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陸家駿才歸家幾日,因此陸府全家都是一起在飯廳用餐。

這日晚飯時間,秋桐特意打扮了一番,一來自已現在是陸家駿的正妻,是陸府的正經主子;二來她現在也是陸家的當家主母。

怎麼得也不能在穿衣打扮穿著上輸給旁人,特別是雲敏。

秋桐仔細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已,這些年跟著陸家駿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又有愛情的滋潤,面板也是緊緻的,雖家世比不上雲敏,樣貌比不上雲敏,可氣場不能輸。

陸家駿看到盛裝打扮的秋桐,皺了皺眉頭。但一想到不過是家裡吃飯,也無傷大雅。也就沒有吱聲。

領著陸明和陸慧來到了飯廳。

陸老夫人坐在飯廳的上首,雲敏坐在旁邊,一身素衣,可就這樣清湯寡水的打扮也難掩她的絕世容顏。

“祖母好。”兩個孩子齊聲喊道。

陸老夫人的視線一下子被盛裝打扮的秋桐吸引了,一想到秋桐攛掇著自已兒子去聖上面前求娶平妻一事,陸老夫人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沒有搭理她,直接對著兩個孩子說“你們來了飯廳,怎麼也不叫叫你們的母親。”

陸明嘟噥著嘴指著雲敏說“她才不是我的母親呢?我是有母親的人,我母親現在是陸府的當家主母,我才不要叫旁人母親。”

陸老夫人見孫子如此沒大沒小,質問秋桐“你平時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麼?”

秋桐唯唯諾諾說“母親,兩個孩子許是才進京都,有些認生,所以不大願意喊人。”

“都多大的孩子了,不是一歲兩歲了,這麼大的孩子居然還認生,可見你平時是怎麼在教育孩子,真是自已沒見過世面,貪得無厭,搞得孩子也跟你一樣。”陸老夫人大聲的訓斥著秋桐。

飯廳瞬時陷入了沉靜。大家只是安靜的用飯。

雲敏只一低頭,就發覺了秋桐腳上的鞋子花樣精美,看來這秋桐是把自已從頭到腳武裝了一番,唯獨沒有武裝大腦。

“秋妹妹今天這雙鞋倒是很精美。”雲敏低頭看著秋桐的鞋,說:這黃底鳳紋的鞋面,真是好看,只是,未免太過張揚。

眾人都隨著她的話,看向秋桐的鞋。

陸老夫人到底也是在京都生活多年,一眼就看出了這雙鞋的不妥之處。

秋桐當時只是想著這雙鞋精美,穿上更能凸顯氣質,並未覺得不妥,可從眾人皺著的眉頭裡,她又覺得事情不一般,想要將腳藏起來。

“你真是大膽,這種鞋也配你穿。”還沒等秋桐將腳藏起來,陸老夫人的訓斥就劈頭蓋臉而來。

“你知不知道,這黃底鳳紋只有宮裡頭的娘娘們能用,豈是你能穿的。”

從前生活在蜀地,山高皇帝遠,穿什麼都是很隨意,沒有這麼多講究,怎麼一回到京城,連穿衣都不能自由了呢!

秋桐也頓覺委屈。

“還不快回去換了再來,這要是穿出去了可是會被官府抓起來的。”陸家駿推了推秋桐。

秋桐也低著頭快步的回去換鞋了。

“看吧,我就說,這一個廚娘到底是上不得檯面的,今天還好是在家裡有云敏提醒,不然,她要是穿出去了,那倒是要鬧出笑話來。”陸老夫人鄙棄的看著秋桐離去的背影。

“母親,秋桐不過是常年生活在外地,對禮儀方面疏忽了些。”陸家駿還是想要在陸老夫人面前維護秋桐的。

“疏忽,你現在是二品大員,若是你帶她去參加皇家宴會,她這麼穿,被宮裡頭髮現了,是會影響你,影響陸家的。”陸老夫人生氣的跌坐在凳子上。

“到時候,再來幾個多事的官員參奏一本,搞不好就成了僭越,成了篡權,整個陸府都要被她連累了。你別忘了,她現在是你的正妻,是陸府的當家主母。”

陸老夫人的話把陸家駿嚇得渾身冷汗,從前他想的不過是娶個平妻,只是給秋桐一個名分罷了,沒想到會影響整個陸府。

“我看,秋桐到底是廚娘出身,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請幾個教養嬤嬤,教會她規矩,免得以後出醜犯錯。”陸老夫人愈發不滿秋桐。

看著身旁的雲敏,陸老夫人心有愧疚,從前由雲敏做當家主母的時候,陸府的迎來往送,從未出過差錯,沒想到,這秋桐做當家主母的第一天就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來,雲敏,這是我特意叫廚房給你做的芒果乳酪。”

陸老夫人突然的熱情讓雲敏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陸老夫人定是有求於她,只是不知道陸老夫人心理素質為何這麼強大,能三番兩次的訓斥她,又轉過頭來求她。

“我最近換了口味,不愛吃芒果乳酪。”雲敏拒絕的乾脆。

碰了一頭灰的陸老夫人,一頭霧水,從前,就算是賞給雲敏的剩飯剩菜,雲敏都會溫順乖巧的吃掉,現如今,一切是變了。

可是為了陸家的第三代,為了陸府的未來,老夫人還是豁出去了。

“雲敏啊,陸明是陸府的嫡孫,已經八歲了,還沒有個正經的老師教他,你看,你作為她的母親,你多少有些學問在身上,能不能先教他一段時間,也不至於讓他荒廢。”

“母親?他們剛剛都說了我不是他們的母親,既然不是他們的母親,又為什麼要勞神費力的教他們。”雲敏一口拒絕,帶著侍女匆匆的回到了碧紗苑。

春杏替雲敏打抱不平“這老夫人真是過分,秋桐搶走了老爺,還讓夫人受平妻之辱,現如今居然提出讓夫人教那兩個小孩。”

夏桃憤憤的說:這陸府上下真是沒一個好東西,有求於夫人的時候,就巴巴的上趕著對夫人好,覺得夫人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一腳踢開。

聽著婢女的談話,雲敏只覺心寒,都不知道老夫人是如何開的了口的。這陸府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想著在這個地方荒廢了十年,最後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只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