬手趕走殿中眾人,獨自一人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