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我已經五歲了,到了該上幼兒園的年紀。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捉弄人,就在這個時候,農村小學突然改變了政策,規定六歲才能直接上學前班,而不再設有幼兒班。就這樣,我只能無奈地在家多等待了一年。

終於熬到了六歲,而就在這一年,我的弟弟也降生到了這個世界。當時,爸爸不在家,他遠赴廣東打工謀生,只留下媽媽獨自一人照顧新生兒和坐月子。於是乎,家裡所有的家務活兒都順理成章地落在了我稚嫩的肩膀上。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每天清晨,當太陽還在雲端慵懶地伸著懶腰時,我便早早起床,開始忙碌的一天。先是洗衣服、做飯,然後還要餵養家裡養的那頭肥豬,並去採摘新鮮的豬草回來。日復一日,這些瑣碎繁重的家務讓我感到疲憊不堪,但我知道自已別無選擇。

說實在的,有時候我不禁會想,爺爺奶奶是否真的有些狠心呢?他們明明看到我如此年幼就要承擔這麼多的責任與壓力,卻沒有給予更多的關心和幫助。或許他們也是迫於生活的無奈吧,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種心靈上的孤獨和無助感至今依然難以忘懷。

六歲半的時候,新學期開始了,我滿心歡喜地背上書包去上學。那時候,天真無邪的我以為只要上學了,就能像其他小朋友那樣,每天都有爸爸媽媽接送上下學,回家還有各種好吃的等著我。

可是現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我並沒有那麼幸運。每天早上,我只能早早起床,自已動手做早飯,吃完還要喂好家裡養的豬,然後才跟著院子裡的叔叔們一起去學校(從一年級到六年級,每個班級都有一個叔叔會帶著我們)。而我的媽媽,則揹著年幼的弟弟去田裡幹農活,根本無暇顧及我的學習和生活。

放學後,我也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樣盡情玩耍,而是要先去割豬草,然後回家煮豬食。在煮豬食的間隙,我才能抓緊時間完成作業。這種艱苦的學習和生活模式,一直持續到我小學畢業,那一年,我已經十二歲了。

在那漫長而又懵懂的小學時光裡,我從未感受到來自母親的絲毫愛意。彷彿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一個被遺忘在角落裡的孩子。

記得有一次,我實在厭倦了每天餵豬的任務,渴望能夠早點去學校。於是,年幼無知的我竟然拿起菜刀,向著自已的手砍了下去。鮮血瞬間湧出,但令人心寒的是,母親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只是冷漠地命令我先完成餵豬的工作才能去上學。那時的我,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在整個小學階段,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頻繁地遲到。每一次,等待我的都是母親無情的毒打。那些痛苦的記憶至今仍歷歷在目,成為了我心頭無法磨滅的陰影。可以說,我的童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美好的回憶。

無論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稍有差錯,都會遭到母親慘無人道的毆打。考試成績不理想,要捱打;飯菜煮不熟,也要捱打;放學回家稍微晚了一些,更是難逃一劫;甚至去親戚家多玩一會兒,也會招來一頓毒打。而當母親幹活累了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同樣成了她發洩情緒的物件。

這些年來所承受的毒打,不僅給我的身體帶來了傷痛,更深深地影響了我的性格。如今回想起來,我發現自已身上存在著一些難以忽視的性格缺陷,其中最為明顯的便是那種討好他人的傾向。或許正是因為長期生活在恐懼與壓抑之中,我逐漸學會了察言觀色,試圖透過取悅別人來避免遭受更多的傷害。

每次當父親結束在外打工的生活回到家中時,便是我最為開心愉悅的時刻。因為父親每次回家都會帶回大量錢財,而這會讓母親高興上好一陣子,如此一來,我便能享受數日不捱打的美好時光。然而這種輕鬆愉快的日子往往難以持續超過一週。起初,父親剛剛歸家之際,母親會精心烹製美味佳餚,但隨著時間推移,不過短短几日,母親便會與父親發生爭執吵鬧。她整日操勞固然辛苦不易,但她那暴躁易怒的脾性卻似乎從未改變。

猶記得曾經有一次,我同父親一同前往田地種植土豆。父親向來是一個做事極為認真細膩之人,所挖掘用於種植土豆的溝渠排列得格外整齊有序。然而母親前來檢視後,僅僅因為一下午種下的土豆數量過少,便與父親激烈地爭吵起來。父親見狀,無奈之下只得帶著我轉身離去。這一舉動愈發激怒了母親,她甚至拾起石塊向我們投擲而來,險些擊中我的頭部,造成可怕的後果。

父親深知我在家中常成為母親宣洩情緒的物件,也清楚我遭受了諸多委屈,因此他每次返家都會盡力保護我、呵護我。可偏偏這樣又不能順遂母親心意,於是爭吵不可避免地上演著。回首往昔,我的童年歲月充斥著捱打受苦以及父母無盡的爭吵,真正的歡樂實在少之又少。